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窝要给你生猴子_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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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千杀凝视着女孩,见她面上涌出委屈难过之色来,自己心中也同步地感觉到更深的痛苦。然而这样的痛苦,比起昨晚他独自枯坐整夜的煎熬来,却也更痛快。胸臆中堵塞着的郁气被这痛快的痛吞噬下去——他又可以呼吸了。

“怎么?不想要了吗?”上官千杀淡声道,他静静盯着孟七七,眼睛里有火焰燃尽后的灰烬,“其实你不必这样大费周章的。你若告诉我想要西北军,我自会打理好一切为你拱手奉上。”

孟七七眼中的泪终于决堤而下。

上官千杀却是淡淡笑了,他用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女孩泪湿微红的眼角,缓缓道:“哭什么,你不是最清楚这一点的吗?”为何还要逞强自己去整编西北军呢?何不将他利用得更彻底些?

孟七七大哭起来,“我不要上官军,也不要西北军……”她流着泪拼命摇头,全身前倾想要投入他怀抱中去。

上官千杀却是发了狠,攥紧了她的手腕不令她近身,见她哭得伤心,眉骨伤处剧痛起来,却偏要强迫自己继续盯着女孩那张满是泪痕的脸,“那是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一句话问到最后,已是透出了几分恨意。然而恨固然是恨,那底下深处的爱却未曾减少一分一毫。

“我只是想要你啊!”孟七七哭着大喊,紧闭了眼睛泪水还是汹涌而出。她最初的接近固然动机不纯,然而这几年来殚精竭虑的筹谋布局,若不是想要与他能在一起,又何须这样处处顾忌?若只是为了保她家人安全,不去在意他无法报仇,又怎么会这样进退维谷?

“我只是想要你啊!我只是想要你啊……”她哭着一遍又一遍喊着,几乎忍不住要把心底最大的隐忧嚷出来。她不是要西北军,更不是要上官军,她是怕有朝一日,他会杀了她爹啊!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她的这担忧,很快就要变成现实了。

在女孩近乎崩溃的哭喊中,上官千杀眯起眼睛,钳住她手腕的大掌一下子松开——女孩扑倒在他怀中。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她为什么还要骗他?即使她不再假作喜欢他的样子,他对女孩的爱意也已然无法收回了。还有什么必要对他说“我只是想要你”这样的谎话呢?他习惯性地为女孩揩去面上的泪水——满手湿冷,他皱紧了眉头,不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这些泪又是为了什么。

但至少有一点他很清楚,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是因为喜欢他。

也许她这些年来,真的对他生出了一丝真心的喜欢呢?

上官千杀深感自己的无可救药,他沙哑道:“只是想要我?”

孟七七在他怀中瑟缩着,因为方才的大哭此刻还一抽一抽地喘着气儿,闻言连连点头。

感到那小脑袋在他胸前一下一下蹭着,上官千杀闭了闭眼睛,抵不住从那里传来的暖意,怀着对自己的嘲弄决心再原谅她一次。

“当真只是想要我?”上官千杀摩挲着女孩白净细嫩的脖颈,见她又是点头,勾了勾唇角,淡声道:“那就把西北军交出来。”

孟七七仰起头来,愕然望着他。

上官千杀弯下腰来,与她额头相抵,眸中是无人能懂的暗沉痛楚,他缓缓道:“人不能什么都想要。”声音很轻,几乎称得上是温柔了。

  ☆、第109章

上官千杀一语问出,目光在女孩愕然的面上一转,竟有些怕即刻便听到她的回答。他退开一步,淡声道:“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书房外有亲兵走动的脚步声,到了他该去军营的时辰了。

上官千杀整整被女孩蹭乱的衣襟领口,见她仍在出神,便转开眼去,从她身边走过,径直出了书房。

孟七七在他擦肩而过的刹那,忽然转过头去,轻轻唤了一声:“战神大人……”

上官千杀立在门外,微侧了头,“嗯?”

孟七七凝视着他的背影,“我……”她忍不住要问出蒋虎彤查到的事情来。

上官千杀听出她话音中的犹豫来,他沉声道:“不急。我说过了,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答案。”他皱紧了眉头,大步离开了,虽然看上去从容,心底却有几分狼狈。

孟七七独自浑浑噩噩回到府衙。

南宫玉韬正在暖房里欣赏云州知府栽种的玉兰,听下人传报说公主回来了,挑了挑眉毛,命人打水来洗干净了侍弄兰花时沾了新泥的双手,一边用白绢布擦着手,一边晃晃悠悠走出了暖房,迎上孟七七笑问道:“怎么?不是要去高府与你的战神大人同食同寝的吗?这就回来啦?”

孟七七看他一眼,原本有些呆的目光活泛起来,她拽过南宫玉韬手上打湿了的白绢布来,直接拍在了自己脸上,眼耳口鼻都糊住了。那凉沁沁的感觉覆上滚烫的面皮,她这才觉得神思清明起来。

南宫玉韬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去时雄心满满带着的包袱还扛在肩上,嗤声一笑,“这是被扫地出门了?”

孟七七扯下脸上的绢布来,丢回南宫玉韬怀里,因满腹心事,也没心绪与他斗嘴,肩膀一塌,让那包袱顺着胳膊就坠在了地上。她人越过包袱,径直往自己先前在府衙住着的院落而去。

南宫玉韬骇笑,瞅了一眼那包袱,皱着眉头伸出两根手指捏起来——里面都是衣物之类,倒并不沉重。他跟在孟七七身后,见她这幅样子,猜想是出了什么岔子,他捡起怀里的白绢布来,笑道:“我用来擦手上泥的帕子,你看也不看,就往脸上糊——真是有勇气。”

孟七七没力气回嘴,听他这么说,摸了摸脸,难怪刚才感觉怪怪的。她一路走回自己寝室,合身往榻上一扑,将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了。

南宫玉韬倒没进去,他倚在门框上,啧啧两声,等了半响见她还是动也不动,出声嘲讽道:“这是要将你自己闷死不成?”

孟七七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我若要闷死自己,最好是在昨晚就下手。”至少还给战神大人留下个美好的回忆。现下可好了,美感是糟蹋殆尽了。她的苦衷这会儿又不敢说,倒让战神大人误会她这些年来都是布局骗人的了。最初的震撼愧疚过了之后,孟七七也觉得委屈发恨起来——除了战神大人,她何曾对第二个人这样耐心在意过?虽然理智上知道战神大人现在这样想她实在是在正常不过,情感上却忍不住要觉得被错看了。

南宫玉韬把那包袱抛到她床脚下,收敛了玩笑的口气,问道:“出什么事了?”见蠢萌小表妹仍是死了一样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吭声,便猜测着问道:“你要去军营,师兄不许你跟着?还是你又想了什么危险的事儿,师兄不许你一个人去做着玩?”

孟七七无力道:“你能有点别的想法吗?”

南宫玉韬耸耸肩,“固有印象,不好改变。”他摩挲着下巴,思考着道:“难道是十七的事情被师兄知道了?”近期比较有可能出岔子的事情也就这一桩了,“唔,或者是,此前你要我帮你驯马……”

“不是驯马。”孟七七听到这里,感到身上的力气又回来了些,虽然不足以让她活蹦乱跳,说几句话却还够用,“是十七的事。”她终于从被子里面抬起头来,人也坐起来看向南宫玉韬,“这些人是我当初从你的玉如军中借来的——战神大人知道了。”她深深叹了口气。

南宫玉韬做了个“怕怕”的样子,想了想看着她道:“就这件事?”

孟七七对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感到不满,她重复着,“就这件事?就这件事还不够吗?”她揉了揉眼睛,因为方才在战神大人面前的那场大哭,眼角有些痒。

南宫玉韬的目光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落在她泛红的眼角,轻哧一声,“都哭了,看来称得上是大事了。”

孟七七那会儿哭的时候不觉得,这时候理智回笼又当着变态表哥的面,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捂住眼角,嚷道:“谁哭了?你眼睛不好,看东西都不清楚了。”

南宫玉韬摊摊手,见她一直拿手揉眼睛,简直看不下去,还是走入室内,从怀里掏出丝帕来丢到她旁边,淡淡嘲弄了一声,“出息。”

孟七七可以说是在变态表哥的嘲弄下一路茁长成长起来的,闻言也没什么感觉,拾起凉沁沁的丝帕按在发烫的眼角,安静了片刻问道:“蒋虎彤或者张新敬那边有来信吗?”

南宫玉韬道:“你就去了这两个时辰的功夫,能来什么信?”

孟七七这下是货真价实叹起气来。

南宫玉韬笑道:“小小年起,学人做什么深沉样子?”

孟七七手里捣着那丝帕,叹气道:“你不懂,我这心里烦得很。”她能不烦吗?她现在无比焦灼地等待着真相大白的时刻,好跟战神大人讲明这一切,让他不要误会。

南宫玉韬见她情绪不振,转口问道:“那师兄怎么说?他知道了之后。”

孟七七一想起战神大人最后留给她的选择题,就烦得想要揪头发。让她现在把西北军交出去——她当然不会把好不容易吃下来的西北军交出去!但是不交出去,眼看战神大人那个架势就是要钻牛角尖。放在平时,别说是一个西北军,就是东北军,南北军,北北军都摆在她眼前,也没一个战神大人重要啊。偏偏却是这个节骨眼上。她哀嚎一声,彻底没有跟变态表哥说话的心情了,再度把自己扎进被子里,闷闷道:“你出去,让我闷死我自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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