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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春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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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筠从托盘里接过粥碗,又道:“出去吧。”待晴雪低头退出后,姜筠将逢春轻摁回软枕,又舀一勺子热粥,举至唇边轻吹几口,再往逢春嘴边送去,“你昨日累的狠了,先别乱动,我来喂你吃,乖,张嘴。”

  逢春嗷呜一口,吞下一嘴温米粥,用完米粥后,姜筠亲自去抱孩子过来,逢春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二爷,你什么时候学会抱奶娃娃了?”还挺有模有样的。

  姜筠抱着心爱的大闺女,一脸得意地坐在床边:“昨晚刚学会。”将怀里的襁褓凑近逢春,一脸笑花地轻语道,“你昨儿也没瞧上几眼,快看看,这是咱们的大丫,你瞅瞅,才过一晚上,已经白净多了,多漂亮。”

  逢春隐约知道,刚出生小孩儿的皮肤会红皱巴巴,似乎是因为一直泡在水里的缘故,凝目一瞧,果见襁褓里的小婴儿,皮肤比昨天白净光滑许多,望着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团,逢春轻声道:“来,给我也抱抱。”

  姜筠抱着闺女不松手,只眉花眼笑道:“生一个孩子的人家,爹娘才会抢着抱呢,咱们有两个孩子,难道还用得着你争我抢么?咱们的大胖,比大丫生得还俊,你抱他吧……把少爷也抱进来。”

  “大胖?大丫?”逢春嘴角微抽,道,“这不会是你给儿子女儿取的小名吧。”

  姜筠一脸理所当然道:“对呀,等大胖大丫以后有弟弟妹妹时,跟着叫二胖、二丫、三胖、三丫……”

  逢春心中甚囧,她生的两个娃娃这么俊,小名居然被取的这么锉,不过,逢春已顾不得和姜筠理论,崔氏奶妈已抱着襁褓近到了床前,逢春小心翼翼地揽过儿子,见他已是粉嘟嘟的一团,闭眼睡得十分香甜,忍不住俯低了头,轻轻亲他熟睡的小脸。

  姜筠示意奶妈去外头候着,然后抱着女儿对逢春道:“孩子已平安生了,以后可别再胡思乱想了。”

  逢春飞一眼姜筠,目露嘲笑道:“二爷还是先败了自己的火气,然后再说我吧。”

  姜筠抿了抿嘴,先轻轻瞪逢春一眼,又唇角溢笑地哄怀里的女儿,轻声念叨道:“大丫真乖。”

  锉锉的小名听着略别扭,逢春正要提让姜筠改名字的话,外头忽报姜夫人来了,姜筠抱着女儿去迎,待姜夫人进屋后,逢春抱着儿子唤了声娘,姜夫人在床边坐下,伸手轻抚幼孙的脸蛋:“呀,生得可真俊俏。”

  逢春忍不住吐槽漂亮儿子的小名:“二爷给他起了小名,说是叫大胖,姑娘叫大丫。”

  姜夫人乐不可支道:“什么大胖大丫的,你们爹昨儿已订好了正经的大名,哥儿叫姜晏,姐儿叫姜嫤,以后就叫晏哥儿和嫤姐儿了。”姜筠略不满地嘀咕道,“爹怎么这么快就取好名字了?”姜夫人轻瞥一眼姜筠,而后说道,“还在国丧期里,两个孩子的满月酒是没法办了,明儿个洗三,也不好太热闹,只叫了春丫头娘家和侯府本家过来,让她们看看孩子,再留一顿便饭,等两个孩子明年周岁时,娘给你们热热闹闹的办一场。”

  逢春和姜筠双双表示道:“都听娘的。”

  过不多时,乔太医应邀而来,先给逢春诊了脉,再瞧两个孩子,最后表示产妇和婴儿都很好,一天时间转眼过去,洗三这日,因要见客,逢春让丫鬟给自己好生收拾了一番,头发梳的一丝不乱,髻上插了两根金珠簪,别几朵小小的珠花,额上另裹一条暗纹的绣帕,衣裳也穿得干净整洁,揽镜一照,面色虽还有些苍白,但难掩清丽之姿,明艳之色。

  逢春镜子照的很满意,姜筠瞧得也很满意:“瞅瞅,我娘子还是这么漂亮。”

  龙凤双生子的洗三礼,陶家大房来了曹氏及大儿媳刘氏,二房只来了施氏,三房来了高氏,侯府姜家那里来的是赵氏大夫人,孙氏二夫人以及大儿媳王氏,再加上长公主府的两位姜夫人以及韩氏,这些就是所有的礼客,毕竟是在嘉宁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还是低调一些为妙。

  “呀,这两个孩子长得真是漂亮。”并排摆放的摇篮里,躺着两个小粉团儿,曹氏瞧了几眼后,露出一脸慈和的笑意,伸手指着漂漂脸的姜晏,问道,“这个更俊些,不知是哥儿还是姐儿?”喜讯送回陶家时,说是生的龙凤双生子,才出生几天的小孩儿,单凭脸蛋可瞧不出男女。

  姜夫人神色和蔼的笑道:“这个是晏哥儿,丫头叫嫤姐儿,已取好名字了。”

  施氏也凑趣笑道:“我们春丫头好福气,费一回功夫,就儿女双全了,哥儿俊,姐儿也俏,两个孩子长大了,一准儿一个是美男子,一个是大美人。”

  逢春穿戴整齐的坐在摇篮边儿,笑回施氏:“谢二伯母吉言了。”

  高氏身为逢春的嫡母,在这种喜庆的场合下,哪怕心里已恨出了血,面上还得摆出一幅慈爱的嫡母架势:“一回生两个孩子,就要费双倍的心神儿照顾,春丫头,你自己也多注意调养,月子里千万别累着。”

  逢春微微笑应:“谢母亲提醒。”心里想的却是,还用你说。

  赵氏夫人现在最头痛的事情,就是独子的子嗣大事,自己的前儿媳花了十来年的功夫,愣是连个孙子影儿也没叫她见着,这边倒好,一气生俩,赵氏夫人心底焉能不堵得慌,因而她只是一脸客气的淡笑:“两个孩子生得都好看,一瞧就招人疼。”

  其余女眷或多或少也说了吉利的话,之后便行起了洗三礼,礼罢,姜夫人留众人吃午饭,不久即散,逢春随即也开始了煎熬的做月子生涯,不能出屋子,不能洗澡洗头发,能不煎熬么,已经在慢慢进入夏天了好么,半个月之后,逢春第无数次哀嚎:“我臭了!”

  姜筠好声好气地哄道:“不臭,你香着儿呢。”别的他不予评价,但是奶香味儿十足。

  逢春目光幽怨地瞪过去:“你少唬我!我身上有没有味儿,我难道闻不到么?”

  “好啦,一天嚎三遍,你累不累啊你。”姜筠笑着将逢春抱到怀里,道,“只要我不嫌你臭,晏哥儿嫤姐儿不嫌你臭,谁还敢嫌你臭不成?好姑娘呀,你坐月子难熬,我也很难熬好不好?你再等半个月,就能出月子了,我呢,还要再多当一个月的和尚……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逢春扁扁嘴巴,不吭声了,脸颊却慢慢染出一抹胭脂的颜色,两人虽不能行鱼水之欢,但单纯的动手动脚,倒没啥大碍,逢春露出红脸的媚态,姜筠心头一热间,已吻上她的嘴唇,之后又缓缓下移,逢春抱着胸前的脑袋,咬着嘴唇不哼出声来。

  一出月子,逢春就迫不及待地往浴桶里跳,叫晴雪和碧巧轮着番地给她搓泥,热水一遍又一遍地换着,逢春在香雾缭绕的澡桶里,足足待了快一个半时辰,才一脸满足的从净房出来,姜筠正抱着嫤姐儿哄着玩儿,倒不是姜筠偏疼女儿,他心里自也疼特别漂亮的儿子,不过,儿子似乎是个极安静的性子,除了尿湿了或者肚子饿了,其余的时候,几乎不曾哭闹过,比他的小姐姐乖静多了。

  姜筠抱着四肢扭动的女儿,坐在摇椅里一下一下的晃着,嘴里轻轻地哄着:“哦,哦,嫤姐儿乖乖……”见逢春穿着干净的里衣过来,姜筠嘴角一歪,一脸揶揄道,“我还道你掉澡盆子里了,终于舍得出来了?”

  逢春用干棉巾揉着微湿的长发,一身清爽的走过去:“要不是晴雪说,我的皮都泡皱了,我才不舍得出来呢……哟,嫤姐儿醒着呢。”已经一个月大的姜嫤,出落的脸蛋干净,眉目俏丽,逢春蹲身偎在摇椅一侧,伸指头轻戳姜嫤的小嫩脸,“嫤姐儿,给娘笑笑。”

  姜嫤没有笑,只嘟着软软的小嘴巴,朝逢春吐出一串小泡泡,逢春轻轻哼了一声,自去一旁擦揉头发,姜筠摸出一块极柔软的帕子,轻轻给宝贝女儿擦口水,新生婴儿的肌肤极娇嫩,姜筠擦的特别小心翼翼,生怕用力大了惹哭姜嫤。

  逢春刚擦干头发,尚不及去梳理,躺在姜筠臂弯的姜嫤,忽扯着嗓子嚎起来,姜筠动作熟练地翻查一番后,目光转向正要去妆台前的逢春:“嫤姐儿饿了,先给她喂吃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逢春脚下步子一折,去接姜筠抱过来的女儿,逢春揽好女儿坐下,再解开单薄的衣襟,给姜嫤喂饭吃,已哭出眼泪的嫤姐儿,一吃到甘甜的饭肴,立时就不哭了,鼓着胖呼呼的小脸,大快朵颐的吞咽着,姜筠坐在一旁,瞧得好笑的又欣慰:“这丫头可真能吃。”

  逢春反嘴就是一句:“你儿子很能睡。”

  姜筠微微有些苦恼:“晏哥儿也确实忒能睡了。”虽然儿子嗜睡,好在也很能吃,虽然食量较嫤姐儿,是略次了一点,不过并不多打紧,姜夫人说了,小孩子能吃能睡才是福气。

  嫤姐儿食量再好,毕竟还是个小婴儿,不多时,蠕动的嘴唇就罢工了,姜筠笑着去抱女儿,道:“嫤姐儿吃饱了,一会儿就该睡了,我来哄她,你梳头发去吧。”

  逢春伸手拢理衣襟,略不满的嘀咕道:“自打有了晏哥儿和嫤姐儿,二爷不是逗这个,就是抱那个,把我都不知道忘哪个旮旯角儿了,真是喜新厌旧。”

  姜筠轻啧两声,道:“怎么,嫌我冷落你了?”

  逢春伸手拨着垂散的长发,语气凉凉道:“二爷自己说呢。”

  姜筠一脸似笑非笑道:“没法子,我是不想冷落你,可也不能太过亲近你,否则,和尚只怕要破戒了。”国丧期间,一年不能宴饮作乐,但对夫妻间的敦伦之事,并不是苛刻的一概不许,一般来讲,大臣们禁欲前三个月就够了,当然,真要有人偷偷摸摸,只要不搞出来孩子,那也不大妨事,等逢春坐足双满月时,国丧期已基本过去一半,已是可以同房的。

  逢春朝姜筠皱了皱鼻子,然后扭身去整理头发。

  又过几日后,逢春开始恢复请安的工作,因在坐月子期间时,姜夫人提供了宫廷秘制产后秘方,逢春已基本恢复了窈窕的身段,以前漂亮的夏□□裳,也都能陆续穿上了,这日去请安时,逢春穿一件雨过天青色的薄衫儿,上头绣着一丛丛的折枝梅花,清丽中透着优雅。

  到了明萱堂时,略叙几句家常话后,姜夫人便笑问:“晏哥儿和嫤姐儿可好?夜里可闹得厉害?”

  姜筠又一次率先抢答:“都好,两个娃娃能吃能睡,已长大了好些,夜里也不怎么哭闹,一般都是饿醒了,或者尿湿了,奶妈们喂过奶,换过尿布,俩孩子就又呼呼大睡了。”

  姜夫人笑道:“那就好,俩孩子还太小,一定要照顾仔细了。”

  话茬被姜筠抢走了,逢春便拿眼悄悄打量韩氏,她的一对子女年岁还小,正是不知愁滋味的时候,都还是活泼开朗的模样,倒是韩氏,自打她亲兄弟染急症猝死之后,她先是大哀大痛,便是如今已过去数月,她的神色依旧有些郁郁的哀伤。

  从明萱堂请安回来后,两人一道吃早餐,饭桌之上,逢春开口道:“二爷,嫂子好像还在为他兄弟难过。”

  姜筠轻轻一叹,表情也微有些怅然:“骨肉血亲,也是人之常情。”上辈子若单论年岁,韩雅、韩超、韩越都比他大,叔侄几个本该一起玩闹一起长大的,可他身子实在太弱,整日与药罐为伍,哪里能和他们一道跑跳玩耍,待他们都开始上学堂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逢春咬着筷子,忽蹙眉又问:“二爷,嫂子的兄弟原为侯府世孙,他又只有一个幼女,那韩家的爵位以后怎么整啊……”韩超已死,且无男丁留下,也就是说,韩大老爷虽为侯府世子,爵位的继承人,但他唯一的嫡子已亡,若是韩大老爷承爵之后,再没有嫡子出世,那爵位应该会落到二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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