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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再再世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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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屋里养了个什么劳什子神医,却跟妇人住在一个院里,平日里没少见着俩人并排走在一起说话,这可真是反了天了!

小郡王糊涂到连外男都敢放进来!付嬷嬷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再恼火她自己也是个奴才,总不能跑去捉奸,她只能声泪俱下的去找惠安公主说。

真正的惠安公主还没回来,这是那个易容的,前两天刚被北千秋弄得差点死过去,躺在屋里养伤,就算隔着帘子听了付嬷嬷说的嗓子都哑了,也不能做什么。

就算左阳和惠安公主没有指示的情况下,她也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符合惠安公主的行事风格,几年来从未出过差错。可当真正的惠安公主在时,她便要缩回到无人知道的角落,做谁也不是脑子空白的她自己。现在左阳对她的要求就是做着惠安公主,在其他事情上好好应对,对于北千秋一事就当没发生。

这并不多的要求,她便老老实实照做。

付嬷嬷自然无法,只得忍着气让人搬了半人高的瓶子,下半边都填上沙石让人拿不动,才给北千秋屋里送去。

这事儿到左阳耳朵里就成了笑谈,南明王府里从不缺好东西,北千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就让她拿去吧。果不其然第二天,等他到北千秋屋里,那个半人高的瓶子不见了,只剩下地上一片沙石,棋玉正在愁眉苦脸的打扫。

北千秋鞋也没穿,一身艳红宽袖长裙,光着脚盘腿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个话本子,在光底下眯着眼睛用手指着读,露出一截藕臂,上头还有针灸过的痕迹,满身都是药味。

左阳觉得自己也够伪善,进屋竟然问的是:“你身子好的怎么样了?”

北千秋一脸□□的表情,过了半天才点头说:“啊还行……”

左阳讪讪的把袖中的请柬放在了北千秋桌上:“你上次的提议,我一直在考虑。”

北千秋接过来,粗暴直接的撕开信封,结果连里头的请柬都撕掉了个角。

“林家诗宴?”林续刚做了太子太师,又到了深秋赏菊的时节,这种请柬一到了什么花盛开的季节了,能来来回回收到几十封。

左阳原来从不看,这次却单单挑出了林家的。

“我同意了,跟我一同去,我要你好好了解一下林家的现状,你不是对长安各个氏族最知根知底么?既然如此,诗宴回来之后我要一个结果。只有林家先分家了,才好对林续落井下石,在御前至少能告的他起不来身。”左阳说道。他想在北千秋屋里找个地方落座,北千秋却跟个护窝的猫一样,看着左阳想坐就瞪他,只差呼噜呼噜叫了。

“哦。”北千秋把请柬往旁边一放。“给我什么好处啊。”

她还敢要好处了?!

左阳怒的真想拍桌,看着自己这几天手都快拍肿了,强忍着收回手来,怒道:“北千秋,你莫要以为自个儿住的好就不是阶下囚了!纵然你的属下都来,也未必进得了南明王府的门!你也是知道南明王府如今兵力强盛了,否则你的人早就里应外合冲进来了不是么?!”

北千秋看他炸毛,笑道:“是啊,你现在厉害了厉害了……我也不要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你也知道人总有什么生理需求,你要是不愿意让我招个美伎进来,我就只能自己夜里搓自己现在这身子了!”

“你现在一个女人身子,你还要招伎?!”你敢再浪一点么?!左阳的世界都要被北千秋的三观给弄炸了。

“这怎么了……我不能上,总让我摸摸看看吧。”北千秋一脸委屈:“我觉得揉自己的胸还疼还猥琐,实在忍不了了。不过李蝉秋这身子真是绝色啊,唉,要是我没换身子,肯定来你家偷人。”

“……”左阳已经要呕血了。

“招招招——你随便招!可林家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对付的,在朝堂上这般强势,好歹出了两代宰相的,我知道你知道事儿多,要是能有什么法子,我连几个瓶子丢了的事情都不追究了。”左阳叹了口气。

“哎,不怕我跑了么?”北千秋单手托腮笑道。

左阳笑了起来:“北千秋你也太小看我了。之前差点让你跑掉是我没想到你能识破易容,否则毒刃上的量早就够你昏迷几天了。从此,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哦~”北千秋拉长声音笑着看向左阳:“四年来怀着恨,果然能让你变很多。”

左阳瞪了她一眼,甩袖出门。

棋玉这才从外头进来,端着小厨房做的蜜汁玫瑰芋头和蛋黄银丝卷进来。北千秋接过来就吃,嘴里鼓囊着,对早就习惯她变化的棋玉说道:“给我准备一套衣裳,要颜色鲜艳一点的。”

三日后,北千秋正要出门的时候,被曲若堵在了院门口。

他一手端着一大碗气息不祥的滚烫药汤,利用身高优势俯瞰着北千秋。北千秋也不管今儿早上被棋玉拖起来打扮的多么光鲜亮丽,遇见曲若她就怂了。

“喝了再滚。”多么言简意赅。

北千秋老老实实接过来一口闷了,喝的太急嘴角还沾着药汤,还烫的直吐舌头。曲若结过碗来,一脸嫌恶的拿袖子对北千秋的嘴角一阵蹭,只蹭的北千秋下半张脸的粉都留在了曲若袖口。

“你这张脸可真让人讨厌。”曲若盯了她一会儿才说。

“不会吧,我自己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北千秋捧着脸一阵摸。

他忽然低下头来,凑在北千秋耳边低声道:“林府已有人会接应你,别太过火。”

北千秋轻笑了一下点头。

等到棋玉扶着她走出门去,她面上表情已然恢复了李氏的怯弱和忧郁,拢着袖子走过院落,款步走到正门马车旁。

左阳正在那里等着,他不再穿着行军外在的暗纹玄衣,而是换了套深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袖口是浅青色兰草纹样,头上拢着镂空玉冠,看起来比平日少了几分锐气,更像是个整日玩乐的闲散郡王。

他一抬眼,看着北千秋一身明蓝色齐胸襦裙,秋香色长衫罩在外头,头戴着白玉响铃簪和点翠纹银耳坠,好巧不巧,跟北千秋穿了一个色系,配的不能再配,隔着三条巷子都知道这俩人是夫妻俩,在旁人看来还指不定是怎样的恩爱,左阳简直想奔回屋里换衣裳。

北千秋面上半分神色也看不出,只是跟李蝉秋那般温婉而礼貌的笑了笑,低头行礼,扶着棋玉的手上了马车。

真会装。要不是她一开始松懈落了破绽,左阳真说不定觉得这就是李蝉秋本人。

左阳也不想在门口多耽误时间,他踏上马车,北千秋往里让了让,跟左阳隔出半个人的距离来,不至于衣袖相碰。等到马车往林府走的时候,她还做女儿态,偷偷往外看。

“你还对长安这地方不熟么?有什么好看的?”左阳靠在椅背上哼了一声。

“已经四年没回来了。”北千秋声音还是李氏那般低低的。

“你两年前不是来了长安一趟么?”左阳说道。那时候他成婚到一半,刚拜堂,就听左十七那边说北千秋在长安外城的消息,连喜服都没脱就策马带人去捉北千秋。

结果只远远看到一个身影,他连衣角都没摸着。左阳早已愤怒被冲昏了头脑,那里还顾得上那连名字咋写他都不知道的的媳妇,连着派人把长安外城的村镇都突袭了一遍,也没找到北千秋。

“哦……对,但那时候夜里来的,没怎么仔细看城里。你又来抓我,我这不急着忙慌就跑了啊。”北千秋一边还看着窗外一边说道。

“那你两年前到底来干什么的?”左阳倒是好奇了。

“……来看你成婚。”

“哈?”左阳愣了。

空气凝滞了一下,马车里本就晦暗不明,如今静的让人窒息。

“我这个当爷爷的就担心你腿没治好,没娶个好媳妇。”北千秋打破尴尬,又嬉皮笑脸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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