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_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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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游方听了,便将手里的册子往前一递:“那你们先选,沈某只是来查账的。”

这册子横在二人跟前好一会儿,也没摆明是递给谁的。李庚年岿然不动,龚致远撞他撞得胳膊肘都疼了也不见他伸手,也是心里要怄出火来,只得重重叹了声,抬手接了过来,没话找话道:“这车驿原是沈公子名下的啊,沈公子产业真多!”

李庚年肚子里默默腹诽:可不多着呢,不多能投钱治水么?这点车驿算啥。

沈游方答龚致远:“此处不算沈某家业,不过是族中旧产罢了,趁着此行打点一二,今后或要变卖,尚且不知。”

——族中旧产?李庚年偷眼瞥了沈游方一下,又想起孙叔口中的那个“大少爷”来。

这时候龚致远一个人选的眼花缭乱,灵机一动,干脆合上册子向沈游方道:“沈公子,本官确然不会择选车架,还望沈公子作引一番。”

沈游方点点头,“不如沈某全权安排好罢了,无需龚主事费心。”

“可我们人生地不熟啊!”龚致远忽然一锤手掌,叹道,“祝乡此去路途遥远——”

“遥远什么,就小半日。”李庚年奇怪地看着他,“我都问好了,就是南城门出去——”

“城门出去还有老远!”龚致远狠狠一踩李庚年的脚尖,怒其不争道:“一路万一走错,钦差怪罪下来,李侍卫你担待得起吗?!”

李庚年抱着脚跳,疼得眼冒金星。

——你这猴子吃错了什么啊踩人好疼!!!

沈游方漠然看了看李庚年,又调回目光去看龚致远:“那沈某着人在车架上同去引路好了,如此龚主事不必忧心。”

“好好好!”李庚年含泪连连道。

——好你个头!龚致远干脆把他掀开去,上前一步:“刘侍郎此去是为探寻治水蓄水之法,既是与沈公子生意有干系,若沈公子得空,不如一道去听个便宜罢了,好歹知己知彼?”

沈游方垂着眼睛,睫翼轻动,状似细细作想,片刻后,也点点头,肃然道:“龚主事此话很是道理,沈某承了朝廷一份差事,自应肝脑涂地不遗余力,便是有事自然也待推了,能随行亦是好的。便请龚主事先行回府转告刘侍郎,沈某安排好车辆,即刻便过府去接各位大人。”

“好说,好说,”龚致远在心里给自己码了一排功勋,胸膛都挺起来,“那就隔会儿见!”说罢抓起李庚年的手:“李侍卫,我们谢过沈公子罢?”

——还谢过?李庚年气得牙痒痒,我想先把你打个谢过!

正这么念想间,他腰杆儿又被龚致远戳了一下,一缩之间竟状似鞠了个躬,当即更是愤懑。

龚致远咯咯笑,拉着他往回走了。

李庚年咬牙走了两步,想起了齐昱的嘱咐,又不得不屈辱地回头。

“沈游方!刘侍郎说,要两架车分开!你懂的!”

“……”

沈游方站在风里泠然地望过来,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艰难道:“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约本文又名《818那些苦逼的情圣攻们》和《818那些天天作死的神经病》或者《论直男为基佬助攻的正确姿势》,《富甲一方的正确食用方法》……

这补上昨天的更新,我继续去码新的。

啧,我真是一个更新毫不准时的作者,大家多担待…………

  ☆、第63章 【主尽万中万】

作者有话要说:  

沈游方办事,自然叫所有人放心。

楠木雕花的马车分作两驾,绒布搭了内衬,盖得厚实,素净颜色,里头一应桌凳皆是一尘不染,车底的屉笼里摆了红热的香炭,烤得厢中暖融融的,掀开帘布,还能闻见股稀薄的檀香味。

车夫话不多,立在车板边上,执着鞭俯首待客上车。

齐昱坐进车里,听着外头车夫唤了声“起”,忽想起去年南部三国觐见前朝会时,礼部侍郎薛轶曾答过鸿胪寺长丞崔蒲一问。那问是说,邦交之中究竟何为“客求十足十,主尽万中万”。薛轶引经据典教他不会,温久龄在旁边都听得着急,可薛轶默了好一会儿,竟冷脸说了这么句话。

“崔长丞去胥州拜访拜访沈府沈公子,自是一切皆昭然。”

本是一语道破沈游方其人十足地道精明,可无奈崔蒲那浑人心像颗石头,竟没头没脑问了句:“薛侍郎和那沈公子,是甚关系?”

搞得一场朝会变作了两院申讨,京中从此盛传薛侍郎收受沈府贿赂云云,御史台里还逛了两趟,从此崔蒲再没得过礼部好脸。原本事情到此就该了却,谁知一月后崔蒲那石闷子还真的告了十几日假,赶着觐见待礼之前,雷厉风行安排好鸿胪寺要务,一人一骑快马到了胥州,确凿拜见了沈游方。

等他闷着头回京城,竟还上薛侍郎府里请过罪,面圣的时候,齐昱一边批奏折一边问他所行可有所得,竟听那崔蒲老实叹了口气道:“臣,懂了。”

齐昱皱起眉,从奏折中抬头:“你懂甚么了?”

崔蒲一时说不出,却讲了一桩事情:“臣百里纵马,风尘仆仆,寒风割脸,初临沈府已是夜里。当时,心念不过一捧热茶,一席枕寝,然所得,却是一碗肉糜高汤,软衾罗榻。薛侍郎说得极是,沈公子,确然是个明白醒事之人,亦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大善人。”

想到此处,齐昱不禁觉得好笑:连崔蒲那石头一样的性子,都能瞧见沈游方内里好似块软绸,偏生只有李庚年这傻子,将人家看做剁虎头的铡刀。

叹,且叹。齐昱只幸自己不是个不知趣的人,不然又教沈公子今日一腔热情付了水去。

他笑眯眯半依在车壁上,对坐在对面心情甚好的温彦之,招了招手道:“温彦之,你脸上有个东西。”

“嗯?”温彦之自己抬手来摸,抹了两把怪道:“没有啊。”

齐昱淡然地笑:“你自己摸不着,你过来。”

温彦之便依言往前仰起脸,齐昱轻笑一声,扣住他后脑勺就亲了下去,顺势将人拐进怀里,还不待温彦之挣扎一二,就已经将他抵在了车壁角落里,偏头看着他,凑在他耳边息声道:“朕来瞧瞧,朕的舍人都将花笺放在甚么地方。”

“没带!别!”温彦之连忙道,膝盖紧紧抵着齐昱的胸口,脸红得比屉笼里的炭还艳。

“朕不信。”齐昱笃定地咬着他耳朵,誊出一只手按下他双膝,将他肩上的布包掀到地上,伸手就往他怀里探去。

温彦之双手被制在后头,挣不动,急得几乎想咬人,却依旧死命自顾风度道:“别弄别弄!我自取给你就是!”

“怎么,承认带了?”齐昱却已经扯开他外披风裘的绸带,随手抓出他怀中两张薄纸扔了,在他耳边笑道:“温彦之,朕宠你,不劳你自己动手。古语云,‘要即自取之’,朕从来不求人。”一时青色裘袍滚落在地,银缎的青丝绣鹤袄子漏了丝缝隙,温彦之腰腹一截雪玉呈在空气中,齐昱宽厚的手掌顺势滑入,将碍事线扣轻解,薄茧抚过指下温凉肌肤,唇亦向其颈间覆去。

逗弄中,一声隐忍轻哼从温彦之口中溢出,他却也不是个会告饶的人,只绷着一张脸往边上缩。齐昱觉得好笑,便略微起身用腿将他困住了,捞起他双手顶在头上,如此这呆子再不能有动作。齐昱凑近了他,尚且有只手在他胸前捻弄,明面上还口气轻巧地问:“觉得外面有人,怕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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