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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遭遇鬼畜攻_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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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这时陈纪衡开口了:“吃什么?我去做。”

  “呃。”孙建军想一想,“面条。”

  陈纪衡的厨艺是孙建军最喜欢的地方。当然床上他也喜欢,但要是让他做上面的而不是下面的那就更完美了。陈纪衡对吃的很讲究,据他自己说是当年照顾病重的妻子而锻炼出来的,色香味俱全,营养搭配完美。一碗面里放了半个西红柿、几片香菇、两个大虾、一个鸡蛋,外加三片酱牛肉和一点香菜末,再点上香油,刚一端出来孙建军就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唤。

  “今天想干点什么?”陈纪衡吃相极为优雅,四平八稳,右手拿筷子左手拿羹匙,先把面条挑进羹匙里,再一口吃下去,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孙建军在外面和别人吃饭,只会更讲究,但他在家里不肯。家就应该是放松的地方,对着最熟悉的人你还端着架子装什么装?接过来毫不客气,三口两口吃得希里呼噜,一边嚼着一边道:“去公司,挺多事得处理呢,国庆节也放完了,得收收心。”

  陈纪衡点点头:“不错。听说你那天在酒桌上订下不少合同?”

  他问得轻描淡写,孙建军却心头一跳,多个心眼,只笑着含糊地道:“也没几个吧,都只是意向,不确定。”

  “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行,我记着呢。”孙建军打定主意不让陈纪衡再插手他公司的生意,随口敷衍着,一抹嘴,“我先走了,吴稚还等着我呢。”

  陈纪衡道:“嗯,路上小心点开车。”

  “哦。”孙建军暗笑,这对话怎么听怎么像媳妇叮嘱老公。进卫生间又彻底捯饬一番,喷了口腔清新剂,抹了摩斯,再看自己果然神采飞扬英俊潇洒,这才转身出门。

  “雨伞。”后面传来陈纪衡的提醒。

  “哦对了。”孙建军在门口找出一把来,拎在手里,倒有几分英国伦敦剑桥的范儿,吹声口哨扬长而去。

  下这么大的雨,无论如何心情也是愉悦不起来的。车窗前的景象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在来回摇荡的雨刷器里忽隐忽现。路边尽是撑着雨伞裹紧衣服打车或者等公交车的人,全冲着一个方向张望着,满脸是急迫和不耐烦。

  车子在街道上艰难行进,足足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市中心的办公楼。

  “孙哥。”吴稚过来打招呼,看样子这小子一个长假过得不错,皮肤晒黑了,透着健康的红润,精精神神的。孙建军一拍他肩头,笑道:“马尔代夫好玩不?别说,这么长时间没见,还挺想你。“

  吴稚笑笑:“挺好。孙总来了,在您办公室呢。”

  他口中的孙总,正是孙父。孙建军一怔:“我爸?来干吗?”

  “不知道啊,您去瞧瞧?”

  孙建军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会,没想明白,便道:“行,我去。正好有几个单子你得帮我看一下,具体的咱们再谈。”

  “好的。”

  孙建军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果然见到孙父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老爷子昨晚的酒好像还未醒过来,脸色很疲惫,似睡非睡的样子。

  孙建军过去轻轻碰碰他,小声唤道:“爸……”

  孙父睁开眼睛:“哦,你来啦。”直起腰板,“我是不是睡着了?”

  “下这么大的雨你来干吗呀。”孙建军把吴稚沏好的茶递给父亲。

  “唉——岁数大了,睡不着。”孙父揉揉眉心,拍拍身边的沙发,“你坐,我跟你说几句话。”

  “……哦……”孙建军心道,完了,老爷子要痛诉革命家史,按以往的经验来看,指不定得用多长时间呢,这一上午只怕要泡汤。

  只是想不到孙父这一次却是言简意赅:“昨天我喝多了,可能有些话不太中听,你别往心里去。”

  这么多年,父亲第一次用这种非教训的口吻和孙建军说话,令得他不禁有点心里发毛,忐忑不安地道:“哎……”

  孙父叹息一声:“建军哪,我老啦,奔六十啦,没几年好日子了。”

  孙建军听他话里的意思不大对劲,忙道:“爸你别胡思乱想,你健旺着呢,能长命百岁。”

  孙父苦笑一下:“就算长命百岁,也不过还有四十来年,也是大半辈子了。唉,昨晚我没怎么睡,都想开了。建军,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只喜欢男的?”

  孙建军抖了一下,支支吾吾地道:“我,我……”

  孙父柔声道:“你说吧,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孙建军犹豫片刻,无言地点点头。

  孙父笑了一声,笑里夹杂着几分凄凉。孙建军忙道:“爸您别急,我肯定让你能抱上孙子,试管婴儿,代孕。周婉婷跟我离婚时我就打算好了,不再结了,但也不会让您老了寂寞。我……”

  孙父摇摇头,阻住了儿子的话:“我不指望别的,就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跟谁无所谓,有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只是别成天到晚捻三惹四,让我看着心里安定就行。周婉婷那样的女人,不要也罢,生意什么的,不做也罢。建军哪,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只想让你好好的,好好的……”老爷子手掩着脸,声音哽咽。

  就算孙建军再没心没肺薄情寡恩,此时也忍不住心里酸苦,跪到孙父面前,道:“爸,我以后一定上进,再也不让你操心了。”

  孙父平静了一会,抹把脸:“还有陈纪衡。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孙建军东张西望言辞闪烁:“没,没什么关系,朋友呗。”

  孙父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也许他现在有钱有势,对你帮助很大,但儿子,做人要顶天立地,自强不息,总靠别人,不是个办法,更会让人瞧不起。再好的朋友也有分的一天,最重要还得自重自强,懂吗?”

  孙建军重重地点头:“懂,我懂,我这要和吴稚商量商量,怎么规划公司下一步举措,放心吧,爸。”

  “好,这就好。”其实孙父太了解这个儿子,别看现在信誓旦旦郑重其事,说不定明天就歇菜。他想努力的时候,的确是认真的;可放弃的时候,也挺认真。可父母都是如此,明知没用,还是得说,好像说了就算尽心了,就算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孩子了。

  孙父苦口婆心,也只能规劝到这种地步,到公司四处看了看,便提出要回家去。孙建军送他下楼,问道:“你没开车么?赵叔叔呢?”

  “他今天请假,有点事。”孙父道,“我自己溜达溜达,挺好。”

  “哎呀这么大雨瞎溜达啥。”孙建军知道自己父亲的秉性,就是心疼钱,觉得出来也不干正经事,不肯开车,更不肯打车,便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孙父拦着他。

  “送吧,正好,昨晚我开车把宋姨吓一跳,今天买东西去看看她。”孙建军把昨晚的事重复一遍,“当时陈纪衡在,挺尴尬的,没说上几句话。”

  “那好,她一个人也不容易。”爷俩坐车上随便聊几句,孙建军到底还是把父亲送回去。顺便拿点家里收藏的燕窝、冬虫夏草还有海参,到楼下买了几样水果,拎着去了陈家。

  这段路程年轻的时候不知走过多少遍,隔了这么多年居然未曾大变样。还是那种露一角红砖的老式花坛,和碎石子路。楼房和他爹住的那栋一样,刚刚翻修过,新铺了一层保温板,外加黄色的涂料,瞧上去还算鲜亮。

  只是走进楼道才发现房子的老旧,煤气、暖气管子全暴露在楼道里,落的全是灰,楼梯又窄窗户又小,瞧上去显得十分肮脏憋闷。

  孙建军想一下,陈纪衡家似乎住四楼,又似乎住五楼。他仔细回忆一番,决定还是先上四楼,这个近,实在不行再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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