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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养妻日常_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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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书扭头不应。玉逸尘仍是温声,却依旧纤长两指顶着那孩子不叫她靠近自己:“我家夫人没听见,或者是你声音太小了?”

敖登格日勒听外面忽而欢呼声阵阵,也知想必是赛马跑完了圈数,转身掀帘子就往外跑去。玉逸尘往内自解着那白色绣牡丹的圆领袍子,接过贞书递过来的紧衣穿上紧着袖挽。见贞书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玉逸尘过来问道:“你可也要去看射箭?”

北汗崇尚勇士与英雄,玉逸尘此来既想要说动诸部落首领出兵替自己讨回贺兰山,手中一无重金二无利益,贞书见他几乎参加了所有比赛,虽知他在黑水时常习不辍,却也叫北蒙那些肌肉鼓张的勇士们早吓破了胆,以为玉逸尘果真也要败下阵来。上前阻止道:“咱们就在此转一圈儿回黑水城吧,我如今也能在黑水住得习惯,更不想你去参加比赛,终归这里的人皆是蛮子,不懂礼教的。”

玉逸尘紧好了手挽才去取挂在壁毯上的弓,取过箭筒背在背上,以指拨弓:“虽不懂礼教,但他们是这世界上叫各民族都闻风丧胆的强者。我要赢得他们的尊重,就必须去搏上一回,而且还不能输。”

射箭场上有三种,二十五步、五十步与一百步。玉逸尘所参加的是一百步远距离的比赛。今日不过初赛,他本生性好静之人,虽边上人山人海的呼喊着,却也只是默声勒马,待到前面射手过线便策马上前,三只箭连连而发,箭箭皆中靶心。

待到三箭射完跳下马,他亦不过牵着贞书的手转身离去。

敖登格日勒一路的追着,一声声问道:“舅舅,你汉话说的这样好,原来是否果真在汉地呆过?”

见玉逸尘连头也不回,敖登格日勒又道:“我娘亦是汉人,她是临潢人,舅舅可曾去过临潢?”

小鱼不知从那里脏头土脸的冲了来,扑到贞书身上一顿乱揉乱蹭。敖登格日勒走到贞书面前,指着小鱼问道:“这是你儿子?”

贞书点头:“是,我儿子。”

敖登格日勒冷哼着:“他昨夜摔跤时使黑手赢了我弟弟,我娘可是个很记仇的人,你们母子都给我小心着。”

第48章

陈九暗中骂着唐牧这只不吐口的老狐狸,但韩覃未曾接过宫里的生意,他也就无法在小炭窑的事情上再大做文章。而唐牧又答应的干脆,想是允了的意思,只得又叮嘱道:“高阁老那里,还望唐大人千万替他在皇上面前想法转寰才是。”

唐牧端起茶碗敬了陈九一口:“必定!”

陈九见主人已经端茶送客,只得起身抱拳告辞。唐牧一直送到怡园正门青砖浮雕照壁处,见陈九坐马车走了,才重又回到饮冰院中。

韩覃早在门上等着,见唐牧进来就说:“大壮初在城内开炭行时,有几个泼皮闹事,顺天府的税吏也一日三趟的赶着,后来我们就退到了城外,此后也没有泼皮们再来闹过事,枕上书和这些也全跟陈九有关系。二爷本可秉公办事的,却叫我拖住了后腿,这可如何是好?”

唐牧揭起一块块大红绣金丝牡丹的缎面看着里头的各样头饰手饰并披凤坠子,玉带宫绦,许久才道:“这些皆是有品命妇并宫妃们才能用的东西,陈九拿它们送给你,是要架我往火上烤,也罢,他即给了你你就收起来,但如今却不能戴着这些东西外出,找个箱子锁起来,等你有品有谕能戴它的那一日,再翻出来戴。”

韩覃因自己一点私念给唐牧惹了好生大的麻烦,如今正自责不已,那里还有心情去看这些宫妃们才能戴的华贵首饰。她一把盖上那缎面,闷声道:“二爷明早就仍带回去还给陈九呗,我那是能戴这些东西的人?”

自从打定主意要查高瞻的那一日起,唐牧什么样的后果与可能都曾想到过,自然也想过陈九必定要从韩覃这里来算计自己。但小炭窑的事却实在是他始料未及,才叫陈九揪住了小辫子。

但毕竟不过一个小炭窑而已,只要韩覃没有接光禄寺十万两的大单,陈九便是拿它做文章也翻不出多大风浪来。

他一开始发火,究其原因,还是从那双鞋面上而起。尤其是大壮穿着那双韩覃千针百纳起来的鞋子踩在泥路上,踩的鞋上泥迹斑驳。他牵过韩覃的手柔声安慰道:“如今虽不能,但只要你不总是轻贱自己想着草草寻个男人就嫁,好好在我这里呆着,我虽不能保证你荣华富贵,却也能叫你凤冠霞披做个一品诰命,只要你能等得。”

韩覃甩开唐牧的手,摇头道:“自打我生在这世上,前八年受尽宠爱而懵懂无知,此后的十年无一日不是生活在艰难焦灼中,我想我这辈子的福禄已经用光了。所以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亦不求一品诰命,但求不过一份安稳生活而已,就如在拗古村那样,那怕一筐樱珠只能卖得五个铜板,可那五个铜板是我的,我枕它在枕头下,一晚睡的踏实无比,虽苦亦甘,二爷您可懂我的意思?”

唐牧最不忍听韩覃述起她在龙头山的那段苦日子,概在那皆是由他造成的。他揽过眼泪吧嗒吧嗒不停往下落的韩覃在怀中,揉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就什么都会有,踏实的生活也会有,福禄也会有。”

他叫淳氏带着小丫头们进来理首饰,自己牵着韩覃的手一路进内院,率先进东厢便将那还搁在小炕桌上的针线叵端出来递给林嫂子,又厉声吩咐坠儿珠儿两个:“去把它给我撕碎,烧了,以后但凡我发现表姑娘动一针一线,就拿你们两个问罪。”

坠儿珠儿两个吓的噤若寒蝉,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回道:“奴婢们知罪了。”

唐牧忍得几忍终是没能忍住,回头见韩覃眼儿哭的红红脸颊上还挂着泪珠,伸手到半空欲要替她拂去,终是怕自己这手伸出去之后就没把握再收回来,顿得许久说道:“不必再来书房伺候,好好洗把脸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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