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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未央_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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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果然道:“罢了,淑妃只得景和一个孩子,心疼些也是有的。”高贵妃见话入了港,应承道:“是,便是淑妃妹妹怪妾,也是妾该受的,谁让大郎伤了二郎呢。”景淳跪在地上,脸上涨得飞红,过了片刻才道:“母妃说什么话,都是儿臣不该纠缠景和,都是儿臣不认输,便是陈母妃要打要罚儿臣,儿臣再没怨言的。”景淳说的是不认输,而不是不服输。

一个不认输,一个不服输,认者,应允,承担也。服者,顺从也。一字之差,听在乾元帝耳中却是天差地远,倒是觉得景淳有傲气,知进退,反而喜欢,便笑道:“兄弟间比划,失手伤了也是有的,哪里就用得到罚。倒是你是哥哥,总该有些心胸,过去赔个礼也就罢了。”景淳自然答应,顺势就站了起来。

高贵妃去后不久,陈淑妃也过来了回,她倒是独个儿来的。陈淑妃虽不知道高贵妃在乾元帝跟前说了什么,倒是也温婉和顺地很,满口都是孩子们自己比试,失手伤着也是有的,万不能因此责怪孩子,倒叫她不安云云。说得乾元帝也有些动容,就将自己儿时用过的一方澄泥砚赏了景和,陈淑妃笑吟吟地替景和领赏谢恩。 至此,景淳“失手”伤了景和一事,看着是揭过了,可在高贵妃同陈淑妃心中各生了警惕。

又说乾元帝打发走了陈淑妃,这才得空摆驾椒房殿。依着规矩,便乾元帝不是来瞧李皇后的,也要到李皇后处略坐坐,说上几句话,算是给皇后体面。李皇后接着乾元帝,奉了茶,看了乾元帝脸上并无不悦,小心地道:“凌采女如今有了身孕,自是不比往日,妾想着给她挪一挪,搬个宽敞些的住处,圣上看着按什么份位铺宫的好?”乾元帝听了,略想了想就道:“御女吧。”

乾元帝说了按御女铺宫,而如今凌蕙尚未获晋位,显然这个御女就是她日后能到的位置了。李皇后心中就有些欢喜,脸上笑道:“那就御女罢。今儿凌采女来给妾请安,竟是吐了,妾以为她病了,就叫了御医,不承想是大喜事。妾原以为,”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乾元帝听着李皇后欲言又止,挑了眉看她,李皇后叫乾元帝看得心虚,到了嘴边的话又顿住了,她本想说的是,以乾元帝对玉娘之宠,一个月里几乎有一半儿时间是在她那儿的,有好消息的该是玉娘才是,不想竟是只叫乾元帝幸了一回的凌采女。

还是唐氏听李皇后抱怨过乾元帝如何宠爱玉娘,到底觉得玉娘太过得宠,拿捏不住便是第二个高贵妃,便劝了李皇后,教李皇后将凌蕙推上来。凌蕙不得乾元帝喜欢,拿捏起来自是容易些。

李皇后也是无奈,思量了几日,才拿了主意。 乾元帝虽不大喜李皇后,倒也没破脸,还肯给她些体面,初一十五总是歇在她处,李皇后便是趁着这个机缘,只推说自己头痛,就将凌蕙推给了乾元帝。又依着黄女官的建议,将凌蕙照着高贵妃年轻时的模样打扮了,果然乾元帝就收用了凌蕙。可收用了之后,乾元帝也就抛在了脑后,要不是凌蕙实在争气,一举有了身孕,只怕乾元帝再也不会想起她来。

可说到这里,李皇后不免又想着自己,便是乾元帝待她平平,可她嫁于乾元帝,从太子妃起到如今,也好有十二三年了,虽御医也说她身子康健,偏只没动静,实在叫人气馁,不然也不能推凌采女出来,心中自然泛酸,强笑道:“妾也没想着,凌采女倒是个有福气的,竟是比妾强。”

乾元帝听了李皇后这话,就将茶盏搁下了,将身子斜靠在椅背上,把李皇后上下看了看,微微笑道:“若是生了女儿,就教你养,也免得你寂寞。”若是皇子,那就罢了。

李皇后打的什么算盘,乾元帝如何能不知道,不过是想借腹生子罢了。将凌蕙所生之子抱在她的膝下,充作中宫养子,顶好记在她的名下,那便是嫡子,为的无非是那大位,不然也不能在乾元帝到她宫中时将凌蕙推上来。

乾元帝抬手在李皇后脸上摸了摸,笑道:“到时再说。”乾元帝少年时就仪容俊美,萧萧肃肃,又做了这些年的太子、天子,可说尊贵清华,风度俨然,又正当盛年,最是惑人的时候,这么一动,就叫李皇后脸上绯红,正要反握住乾元帝的手,乾元帝已站了起来,“皇后歇着罢。”抬脚就出去了。李皇后抬起的手就僵在那里,脸上慢慢涨红,眼中珠泪一滚而落。

乾元帝从李皇后这里出去,就到了玉娘处。他来玉娘这里时,从前有几回为着显示对玉娘的恩宠,便不叫人通报。不想有一回玉娘恰好在梳妆,乾元帝在一旁看着,只觉玉娘旁妍侧媚,娇婉动人;又一回,玉娘午睡方醒,云鬓微松,星眼朦胧,娇柔欲堕,动人心魄;如此种种,各有娇态。较之听着圣上驾到,严妆打扮了来接驾,倒更是动人,所以有时便不肯叫人通报,今日便是如此。

乾元帝到时,玉娘正低了头站在书桌前,身上穿着件青莲色绣缠枝西番莲的收腰长袄,愈发显得纤腰盈盈,不足一握。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乾元帝不是昏君。

但不是昏君,不代表他在女色上不会昏头。

☆、第62章 挑衅

乾元帝见着玉娘身影,心上就是一松,示意了偏殿中服侍的众人不许说话,自己轻手轻脚走到玉娘身后,注目往书桌上一瞧,玉娘默着《心经》,正写到“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槃字最后一笔落下,乾元帝就笑道:“你这一笔捺无力了,字无力则不立。”就在玉娘身后握住她的右手,顺着继续写下去:“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虽说默写心经不过是玉娘做给乾元帝看的,但乾元帝这般做,到底太轻慢了,玉娘欲要挣扎,无奈整个人都叫乾元帝拢在怀中,动弹不得,只得看着由着乾元帝握着她的手将《心经》写下去,忽然听着乾元帝在她耳边道:“今儿有人到你跟前说了酸话?”不然好端端地写什么心经?

玉娘就迟迟疑疑地道:“妾只是想静一静心,并没人委屈着妾。”玉娘越是如此说,乾元帝便越是疑心着玉娘受了委屈,她身在椒房殿,哪里有人敢来生事端,若真有不长眼的,怕也是李皇后默许的了,乾元帝想着李皇后的打算,就道:“你放心,朕不会委屈你。”玉娘诧异地转过头去,樱唇恰从乾元帝脸颊上擦过,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痕,乾元帝脸上不禁一笑,手上写着“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一面道:“若是她生下个儿子,朕就交给你养,好不好?”

玉娘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乾元帝的意思,无非是凌蕙身份太低,不好自己养孩子,若是交给李皇后养,护国公府无疑是多了一大依仗,以乾元帝的性子,如何能肯,放眼宫中,得他意的高贵妃膝下已有两子一女,乾元帝自然不能将孩子给她,就是陈淑妃也有了一子,剩下的大都不得他意,倒是只剩自己即得他的意,又没孩子,更妙的是,自家出身寒微,是祸是福都在他一念间,倒是随他拿捏。玉娘心跳如擂,就道:“妾不敢。妾身在椒房殿,哪有越过殿下的理。再者殿下为天下母,小皇子交在殿下手上,对小皇子也好。”

乾元帝将笔掷在桌上,狼毫在纸上滚了两滚,将一篇默得的心经染上了一道墨迹。“连你都知道养在皇后身下对皇子好?”说着轻轻弹了弹玉娘的鼻子,俯下身在玉娘耳边道,“皇后会不知道。真是糊涂孩子。”玉娘这才道:“只怕凌采女心上不愿。”乾元帝又笑道:“这事儿由不得她们。”说了牵起玉娘的手走回寝宫,自己在美人榻上坐了,又将玉娘揽在怀中问她:“你闲着无事就在宫里转一转,有几处屋子空着,你喜欢哪处说给朕知道,朕叫人收拾去。”

依大殷朝规矩,婕妤以上方能独居一殿,乾元帝话中意思便是要将玉娘晋为婕妤了,玉娘飞快地抬起眼来,瞧了乾元帝一眼。乾元帝因见玉娘看他,就道:“朕知道你恭顺,不过白嘱咐句,这些日子只怕还有人在你跟前放肆,你也忍一忍,日后朕自然替你做主。”

又说玉娘自打承宠以来,一直荣宠不衰,与高贵妃有分庭抗礼的势头。高贵妃身为贵妃,膝下又有两子,妃嫔们便是吃醋也不敢到她面前放肆。玉娘不过是个五品才人,初初进宫,就如此得势,瞧不惯她的人自然不少,只是碍着乾元帝是个偏心的,不敢拿玉娘如何。这回听着椒房殿的凌蕙倒是先有了,自然欢喜,难免会想奚落玉娘几句,而今夜乾元帝依旧歇在玉娘这里,可见她隆宠不衰,只要蠢得不是太厉害,就轻易不敢起衅。这样的道理,任谁都明白,而乾元帝却说有人在你跟前放肆,分明就是嘱咐玉娘不可将乾元帝要将凌蕙的孩子交她养说出去。

玉娘果然十分恭顺地道:“妾明白了。”说明白,而不说知道,便是表示她听懂了乾元帝深意。

这便是玉娘进宫前,孟姨娘告诉了她知道,凭是哪个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柔顺些,可又不能太蠢。若是长得花容月貌,偏是听不懂人话,在新鲜头上也就罢了,日子一久也就厌了。何况乾元帝这样的身份,又日理万机,绝不能耐烦和个蠢货周旋。所以见玉娘这样闻弦歌而知雅意,乾元帝果然笑了,道是:“传膳吧,朕饿了。”

果然到得次日,妃嫔们来给李皇后请安,大多堆着笑脸来恭喜李皇后,也有几个心胸狭窄的,碍着乾元帝,不敢挑衅玉娘,到底还是酸了几句。中间就有个刘美人,倒是笑吟吟道:“谢才人也不用心急,儿女缘这回事可是说不准的,指不定明儿就来了,也指不定就慢慢地过个十年八年的再来,急也是无用的。”说了抿嘴一笑。

她便是玉娘摔下高台时,阻止乾元帝去看玉娘的那个美人,当日她叫乾元帝当着全宫的妃嫔们打了掌,颜面尽失,不敢恨乾元帝,自把玉娘恨上了,这回看着玉娘叫凌蕙占了先,自然得意,忍不住就出言讽刺。不想这话说得失了分寸,竟是将李皇后也牵连了进去,还浑然未觉。不想李皇后正好从寝宫里出来,听个正着,膝下无子原是她的心病,脸上微微有些红涨,禁不住就冷笑道:“刘美人看来对儿女缘上心得很。”刘美人还浑然未觉,听着李皇后的话,还笑问:“殿下,凌采女怎么没出来?这等大喜事,我们也该恭喜恭喜她才是。”一面拿眼角去瞥玉娘。

玉娘黛眉微蹙,正要说话,就听着身后有人道:“知道的,是刘美人心善劝解谢才人几句,不知道的,还以为刘美人是铁口直断的算命先生呢。”说了,也是笑了几声。说话间就走过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丽人,生得一张瓜子脸,一双水杏眼,嘴角带了颗美人痣,竟是王婕妤。

王婕妤从来以高贵妃马首是瞻,高贵妃笑她便笑,高贵妃说是她便点头,这会子忽然出来替玉娘说话,了解她的都有些惊诧。所谓反常即妖,宫中女子都不是太笨,且高贵妃她们得罪不起,谢才人么,也是得罪不得的。可若是高贵妃同谢才人自己斗起来,乾元帝也不能怪在她们头上,倒是有志一同地噤了声,笑吟吟地看着王婕妤走到了玉娘身边。王婕妤笑眼弯弯地同玉娘道:“你不用理她,她是叫圣上打了一掌,迁怒在你身上呢。”

刘美人叫王婕妤一语道破心思,脸上涨得通红,待要说什么,就听着李皇后道:“你们一个个的将女诫宫规都忘记了吗?”李皇后虽不得乾元帝宠爱,乾元帝倒也不曾如何下过李皇后脸面,她在未央宫中还有威信,这话出了口,众人不敢再说。

倒是高贵妃笑了声道:“殿下说的是。有的人莫说是将女诫宫规都忘了,怕是自己是谁都忘了呢。”说了目光就在王婕妤身上溜了两溜,这几乎就是明着说王婕妤看着玉娘得宠,所以身为婕妤,反向个才人示好。王婕妤脸上自是涨得通红,将玉娘的手放开,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玉娘脸上也是一红,高贵妃抿着唇将玉娘上下打量了会,哈哈笑了两声,道:“谢才人不要多心,我不过与王婕妤说着玩的。你才来,不知道,她从前是跟着我的,我们这样闹惯了的。”玉娘虽已坐下,听着高贵妃同自己说话,说不得站起身来,浅笑着应承。

在场诸妃们原以为两个宠妃说不得要对上,不想高贵妃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谢才人这里更是避其锋芒,都觉着无趣。还是陈淑妃笑道:“说来凌采女腹中这孩子倒是有些运气,日后降生,少不得要殿下多费心了。”李皇后听了陈淑妃这话,脸上就笑了,因道:“他们母子住在我这里,说不得我要费心些。”

说话间凌采女也过来来,要给李皇后行礼,李皇后命人扶住了,又笑道:“我说了你身上重就不用出来了,如何又过来了?”凌蕙轻声道:“殿下不叫妾来,是殿下体恤妾,可礼不可废。”她没来前,无子无宠的妃嫔们中有羡慕她的,可真见着了人,羡慕之意倒是少了许多。凌蕙脸上施了脂粉也盖不住眼下微微的青痕,想来她有了身孕,乾元帝不光没加封,昨夜更是睡在谢才人处,这般没脸,憔悴些也是有的。

想在这里,诸人不免又去看玉娘,玉娘依旧花貌雪肤,是个美人态度,显见得对凌蕙抢在她前头有孕毫不在意,谢才人之所以能毫不在意,无非是乾元帝依旧宠她。想明白这个道理,诸妃们各自心中滋味难言。

又说李皇后不耐烦乾元帝的这些莺莺燕燕在自己跟前久坐,听着她们说了几句,也就打发她们回去,诸人告退。玉娘正随着众人要出去,却叫李皇后叫着了:“谢才人,你且站一站。”玉娘无奈,只得站下脚,聆听李皇后训话。李皇后只不做声,看着人都走没了,这才笑微微地道:“我知道圣上爱重你,若是平日我也不说什么。可如今凌采女将将有了身子,正是不稳的时候,若是圣上能安慰几句,倒是比吃药还好些。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想来也该知道怎么做。”

这便是要玉娘在乾元帝来时将乾元帝往凌蕙处推了,一来,左右凌蕙是有了身子的,便是乾元帝多去她那儿,也不过是说说话,倒是玉娘这里,侍寝就少了;二来,如今乾元帝不将凌蕙看在眼里,可真去多了,未必不将她的孩子看在眼里,真是一举两得。

玉娘只做不懂,满口答应了。不想李皇后竟又道:“我知道你的性子,答应得好好的,未必肯用心做。”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大家都去过圣诞了吗?

☆、第63章 训斥

李皇后看着玉娘叫自己几句话说得脸上慢慢地涨红了,心下也觉得快意,又道:“我知道你年纪小,圣上又宠爱你,性子骄傲些也是有的,往日里才不同你理论。如今凌采女身子重,你就担待一二,懂事些才是道理。”

担待两字就说得重了,玉娘眼中终于落下泪来,双膝跪倒在李皇后面前道:“妾并不敢。”

在从前,乾元帝再宠着高贵妃,横竖是往昭阳殿去的,不在李皇后这里晃,李皇后倒还忍耐得住,只当是眼不见为净。可自打乾元帝将玉娘送来,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儿搁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乾元帝如今一个月里倒是有半个月是往椒房殿来的,可除了初一十五两日,都是歇在玉娘那里。便是歇在她正殿的那两日,夫妇之间敦伦也是没有的,这几个月熬下来,便是李皇后再宽和,瞧着玉娘又怎么能顺眼,只是碍着乾元帝偏宠,玉娘素日说话行事又温软,挑不出大错来,只得忍气。今儿好容易逮着了凌蕙有孕这个由头,自然逼着玉娘将乾元帝往外推,故此又道:“方才刘美人讲得也不错,儿女缘这回事,你只放宽心就是了,哪里是你急得着的。”

她说这话时倒是忘了自己十几年不曾有孕了,话里话外的指着玉娘急于怀上身孕,故此霸着乾元帝不放。玉娘素来娇怯,哪里受得住这种话,叫李皇后说得都匐在了地上,肩膀微微地颤抖,显见得哭得伤心。

李皇后心下畅快,到底是受出身所限,且平日端着规矩惯的,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便道:“我今儿说的,自己回去好生想想罢。”玉娘低声答应,这才从地上站起来身来,李皇后看着她脸上带着泪痕,眼圈儿红红的,鼻尖上都带了些胭脂色,比之平日那副清婉模样更可怜些,不由更觉刺目,已忘了自己初衷不过是要玉娘将乾元帝往凌蕙那里推,不免再教训几句:“谢氏!你哭成这样,可是我委屈你了?”

李皇后身为中宫皇后乃是君,莫说只是说个妃嫔几句,便是杖责了,妃嫔也不能说委屈,说了委屈,那便是怨望,真要扣了这个罪名,便是乾元帝也不能保得她全身而退。

玉娘哪里肯叫李皇后扣她这个罪名,当即又跪倒在地,又将发髻上的簪环统统除下,一头云发就散了下来,披散在两肩,含泪伏地请罪:“妾万死。”李皇后还待再说,一旁黄女官已端了茶来。李皇后说了这回,也口渴,起手要去接,却见黄女官对自己递过个眼色来,倒是顿了顿,黄女官这才轻声道:“圣上该下朝了。”

李皇后知道乾元帝素来偏心,从前护着高贵妃一个,如今是护着高贵妃同谢才人两个,只得咬牙,喝了两口茶才缓声道:“我也没说着你什么,你倒脱簪请罪起来,可见是个谨慎的,也只望你一直记得这份谨慎。去罢。”玉娘心头一松,这才叩首道:“妾谢殿下不罪之恩。”这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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