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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生香_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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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便有人认出这是谢家旁枝的谢文楚,去年的探花郎,如今的宣化郎,只是比起在那公示榜下方盖从三品印的谢文渊,却到底有了极大的差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未等这事儿的讨论度下去,就又曝出一件大事,惹得整个京城都暗潮涌动起来。

  右相姜春瑞案!

  姜春瑞在朝中名声不算糟糕,早年有左相张致压着,根本显不出他来,后张致被称作奸相,更对比出右相姜春瑞的好来,他在其中周转斡旋,着实拉了不少朝臣的好感,虽不曾真正救谁于水火之中,但众人也知他虽担着右相之名,却被张致压得死死的,即便是想救,也是有心无力。

  因此,在张致倒台之后,他这个右相终于有一展实力的机会,即便是仁王为了拉拢他,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偏很快就来了个谢玉——

  他的好日子,也就只持续了那么几个月而已。

  连姜春瑞自己也是不曾想到,谢玉的报复来得这般快。

  没错,在接到监察司的书面文书,即刻被监察司的人扑上来带走之时,他仍是这么想的。

  别人不知道,姜春瑞可是很清楚,监察司的统领含章公主根本就是谢玉的傀儡,更别说她的亲生弟弟还担着副统领一职。

  既然是谢玉的报复,姜春瑞自问可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那里会这么容易被吓住,他淡定地跟着他们回了监察司,想着那事儿尾巴已经被扫得干干净净,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自问“坦坦荡荡”,并不怕这监察司之行。

  “姜春瑞,元启五十六年生人,元启七十八年进士……定嘉三年封礼部尚书,定嘉十三年封右相,地位仅在张致之下。”

  听着谢文渊将他生平道来,姜春瑞面带谦和的微笑,瞧着镇定如常。

  哪知接下来便画风突变——

  “元启七十九年,抛弃原配郑氏,娶前户部侍郎之女,元启八十三年,姜春瑞任庐铜县令,收受贿赂共计一万七千八百四十九两银,误判刘家村里正杀人案、芦花山富户张铭杀人案,杨寡妇通奸案……前工部侍郎家族侵吞乡民土地案等等共计一百八十余起,并用贿金于家乡封平县购地八百余亩,并修建祖宅宗祠。元启八十九年春,贿前吏部尚书任山博,得以考评优,升做常屏知府……定嘉三年,贿左相张致,升礼部尚书,同年,收受贿赂三万四千两……”

  谢文渊仍然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读着,姜春瑞却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荒、荒谬……一派胡言……”他喃喃说着,却缓缓坐倒在地。

  任他如何想象,也不曾想到今日面对的会是这般情况。

  怎么会呢?有些事,唯有他一人知道。

  藏在书房密格里的东西,即便是他的夫人,他最看重的儿子,他最宠溺的孙子,甚至是他的心腹都不知道。

  那里只有一些数字,即便是外人看到了,也不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唯有他清楚,那些记录的都是什么。

  他们怎么会知道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这不可能!

  姜春瑞难以相信,嘴唇却开始颤抖起来,这怎么会!

  堂上谢文渊面容俊秀文质彬彬,穿着监察司副统领的官府仍然并不十分威严,然而在姜春瑞的眼中,却渐渐化作狰狞可怖的模样。

  若非鬼神,怎会探得他心底深处的秘密?

  恍惚之间,姜春瑞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嗡嗡作响,渐渐连上头谢文渊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

  “姜春瑞,你可认罪?”

  这七个字犹如雷霆,瞬间在堂上炸响,姜春瑞一个激灵,总算是清醒过来。

  他毕竟是积年的老狐狸,虽被这场面吓得冷汗津津,却仍然没有全然丧失理智。

  “自然不认!”他大声道,随后老泪纵横,“却不知谢副统领从哪里听来的荒谬传言,硬是要安在老夫身上,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文渊却微微一笑,并不以他的狡辩为意,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来呀,给我带人证物证!”

  莫说这些事都是真的,件件属实绝非虚构,即便是假的——他也自有办法给他弄个“人证物证俱全”。

  姜春瑞还是不曾明白——

  既然谢玉让他来,就不会给他半分再从这里踏出去的机会。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姜春瑞已经猜到了谢玉的底线,偏他还自以为可以用以往的规则洗清自己。

  谢玉从来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不是。

  ☆、第54章 有事相求

  正如谢文渊想的那样,这姜春瑞一进监察司就没能出来,哪怕他的夫人上下疏通打点,但监察司那地方油盐不进,竟是半分办法也没有。

  很多事是潜移默化的,这短短两件事,便让监察司在朝中迅速立了起来,诸位大人再不敢看轻监察司,尤其之后,监察司又连审三章贪污受贿的大案,直叫朝廷上下都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除此之外,另有许多事在悄然影响着整个大晋。

  诸如遍开学堂,普及教育,又如城郊突然开始林立的工坊,报酬日结,倒也很适合一些生活拮据的人家。

  当靖王率军将异族骑兵拦在明州城下的消息传回京城之时,京城仍是一派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半分不曾被边城的战事影响。

  昭王勾结异族的消息定性之后,便是靖王悄然北上,一时间随时流言纷纷,但到底没谁敢于拿到台面上来说,至于曾经的“江南剿匪”之事,更是好似不曾发生过一样,悄无声息地湮没下去。

  但比起这些个大事,百姓更关注的却是质朴简单的柴米油盐,又或与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

  例如学堂。

  京城的仁德学堂就是新办的一座,白墙黑瓦,颇有点儿江南风情,那墙刷得雪白倒也罢了,主要是这几栋屋子前前后后皆装的是通透明亮的琉璃窗户,使得室内亮堂堂的,光线极佳。

  长孙波被家仆送到学堂门口,那健仆亲眼看到他进了大门,方才转身离开。

  这座学堂不仅收富贵人家的子弟,也收平民,长孙波看着同他一块儿进门的同学,身上穿着打补丁的麻衣,一瞧就知道家中拮据,但刚走到外院,大家换上院袍,便都俱是一样,再看不出贫贱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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