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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未央_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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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说玉娘可随意发落辛夷、杜若等人,无非是怕杜若等人自恃是他身边出来的,不将玉娘尊重,给她撑腰的意思。玉娘心上另有盘算,故此只是微微笑着应承,又道:“方才秀云送妾嫂子出去时,遇着了贵妃娘娘身边的柳公公。柳公公与妾嫂子说了回话。妾想了许久,还是要告诉圣上知道的好。”乾元帝闻言看向秀云,秀云过来将柳海那番话学了乾元帝听。 原是柳海那番话是在大庭广众说的,未央宫中盯着昭婕妤的人无数,便是自家不学了乾元帝知道,也有人告诉他知道,到时反被动。不若自家先在乾元帝跟前说了,也显得心底无私。

乾元帝听了秀云的话,他如何不明白高贵妃意思,不过是欺负玉娘心善,在她跟前喊冤,好哄玉娘心软罢了。只昨日也是高贵妃自家亲口“认罪”的,是以乾元帝自觉得高贵妃心思沉,愈发的不喜欢,就将玉娘的手捏在手上把玩,口中道:“你只当不知道就完了。左右是说与你嫂子听的,又不是说与你听的。”说到这里倒是想起了进殿时玉娘说的话了,不独冯氏没诰命,便是谢显荣的生母马氏,谢显荣都没请诰封呢,若是御史参了这一本,谢显荣固然不孝,玉娘脸上也不好看。以谢显荣为人谨慎,如何做了这样容易叫御史杯葛的事来?平日还罢了,昨儿自己为着玉娘搜了整个未央宫,只怕有御史借此要生事。又看玉娘说了这会子话,脸上已露出些倦容,星眼朦胧,心存怜惜,轻声道:“一会子用了膳再吃药,早些睡,不用等朕。”

玉娘看乾元帝是要走的意思,却不说话,只拿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乾元帝便笑道:“这是不舍得朕吗?你放心,朕只在宣政殿批奏折,不往别人那里去。”玉娘这才展颜一笑。乾元帝言若有憾,口角却带着笑,道:“朕是你一个人的就高兴了,小气的坏丫头。”欠身在玉娘额角落了一吻,又吩咐了合欢殿中人好好服侍,不许招惹昭婕妤等话,这才起驾出去。

要说方才乾元帝说玉娘使他拨过来的人不顺心,随意处置就是,当时已叫杜若等人觉得乾元帝待昭婕妤极好。这时看帝妃两个的说话行事,一派自然,显见得乾元帝平日就是这样哄惯昭婕妤的,惊讶之余,哪里还有自己是乾元帝身边人的骄气,这也是玉娘故意叫这些人看见的缘由。

且说冯氏从未央宫出来,坐着自家的小轿,一路摇摇晃晃地回去,才走到半路,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冯氏正要问话,就见着有个小丫头的声音问道:“我家夫人请问轿内可是吏部谢郎中的夫人?”

冯氏挑起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因见街的斜对面也停了一顶青布轿子,一前一后两个轿夫,又有婆子丫头随行,显见得也是哪家的夫人。冯氏自到京以来,除着自家几家亲友,并没四处走动过,这回忽然有人来招呼,冯氏为人聪敏心上也隐约猜到了,便对随轿的丫头秋实点了点头。

秋实见着自家夫人首肯,也就笑道:“正是。不知姐姐府上贵姓?”那小丫头回头看了眼,这才道:“我家夫人夫家姓高,想与谢夫人说几句话,分解些误会,只是不敢贸然上门打扰,想请问夫人,明儿可否上贵府造访?”冯氏在里头听着果然是高贵妃的母家,知道是为着“高贵妃谋害昭婕妤一事”,略想了想,这才道:“请上覆高夫人,明日当扫榻以待。”小丫头冲着冯氏的轿子福了一福,转身回去在徐氏的轿边将话回了。

原是昨夜未央宫里一封宫搜查,兹事体大,京中凡四五品以上的官员们当夜就知道了,只不晓得详细情由。到得早朝后,为着什么满朝上下也都清楚了。

以高鸿高鹏兄弟对自家妹妹高贵妃的了解,倒是真觉得高贵妃是能做下这等事的。只是若是高贵妃真要叫乾元帝发落了,失了势,自家兄弟也得不了好。为今之计也只有从谢家入手,只消说动了谢显荣夫妇,将祸水东引,再由他们去劝说昭婕妤,事情还好转圜。是以这头高鸿去见谢显荣,徐氏亲自来寻冯氏。徐氏倒是做好了吃回闭门羹的准备,不想谢显荣的妻子冯氏答应得极为爽快。

徐氏也是个通透的,听着这个便知,冯氏要么是个极好说话的棉花性子,要么便是个有心机的,故此掀起半边轿帘子来瞧了瞧,眼瞅着冯氏的轿子莫说是前头的轿帘子了,便是两侧的窗帘也纹丝不动,显见得冯氏是个沉得住气的,不由加了些警惕。

冯氏回到家中,谢显荣还没到家。冯氏先换过衣裳,又看过两个孩子,这才回房歇息,正要吃茶,就看服侍翠楼的端午过来回话,说是翠楼要来给夫人请安。

翠楼不动,冯氏险些将这人忘了,忽然听着她说话,倒是想起明日徐氏要过来的时,心中隐约觉得千万不好叫徐氏见着翠楼的,因此道:“你去告诉她,她是客人,哪有客人给主人请安的道理。叫她只管好生养息了,这两日无事就不要出来走动了。”端午能叫冯氏遣到翠楼身边,也是个机灵的,听着冯氏这话也就明白了,转身进去与翠楼说不提。

又说傍晚冯氏直等到傍晚谢显荣才回来,冯氏过来接着替谢显荣宽衣,还未近身就闻着一股子酒气。

原来谢显荣是叫高鸿拦着了,直拉着他去吃酒,又替高贵妃说了许多鸣冤的话,只说是有人要使得他们两家互斗,好从中渔利的。

谢显荣一不知玉娘这一胎如何了,便是知道玉娘腹中皇子无碍,要怎么对高贵妃一家子,也要瞧玉娘的意思,故此一些儿不肯吐口,只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亏得高鸿为人也不莽撞,因看谢显荣话虽说得模糊,倒是没决裂的意思,先放下了一半的心。到底知道这样大事,谢显荣能这样不追根究底,也算是有情面的了,若是他这会子就给个不计较的答复,也信不过,这才罢了手,又提起了谢显荣从卿卿那里接了出去的翠楼,笑问:“那翠楼服侍得可好?若是贤弟不顺意,说与哥哥知道,哥哥再替你找个好的。”谢显荣听着这话,也就笑道:“倒是个知道规矩的。”

说来翠楼是有些小心思,却也知道些进退,看着冯氏不叫她出去走动,谢显荣更是打到谢府以后就没见过,便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那两间屋子里,做些针线活解闷。是以谢显荣说她规矩,倒也不算白夸她。高鸿哪里知道内情,看着谢显荣肯吐这个口,便以为翠楼得了谢显荣青眼,暗暗地倒有些了计较。又怕引起谢显荣疑心,只拿着旁的话来说,两个又吃了回酒,这才分别。

又说谢显荣到得家里,冯氏见谢显荣脸上红红的,显见得的吃过酒了,忙命厨房煮解酒汤来,自己过来接了,亲自动手服侍着谢显荣脱了外头衣裳,擦了脸,奉了浓茶。谢显荣接过茶,也不急着喝,先问:“婕妤的孩子怎么样?”

冯氏就道:“妾瞧着婕妤脸色不大好,白得可怜。圣上倒是关切,叫千金方上最好的御医在合欢殿住着待命,只婕妤自己也要放宽心才好,待得将小皇子生下来,什么要紧的事做不得,非这会子心心念念地挂着,如何养得住胎。”说了屏退了屋内服侍的,这才将玉娘的话与谢显荣说了。

谢显荣听了冯氏转述,脸上吃酒染上的红晕退了好些下去,把手指在额角按着,片刻才道:“婕妤哪来消息?从来有嫡立嫡,无嫡则立长立贤,若是定准了,揭发出来,皇长子与大位自然无缘。可若是不准。”谢显荣就将冯氏看了眼,虽未明说,冯氏也知道谢显荣意思,若是不定准,那便从“揭发”转成了“诬陷”,便是了不得的祸事。

玉娘原是同冯氏说了主意的,冯氏左右看了看,虽房中无人,到底不敢开口,靠近了谢显荣,在他耳边说了。谢显荣听说,手上茶盏的盖子来回抹了好几回,片刻才道:“这事如今做不得,且等一等。”冯氏答应了,又将徐氏明日要来的事与谢显荣说了:“妾已请她明日过来了。”谢显荣答应一声,忽然又道:“那徐氏常进宫,必然见过婕妤,万不能叫她见着那翠楼。”冯氏就笑道,婕妤才出了事,都说是高氏的谋划,这时皇长子叫人揭发了,只怕都要疑到婕妤头上。你日后进宫,把这话同婕妤说了,请婕妤示下。”

冯氏答应了:“老爷放心,妾省得。”又将徐氏今日拦路求见的话说了:“妾已请她明日过来了。”谢显荣便道:“若是她们说着婕妤的事,你只管听着。倒是那翠楼

☆、第403章

却是阿嫮看景晟不肯轻易答应,因不好强逼,只得再使人敲那登闻鼓。

这回敲鼓的人更老些,须发如雪,脸上满是皱纹,双目都有些混浊,连着腰背也不能挺直,拿鼓槌的手也有些儿颤抖。监卫看着他模样儿可怜,倒还劝他道:“老翁,您这样大年纪,甚事过不去,倒要这样搏命哩,也为儿孙想想。”老汉却道:“我无儿无女一个孤寡老儿,只消能为将军昭雪,老儿就是死了,也无甚可惜。”

监卫也是知道沈如兰与崔征事的,故而听着将军两字已是魂飞魄散,不免再劝几句道是:“将军也有后人哩,您这样大年纪,哪里过得了堂,说得了事。”不料老汉已是横眉怒目,大声道:“我自告我的状,与你何干!还不与我传报有司。你想拖延吗?!嘿嘿,你就不怕血溅五尺吗?”说了便做个要撞鼓架的模样。那登闻鼓的鼓架却是青石所垒,真撞实了必定保不住性命,直将监卫吓得手足俱软,扑上去将老汉拦腰抱住,苦苦哀求道:“老翁,您且住,您且住。”老汉犹道:“你休拦我!”

却是自等登闻鼓设后,凡有敲登闻鼓鸣冤,监卫必须报有司知道,有司再转圣听,有隐瞒不报者,罪加一等,若因拖延不报而出了人命,便要以命相抵。是以监卫叫老汉逼得无可奈何,只得来报有司,有司复又来报景晟。

景晟听说,知道必是严勖的部署,不免嗔怒,将手上折子一掷,冷笑道:“一个个真当朕是好性儿。”顿得一顿,又问,“太后那里可知道?”这话问得自是如意,如意满心惶恐,叩首道:“奴婢万不敢违背圣命。”景晟方罢。

却不知这回鸣冤也是阿嫮与陈奉计算,只要一个发难的借口,如意说与不说的,倒也没甚大要紧。果然次日椒房殿有又使内侍来请景晟。景晟拿自家母后无可奈何,只得移驾椒房殿。

待得母子们相见,景晟请了安,在阿嫮下手坐了,问道:“母后唤儿子可是有什么吩咐?”阿嫮先使人与景晟上茶:“元哥儿,你且尝尝这是今年进上的云雾,味儿倒轻。你年少,不能用浓茶。”景晟接了茶,在阿嫮殷殷目光下啜了口,转手搁在一边,道是:“娘,您又不肯听御医话,您便是一定要用茶,也该用些儿红茶,性子温且养胃又不伤神。”阿嫮也就道:“我晚上且睡不着,并不敢用绿茶。”

景晟听说,便道:“娘,您该放开些心胸。父皇在天有灵,也不愿见您如此自伤。”不想阿嫮却道:“并不全是为着你父皇,我心上只不安。”景晟听了这句,到底年轻,脸上不由带出不喜欢来,勉强道:“又是哪个到母后面前胡说了?您身子弱,只管颐养便好,旁的您都不用问,有我呢。”阿嫮收了面上笑容,将景晟看过眼,道是:“圣上这话说得有趣,我是你娘呢,你有甚事不能叫我知道?”说了只含泪道,“我竟不知我这般使圣上厌烦了。即如此,还请圣上使人收拾长乐殿,我搬过去便是,也免得圣上为难。”

景晟看自家母后说出这话来,虽知是作态,可到底不敢放任,忙起身道:“儿子并不是这个意思,母后息怒。”阿嫮冷笑:“我息怒。我倒要请圣上息怒哩!我如今怎么敢生您气呢?您长大了,赫赫扬扬,好一番皇帝气派,说话掷地有声,谁要再把前朝事告诉我,你要拔了人舌头去,好大的威风,我听着哪能不怕呢!”景晟不意这话叫阿嫮听了去,只得辩解道:“儿子不敢。儿子不叫人告诉您知道也是为着您身子。是御医都说您将心血都用空了,若要凤体康健,顶好任事不管。”

阿嫮听着心血用空这句,脸上神色不由一凝,转而又说:“御医说话也能听么?一个个都将病往不治里说,若是治好了便是显他们有能为,若是病不好,也是命数使然,譬如你父皇。若是你父皇还在......!”说了把帕子遮面凄凄切切哭几声,

因着阿嫮话中指着景晟不孝,,是以景晟再坐不住,额角连着汗也沁了出来,只得起身道:“娘,您这是做甚哩,您这样讲,儿子哪里当得起。阿嫮再不肯放松,依旧把帕子遮了面,不肯与景晟说话,景晟无奈只得撩袍在阿嫮面前跪了。

景晟这一跪,殿中那个还敢再站,一起跪倒,个个将额头顶着地,连着大气也不敢出,唯恐他们母子俩不好破脸,便拿着宫人内侍撒气。

又说珊瑚跪在殿中,觑着太后皇帝两个不留意,悄悄地使人去请越国大长公主,便是太后不太看重大长公主,到底也是太后亲生,与圣上乃是嫡亲姐弟,旁人不能说的她也能说,旁人不好劝的她也好开口,

又说景琰听着母后与景晟起了纠纷,直逼得景晟在椒房殿中跪了,不敢耽搁,立时赶至椒房殿,果然看着景晟在母后面前跪着,母后在一边掩了面,忙上来先将景晟扶起,景晟听着自家母后还在泣啼,到底不敢起身,景琰便与阿嫮道:“母后,好歹给圣上些颜面。”阿嫮哭道:“他自家的主意大得很,我的话他且不肯听,哪里用我给他颜面。”

景晟原已叫景琰府了起来,听着阿嫮这句又要跪倒,亏得景琰扶着,满面通红地道:“母后。”景琰只得劝景晟道:“圣上,太后要甚,您答应了就是,何苦惹得母后不喜欢呢?”

景晟无奈,在景琰耳边将来龙去脉说了又道是:“母后甚也不明白,也说不通哩。”景琰待要再劝阿嫮,只看她双眼红红的,到了唇边的话又止了,烦来劝景晟,只说是:“不过查一查罢了,也好叫太后安心,一定执意不肯,岂不是叫太后伤心?太后素羸弱,为着你我姐弟几殒命矣。”景晟叫景琰劝着,又看母后十分执意,虽不知是为甚,却也明白若是执意不肯恐伤母子之情。

世上事总是如此,立意不坚总是的要吃亏些。景晟在旁的事上虽是见识明白,也算得上果决明断二字,无如面对的是生母,又是打小叫教导得要孝顺,只得退让一二,是以道是:“娘即有慈悲之心,儿敢不从命。只是若是事与愿违,还请娘勿怒。”

☆、第404章 假冒

作者有话要说:  只阿嫮素知景晟脾性,这会子虽是退让了一步,多半儿是要阳奉阴违的,是以不肯放松,冷笑道:“事还未做哩,倒先搪塞起来,可见是立意要哄我的了。”景晟叫阿嫮说破心思,脸上红得几乎滴得出血来,忍耐道:“娘,儿子几时哄过您,为甚您竟不肯信我哩。”阿嫮便道:“要我信你也容易。这回查严勖案,你使景宁为主就是了。”

听着自家母后这句,景晟眉头就是一扬,景宁的性子他还能不知道吗?最是体贴孝顺的一个人,在他眼中,母后说话只怕比他这个皇帝弟弟还管用些,待要不答应,还不知母后要怎样哩,罢了,罢了,再使个副使看着他就是。是以景晟道:“娘即要叫五哥任主事,那就是他罢。我这就下旨。”阿嫮这才回嗔作喜,转怒为笑:“这还罢了。”景晟与景琰姐弟两个看着阿嫮脸色转和,各自悄悄长出一口气。

又说景宁接着使他复查当年沈如兰杀民冒功、忌刻残暴、贪婪侵蚀等罪的旨意,旨意下时,连着那崔征也一并交在了景宁手上。景宁虽是叫乾元帝与阿嫮当闲散亲王教养的,可宫中的孩子,哪一个是真单纯的,景宁又是知道景晟本不欲查此案,实在是叫太后逼得无可奈何只得勉强从之,自家若是逆了他的意思,虽不至有罪,只怕也要叫景晟记上一笔,而在他心上实是不愿阿嫮失望,是以也有些左右为难。

顾鹊看着景宁接着旨意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夜不曾出来,心上也自担忧,使厨房哩熬了银耳粥,蒸得几样细点,亲自送到书房。

虽他二人因乾元帝丧期未过自婚后次日便一直分房而居,到底一个温柔腼腆,一个善解人意,相处倒还和平。景宁听着内侍道是王妃亲自送了早膳来,便亲自将顾鹊迎了进来,顾鹊道:“妾听着您一夜未睡哩,熬些银耳粥来,虽是粗劣了些,倒比燕窝清火。”一面将食盒中的银耳粥与细点一样样端了出来,搁在桌上。

景宁便是满心烦扰,看着顾鹊这样殷勤,也现了个笑模样与顾鹊道:“这等事自有厨下人费心,哪用你辛苦。”倒是坐下用了几口粥。顾鹊只坐在一边看景宁用膳,待景宁用了一小碗粥,顾鹊便劝他又用了两个银丝卷,方道:“妾的不懂事的人,不知殿下为甚烦恼,也无从劝解。可凭殿下做甚决定,妾与殿下总是一体的。”

说来顾鹊也是可怜,将将合卺还未庙见礼呢乾元帝便驾崩了,景宁即非嗣皇帝,自要守孝二十七个月,夫妇两个竟是一直分房而居,两人虽同在赵王府,倒比陌生人也强不到哪去,还是辛氏看出女儿有埋怨来,又细细劝了她几回,只道身为王妃,虽有泼天的富贵,却也险。莫说是她如今还未行庙见礼,未曾上玉碟,还算不得真正的赵王妃,若有行差踏错,废黜她也容易;便是上了玉碟的王妃,皇家要摆弄也不是难事,是以不若趁着如今在丧期,耐心将赵王哄住,赵王又是个念旧情的,自有她的顺心日子过。顾鹊从来服从辛氏,果然依着辛氏吩咐行事,这时看着景宁烦恼,便以温柔姿态相劝。

景宁本心就是偏向阿嫮的,听着顾鹊这几句,便将主意拿准了,总是秉公而断,若那严勖果然有罪,自也不好回护他;若那严勖果然是叫人陷害了,也要还他个清白,当年的严大将军也是战功赫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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