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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君一世荣华_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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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谢嫮就拿出了花绷子,用两圈竹篾将一块密细的宝蓝色杭绸绷起来,然后取了花粉笔就坐到院子里画花样去了,花粉笔遇水则化,用来画刺绣时的花样是最好不过的了。等谢嫮画的差不多的时候,花意和玉绡也就回来了。

  抬头看了看她们,谢嫮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二夫人没留你们吃茶?”

  花意和玉绡对视一眼,全都不禁肩头耸动,轻笑了起来,花意干脆搬了一张凳子坐到了谢嫮身旁,准备好好和她说道一番的样子,谢嫮也不阻止,竹情则乖觉的让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她们几个在这里围着说话。

  花意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夫人,您是没看见二夫人当时的脸色,想生气,却又不敢生气,拿着您送的那盒子香膏半晌没说出话来,那样子可好玩儿了。”

  玉绡也跟着后头附和道:“是啊,夫人,您是不知道当时花意是怎么说的,这个丫头的嘴实在是太刁了。她就车轱辘话来回说,都是宽慰二夫人的,不过啊,全都是围绕疹子在说,二夫人听得都不耐烦了,她还在那儿说,偏又不好打断她,怕人起疑,硬是坐在那里听她说了那么多怎么恢复疹子疤痕的事情。奴婢在旁边憋笑憋得都有些肚子疼了。”

  玉绡的年纪比花意要大,所以平日里都是花意叫她姐姐,而她直接称呼花意名字的。

  谢嫮听她们说着,就能想象当时二夫人的表情如何尴尬精彩了,佯作生气的瞪了一眼花意,见那丫头笑得开怀就没有再说她了,竹情却是忍不住,说道:

  “你这丫头的嘴啊,早晚给夫人招祸,你说你怎么就敢?万一那二夫人恼羞成怒,要发落你们两个小丫头,你还能往哪儿跑了不成?真是胆子被狗吃了。”

  花意从小就听竹情的话,早就起了耳茧子,说道:

  “夫人说了,我是夫人的眼睛,我当然要好好的替夫人看事情,然后再好好的把事情说出来了呀。”

  谢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丫头的活泼和本事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坏东西,平日里装得傻乎乎的样子,和人说话时,冷不防的套你的话,旁的丫头也学不来她这本事就是了。

  花意见谢嫮不说她,得意的对竹情眨了眨眼睛,然后才想起来一件事,对谢嫮说道:“对了,夫人,奴婢今日去二房里还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谢嫮已经画好了花样子,把花绷子交给竹情在看,一边听着花意说话。

  “就是那个司琴……好像是配了人家了。嫁给马房的于三儿做填房,也没个聘礼,司琴在府里攒了十多年的银子还要贴进去做嫁妆,二夫人倒是肯,反正这亲事可真怪。”

  谢嫮回头看着她,也是不解:“马房的人?那司琴不是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吗?再怎么也能配个管家护院,怎么会轮到马房的人?”

  花意摇头,说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啊,嫁给马房的人就算了,偏偏还是那于三儿。”

  她这么一说,谢嫮和竹情就知道还有隐情,竹情本不想问她,助长了那丫头的气焰,可实在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还是开口了,问道:“那于三儿有什么问题吗?”

  花意得意的看了看竹情,也不再卖关子,说道:“于三儿前阵子刚打死过老婆,据说他这个人好酒好赌好色,她老婆是他从街上买来的,给打死了也没人替她伸冤,于三儿还在外头说她的坏话,说是她和人通、奸给他抓着了,奸夫跑了,他老婆羞愧撞墙死的,可谁不知道,她老婆死的时候满身的伤,司琴那样的人跟了他,得受多大的委屈呀。二夫人也舍得,哪怕是她房里的洒扫婢子呢,总要留点情面不是,所以这么一看,那二夫人肯定也不是什么重情义的……”

  听了花意的话,谢嫮也是一愣,有些惊奇:“嫁了个马夫?谁保的媒?”

  花意竹情对看一眼,竹情说道:“夫人,听说连堂都没拜,怎么会还有人保媒呢,肯定就是把司琴往于三儿屋里一放就算了的,想想也是可怜。”

  谢嫮这才点点头:“哦,是这样啊。”

  花意见二人情绪有些低落,不禁活跃道:“竹情你就放心吧,咱们夫人可不是二夫人,必定不会把你随便配了个马夫的,我看怎么样也得是聂护卫那种,夫人您说是不是?”

  竹情一听就急了,站起来就要去掐花意:“好你个思、春的小蹄子,打趣到我身上来了,我看是你动了春、心,想嫁人了是不是?”

  花意一路逃跑着往前窜去,两人追打着出了花圃,花意只觉得眼前一暗,鼻头一酸,脑门上一疼,她就知道要坏事了,眼角瞥了一眼黑色细布暗纹的鞋,花意就整个人就僵住了,大惊失色道:

  “奴婢冒失。”

  难得花意头都不敢抬,没有听到预想中的责骂,却是听见有什么人偷笑的声音,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看,就看见一旁的赵三宝正笑得像是偷到了油吃般,而花意也发现自己的手中正抓着什么坚硬的东西,呐呐的抬头看了看,就看见聂戎一脸黑面的盯着她。那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吓得花意都快哭了,赶紧‘啊’的一声撒了手。

  沈翕看着她冒失的样子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就抬脚往内里走去,聂戎也拂开了花意的手,跟着沈翕往内里走去,只有赵三宝看着花意不住的发笑,对于聂戎,花意等婢子是不敢冒犯的,不过赵三宝她却是敢的,当即瞪大了眼睛,哼了他一声,然后才低着头回到院子里,竹情也是吓坏了,跪在花圃后头不敢抬头,等到沈翕他们经过之后,花意才去把她扶起来。

  谢嫮见沈翕他们回来,也看到了花意她们先前差点撞到人,接过了沈翕手里拿的马鞭子,便对她们说道,去各自领十个手板,下回若再犯,决不轻饶。

  花意竹情知道自己犯了错,也不敢说什么,就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沈翕从净房出来,谢嫮就给他准备好了擦手的松江锦布,一边擦手,一边听谢嫮说早晨去老太君那里请安的事情,还有就是二公子的婚事。

  沈翕一一听了,然后才莫名其妙的抬头对谢嫮说道:

  “你去准准备,中午我带你去外面吃饭,下午带你去堂山登高,你的体质不行,没两回就累了,太不尽兴,得多锻炼锻炼。”

  “……”

  谢嫮本来听说沈翕准备带她出去,心里一阵惊喜,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就有些破灭,脸颊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夫君也真是的,什么话都敢说,每天夜里她都那么配合了,还说不尽兴,若真要他尽兴,岂不是晚上也别睡了吗?

  不过,这些只是谢嫮心里的腹诽,自然不敢说出来的,撇开这一点不说,能够出去玩儿,谢嫮还是很高兴的。

  ☆、第89章

沈翕今日回来的早,想着他们成亲以后,谢嫮还没有出过门,怕她觉得太闷了,正好今日又是重阳节,城里也有集市和赏菊会,他就想带她出去看看,果然一说,她的眼里就闪过一道耀眼的惊喜光芒,这让沈翕觉得这个决定做的真的是太对了。

谢嫮也的确很高兴,喊了花意竹情进来替她梳妆,如今正是初秋,早晚比较凉,白天还是有点闷热的,谢嫮就穿了一身淡绿色缕金挑线纱裙,梳了个凌云髻,发心分桃处簪一只镶嵌小粒五彩孔雀石的缠金边小华胜,流苏正好垂在刘海前面,谢嫮的眼睛比较大,深深的双眼皮勾勒出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出色的五官灵动清美,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纯净气息,就像是佛前的那一株清莲,绝世之姿,镀着金光,纤尘不染。

谢嫮在梳妆的时候,沈翕就倚靠在梳妆台前,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水墨色衣,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俊逸出尘的不像凡人,不说他的身份,单单就这迷惑世人的外表就足够让人心迷,花意竹情平常挺稳妥的两个丫头都紧张的出了好几回错,终于磕磕绊绊的把谢嫮打扮好了。

只剩下最后的一对耳坠,竹情将谢嫮的耳坠放在一块红色的绒布之上,将托盘送到谢嫮面前让她挑选样式,一旁的沈翕突然开口说道:

“我来。”

竹情看了一眼谢嫮,谢嫮点点头,她才又低着头将托盘送到了沈翕面前,沈翕修长的手指在左右拂了一遍,就挑中了一对绿松石的耳坠,像是水滴形状,竹情正要伸手去接,却见沈翕自己拿着耳坠来到谢嫮身旁,亲自动手给她戴上了耳坠,一时没忍住,用手指勾了勾她耳垂下面的细肉,让谢嫮红霞满面,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用低若蚊蝇的声音问道:

“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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