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小黑屋_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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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鬼臼将他们留于此地,一是为了惩罚宫怀瑜欺瞒他之事,二便是为了让他们为之后的自己拦下这天道劫的第九道。

宫怀瑜和宫喻瑾都受了伤,然而表情之中,却是满满的兴奋之色。赢了天道,大概是每个修者最高的目标。

当年的陆鬼臼做到了,可却也……罢了,已经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第九道雷劫这毁天灭地之威,若是没有被宫家双子拦下,恐怕昆仑巅这座浮空岛都会不复存在。

不过虽然二人拦了大半,却还是有余威,待尘埃落定后,悬浮空中的二人朝地面望去,毫不意外的看到昆仑巅上的建筑几乎是被移平了大半。

而在断崖上的张京墨和陆鬼臼,身上则是盖着一团小小的光晕,显然是宫喻瑾害怕九道雷劫的余威将二人抹杀特意布下的。

雷劫过后,天空中厚厚的黑云开始缓慢的散开,宫怀瑜受伤要重些,此时脸色不大好看。宫喻瑾直接道:“你去休息吧,我给他们疗伤。”

宫怀瑜嗯了一声,他迟疑片刻后,道:“哥,你说这一次,能成么?”

宫喻瑾眉目间透出淡淡的倦意,在和宫怀瑜接下这件事前,他本以为很简单,但却没想到过了如此久,都没能完成。听到宫怀瑜这么问,他抬目朝着断崖处望了眼,然后缓缓的摇头。

宫怀瑜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离开了。

宫怀瑜离开后,宫喻瑾便去断崖上看了正在昏迷中的张京墨和奄奄一息的陆鬼臼。

陆鬼臼本就已经重伤,又被九道雷劫的余威波及,几乎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宫喻瑾先是给陆鬼臼喂下了灵药,见他气息平稳了不少,才准备将二人移至屋内。但在看到二人无比亲昵的姿势后,宫喻瑾转念一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接转身离开,将二人单独留在了断崖上。

张京墨这一晕,就足足晕了十几日,待他醒来后才发现周围一片狼藉,几乎可以用山崩地裂来形容。

他和陆鬼臼躺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面,原本是他抱着陆鬼臼的姿势,却不知为何变成了他的靠在陆鬼臼的怀里。

张京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探了探陆鬼臼的鼻息,在确认他还活着后,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

陆鬼臼从外表看来依旧是十分的狼狈,他头发没了,皮肤焦黑,手一摸上去,就能刮下几层灰来。张京墨身上没什么力气,于是也没有急着动,他伸出手在陆鬼臼的脸上摸了摸,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手指上全是黑色的灰烬。

陆鬼臼结婴后,体内法决运转速度几乎比之前快了一倍,于是原本算得上重的伤居然在短短十几日里就自行恢复了,他朦朦胧胧的感到脸上有些痒,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张京墨温柔的眸子。

张京墨说:“醒了?”

陆鬼臼观察了一下张京墨,他道:“师父,我们没死?”

张京墨懒懒的应了声。

陆鬼臼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能活下来,所以在他睁眼看到张京墨的刹那,心中便被狂喜充满,他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一把抱住了他面前的张京墨,那力道简直恨不得把张京墨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张京墨也就有着陆鬼臼抱着,他没有陆鬼臼那么好的复原能力,身上还有些伤,但也无关紧要。

陆鬼臼抱了张京墨好一会儿,才松开他,他低低的叫了声:“师父。”

张京墨恩了声,然后眼神凝视着陆鬼臼,他说:“成了么?”

陆鬼臼重重的点头,他说:“我还以为,我会死呢……”

张京墨眯起眼睛笑了笑,他的眼睛那样的好看,让陆鬼臼不由自主的想要亲一亲,但他忍住了内心的渴望,只是道:“师父,你是不是受伤了?”

张京墨说:“小伤。”

陆鬼臼显然不太放心,他道:“师父,我结婴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张京墨说:“自然可以。”

他在昆仑巅上,已经近四百年,也不知道凡间此时情况如何。既然陆鬼臼已经结婴,那离开这里倒也不错。

陆鬼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师父,你为了救我,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他心中不安,助张京墨入魔界在前,帮他抵挡天道劫在后,只是不知那两个面具人,到底求的是什么。

“没什么。”张京墨现在并不想告诉陆鬼臼,他说:“去清理一下身体,便离开这里吧。”

陆鬼臼见张京墨还是不愿说,虽然有些难过,但到底是没有多问。这次轮到他抱起张京墨,离开了一片狼藉的断崖。

沐浴更衣后,二人又恢复了原本洁净的模样。只是陆鬼臼身上的气息发生巨大的变化——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他身上那澎湃的灵气,恐怕会以为他是元婴中期的修者。

张京墨和陆鬼臼的差距,再一次完整的体现了出现。

知道张京墨和陆鬼臼要走,宫喻瑾也没有拦,他甚至没有告诉鹤童和宫怀瑜这件事,便淡淡的开口同意了。

离开这里,陆鬼臼自是欣喜若狂,他走在前面,张京墨跟在后面。

就在二人要踏出殿门的时候,宫喻瑾却说了一句在陆鬼臼听到十分莫名其妙的话,他对着张京墨说:“你……可对他有丝毫情谊?”

张京墨没回头,平静的说了句有。

宫喻瑾听到这句有,心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他只能祈祷,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张京墨……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狠。

鹿书和宫喻瑾都猜测张京墨想要做什么,只是宫喻瑾已经是猜到了边角,鹿书却还不得其门。

陆鬼臼听到情谊二字,眼里露出狐疑之色,他除了殿门后,便试探着问:“师父,你同这人,是旧识?”

张京墨看了陆鬼臼一眼,点了点头。

陆鬼臼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他道:“师父你,喜欢他?”

张京墨闻言似笑非笑,他说:“其实我更喜欢你。”

陆鬼臼听到这话,总算是满意了,他很想去牵住张京墨的手,但又害怕张京墨拒绝他,于是犹豫之间,二人已是准备下桥。

张京墨刚塔到桥上,便听到身后传来鹤童的哭嚷声,他叫着:“墨墨,墨墨——你不要走啊,你不要走啊。”

这哭声声嘶力竭,好似要把魂都哭出来。

但张京墨只是脚步微微一顿,却始终没有停下,他与鹤童到底有什么渊源,他已是不在乎了,就像宫喻瑾说的那般,前尘往事,就由他去吧。

唯有此时此刻,才是最为重要的。

想到这里,张京墨微微偏头,瞟了眼身旁笑着的陆鬼臼,也是露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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