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世界当文豪的日子_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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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听说,崖自失踪了。

  再见到他时,他已经是你身边那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大狼了。噢!脑门边还多了个印子。”

第72章 南柯梦

  程尘沉默地听完蒋师成与阿郎那些被血色遮掩而沉默的过往岁月, 静静地起身为他倒了一杯他最喜欢的“可鲁鲁”——岔坎村党家妹子搞出来的改良特色饮品,颜色有点诡异, 棕黑色的油膏被水一冲,居然会冒出粉红色的泡泡。品尝起来更是诡异的美味, 舌尖跳荡着浓郁的甜蜜, 余味苦香,同一时刻居然会有阵阵的酸甜直冲顶门,像个柠檬炸弹突然在嘴里爆发。

  “向您致敬!沉默的英雄们。”程尘举杯,为了那些默默保护世界和平,但是却无法享受人们敬仰, 连名字都没能留下的英雄们。

  蒋师成珍惜地品尝着美味的古怪饮品, 眼睛眉毛都挤成了一团, 吸哈着气, 爽歪歪。他一把搂住安大师的嫩膀子,挑挑眉:“哈哈哈!谢谢,要是你把剩下的可鲁鲁都让我打包,那就更能体现感激的诚意了么!”

  “行!剩下的都给你。”程尘推开帅不过三秒的前英雄,爽快地答应下来, 反正也只剩一点,最多再泡个两三杯。等党家人来了,嗯,还是不要让失眠的蒋卫士知道他们带了一堆山珍特产和可鲁鲁了,这玩意营养好,但喝多了易兴奋。

  “蒋哥, 你现在还失眠吗?”

  蒋师成打着哈哈,咧嘴:“哪儿能啊!到离州这乡下破地方,整天就是查查什么跑江湖的用阴灵瞎捣鼓忽悠人,什么野贤心血来潮‘私启’啥的鸡毛蒜皮事件。要么就是现在这样,护卫您这毛都没长,咳咳,那个年轻有为的镇国大师,悠闲自在的很,也没什么大压力,睡得不知多舒服。”

  程尘看着他嘻嘻哈哈,眼角分明还布满血丝,得,这也是一位爱嘴硬逞强的。

  回到房间,程尘端坐桌前,画了一条时间线。

  蒋师成今年38,他当年22岁——也就是16年前遇到了崖自。

  这家伙虽然啰嗦又吊尔郎当,但其实专业能力相当可以,人也显得嫩面。自家的阿郎则是完全看不出年纪,自己又想不起来,当年的崖自又太独行,老蒋也不知道他确切年龄,只能根据蒋师成的年龄推测,他家大狼的年龄跨度可达 34、5至44、5。

  15年前“漏”被监测发现,这点李心怡也提到过。后续的探测以及和他国的谈判,大约花了两年多,12年前,蒋师成和崖自一行守护者精英参加了那次惨烈的任务。

  在这之后,是一条不明确的时间线。

  无法确认阿郎的失踪时间,也不能确认他失踪后是什么时候被李求知烙上了那个印痕,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逃离,获得自由的同时也流浪街头。

  现在回想起来,所谓的“叛灵师”只是史老先生当时看到阿郎额侧印痕所推测,他真是所谓的“叛灵师”吗?他与李求知那位自称的“前灵师”又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关系?

  程尘拧着眉,画下了一连串问号。

  阿郎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记忆,向李求知寻求答案无异与蛇同舞,老蒋也不过是半知情。那些剩下的谜团,也只能慢慢寻求机会来解开,如果解谜的代价是阿郎的痛苦,那么,即便永远都不解开这些谜,又如何?

  他只希望新生的程朗能继续纯真质朴、心无旧痕地度过余生,平安喜乐。

  对于阿郎曾经的战友们,无数默默保家卫国的战士们——当然也会有比较啰嗦的另类英雄,比如老蒋。程尘觉得既然知道了他们用血肉筑成的,却可能永不能公开的功绩,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是聊表自己内心的崇敬。

  比如失眠——战争创伤后遗症?

  对这种病症,程尘前世在网络上了解过一些——他对铁血军文这种也挺喜欢。

  战争创伤后遗症表象很多,失眠还算是症状较轻的,更严重的会有创伤情景再现——在意识上反复进入曾经造成极大伤害的场景,一次次对自己精神凌迟。也有回避反应,则是麻木地遗忘,不自觉地回避曾经的遭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身体的保护机制——阿郎的状况,也许也有这种因素的存在。

  还有一种较常见的状况则是超出正常范围的警觉,极为细小的举动都会引起当事人过激反应,美国海湾老兵甚至出现过夜杀枕边人的悲剧。

  失眠是一种表象,也可能是另一种症状的延伸。要治疗,最方便的莫过于用灵文持平精神的创痕,做个好梦。

  要说做美梦,这可是有相当著名的古典文学作品。

  程尘笑吟吟地翻出了产自云梦泽的芦纸,取个好兆头么!

  做好前期搜文工作,确信并无重复。程尘缓缓展开、压平淡绿的芦纸,嘴角含笑,凝神提笔:《南柯梦》。

  黄粱一梦的故事,作为种花家的人民那是耳熟能详,从唐《枕中记》始、《南柯记》到蒲公的《续黄梁》,改编无数。文豪大师们以自身阅历和精妙文笔,将佛道宗教意象融入其中,劝喻世人,故事逸趣横生,虽微有说教也是瑕不掩瑜。

  程尘想做的,就是将文中过重的宗教隐喻淡化,世事无常,人生虽如梦,但梦醒更要积极奋斗,过更好人生。

  不写听和尚讲经,听道士引梦,要写退役的蒋将军肚腹饥饿,奈何花钱太过潇洒,一笔丰厚赏金只余叮当作响的几个,唯有让小仆煮上一锅黄粱米饭,等着等着,就在槐树之下睡着了。

  【飘飘然,偶遇三位美人,经她们引荐成了槐安国附马,任南柯郡守。平息边事,休养生息,二十年余年政绩卓著,可谓荣华富贵一生。奈何临了,被人陷害,去职还乡,郁郁而归,只余秃牛单车傍身。】

  一梦忽醒,仆从的黄粱米饭还没煮熟,口袋仍是空空。将军郁而奋起,当效梦中英豪,富贵一生,利国利已,方不负此大好男儿身躯!

  停笔展纸,几千字一气呵成。

  程尘看着文中穷侠蒋某笑了半天,走出房门一声吼:“老蒋啊!听不听我读故事?”

  “听,怎么不听?”蒋师成瞄着那张隐泛绿芒的大纸,忙点头大声答应。

  “行,蒋卫士请坐,听我讲个有趣的故事。”

  蒋师成难得正襟危坐,大师虽小,那也是正宗的镇国级别,看他手中的闪闪亮,总不会是新的文稿吧?哪有大师会这么随随便便“讲故事”,把灵书首灵赋人的?一念至此,老蒋也放松下来,听听亲爱的小大师到底又写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唐时淮南军将蒋大成武艺高强,因伤卸任,游侠闲居于扬州城外。庭前有古槐树一株,清阴数亩,他常与豪士纵饮其下……】

  嗯?一听主角“蒋大成”这名字,老蒋的耳朵竖了起来,眼珠也渐渐发直——随着安大师的诵念,一室之间竟然黄粱飘香,浓绿的树影婆娑摇曳,如真如幻。

  这,这,不是说讲故事吗?特么怎么就“幻境如真”了?!蒋师成脑袋一片晕乎,他很想震惊地站起来吼:“安大师,你能不能不搞事啊?!说好的讲故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镇国?!”

  但是这文极有古怪,飘飘悠悠的诵读声中,老蒋仿佛看到个光膀愤愤然的将军,长得还挺像自己,捏着扁扁的荷包,骂骂咧咧地大嚼黄粱米饭,一头栽进了他的身体。

  然后,然后他就呼呼呼——

  程尘笑呵呵地看着老蒋一头栽倒,睡得比死猪都香了,暗自夸赞自个儿一篇南柯送美梦。想必他一觉醒来,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会有个质的飞跃吧!

  抬眼一扫,咦?客厅角落里,另一位军方的保镖易清不知什么时候也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仲春时节好像还是有点凉哈?程尘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回客房搬了两床薄被出来,一人一张盖上。哎呀,考虑不周,下次念诵这种催眠文,一定要打地铺。

  两位本来非常机警的保镖,虽然没扛住镇国级的催眠,到底也没睡很久,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几乎差不多同时醒来。

  面面相觑之后,蒋师成凝视着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幼小大师,郑重地问:“安大师,您知不知道刚才您的灵书首灵已赋?!”还是赋给了他这个半废材。

  程尘咧嘴笑:“那本来就是随便写写给你治失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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