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_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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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彦之摇头,“真不知说你什么好……今后,你切莫再做这营生,才华须用正道。”

方知桐垂着头点了点,鼻尖吸了吸,他衣裤被潭水打了个半湿,此时只觉林间山风异常寒冷,他张了张嘴,又合上,最终还是支吾着,鼓起口气问他们:“我哥哥……能不能,帮我救救我哥哥?”

齐昱远远见李庚年与暗卫已然控制住了靖王与其周遭的侍卫,府兵与县兵差不多也开始占据优势,便将长弓递给旁边的府兵副将,回身道:“府兵已调出数十人去搜查虚灵观,你且等会儿。”

方知桐连声应是,又要叩谢,齐昱抬手止了,肃容扫了他一眼,严厉垂训道:“你同温彦之先到后面去歇着罢,此处收拾了,便随朕一道去萦州治水。你才华卓绝,以后切不可再犯往日过错,须谨记将功赎罪之事。”

方知桐终于还是跪下,恭敬伏身:“草民谢皇上恕罪!谨记皇上垂训!”

齐昱叹口气,给温彦之交换了个眼色。温彦之抬手扶起方知桐来,又牵上云珠,由几个府兵护卫着到阵后去了。

齐昱又抬眼看了看场上,几个暗卫正将靖王往这边带来。山月投下的光影很冷,火把的照耀显得格格不入,两相交织在靖王颓败的身姿上,齐昱只觉记忆中,那个年少放风筝时站在村口静静看着他们的少年,好像从来就和自己想得不同。

“启禀皇上,靖王带到。”暗卫恭恭敬敬将靖王往前一摁,靖王双手被反捆,挣扎间还是跪坐在了地上,登时又高叫大骂齐昱奸诈卑鄙云云。

齐昱一言不发地垂视着,看着他愤恨的脸,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空惘。

靖王还在高叫着什么“十年前”、“两年前”,齐昱听着只觉得愈发刺耳。他从日前离开庆阳时候就开始头疼,此时更是觉得这声音扎着耳朵,好似在擂鼓,当时心烦到无以复加,便皱起眉来,随手招了个暗卫道:“给朕堵了他的嘴,带下去。”

不多时候,天色微明,山中贼子尽数控制住了,府兵也折损不少。温彦之牵着云珠立在树下,看着薄雾萦绕的树林间,齐昱静静行来,连忙上前两步:“结束了?”

齐昱点点头,目光移到方知桐身上,低声道:“方知桐,你哥哥……被杀害在执事房里了,他们不消多时会带下来,你且先节哀。”

站在温彦之身旁的方知桐当即双腿一软,强自靠在树干上,悲戚了脸说不出话来。

温彦之轻声宽慰他,又看着齐昱,终究是叹了口气。

众人下山的时候,县丞早已调派来衙役,且备了几架囚车。府兵与暗卫合力将所剩无几的贼子塞了进去,正要将靖王也一同塞了,齐昱却止住了上马的动作,下令道:“将靖王单独安置,回千叶换入马车。”

“是。”暗卫应了,便又誊出个单独的囚车来安置靖王。

温彦之四下寻找,“怎不见李侍卫?”

“那个救珠儿的叔叔吗?”云珠眨着眼睛问,然后抬起小小手指指向温彦之背后:“在那边呢,被白衣服的叔叔背起来了!”

“……?!”温彦之猛地转头。

只见半坡上,一个白色人影正背了个黑衣人下来,黑衣人明显极不安分,扭是扭不动,但口中还能恶狠狠地骂骂咧咧:“……赶紧放老子下来!背后阴人算什么本事沈游方你信不信我两把能抽了你的筋!还嫌上次被揍得不够厉害是不是!”

白衣人明显是十分淡然,只一路往下走一路道:“腿都被割伤了还想揍人?”

李庚年僵着身子把脖子一梗:“你当我皇城司是吃素的?!暗卫!给本司擒了这小人!”

暗卫立马眼巴巴看向齐昱。

齐昱笑了笑,瞥了眼李庚年,然后向暗卫摇了摇头。

暗卫立即转脸向李庚年,摇了摇头。

李庚年:“……?!!”妈的养了群白眼儿狼!

温彦之正在笑,却觉得云珠从自己手心里抽出自己的小手。他低头,见云珠已经拉住方知桐,仰起脸来静静看着他,另只手指着齐昱的方向:“温小叔,皇上叔叔也看你很久了,你们是不是也要背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后天要滚回国外读书了,这两天一直在办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写文时间很琐碎,更新跳票实在不好意思,跳票的更之后会抽时间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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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便由你陪朕上马】

犹如被此言泼了碗绯红的花汁,温彦之一张脸当即红了,一边不由地看向齐昱,一边板着脸冲云珠道:“云珠,圣驾之前休得胡言。”

而目光与齐昱相对的时候,心里却道岂是胡言。

齐昱这时正靠在高头大马边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斜挑的眉眼带着丝邪气,可面上确然是罩着一层倦怠。

温彦之想了想,向方知桐道:“你带云珠骑马罢,我……我同皇上,说两句。”

“……好。”方知桐沉沉点了点头,眼看山上不断有人下来,怕是自己哥哥的尸首将被运下,也不想留在此处多作看顾,此时只想避得一时是一时,便将云珠抱上了后面一匹马,自己也翻了上去。

温彦之看着他们妥当地跟上了前面的人马,叹口气,这才踱到齐昱旁边。齐昱挑眉看他,神色有些不满似的:“同我的事,你不打算告诉方知桐?”

温彦之抿了抿嘴,支吾道:“他……迟早,也会……知道,就,不必了罢。”他冲马背抬抬下巴:“你不上马?”

齐昱笑盈盈地看他:“等你。”

温彦之连忙把指头竖在唇边:“有人听见了,别——”

“咳,”齐昱轻咳一声打断他,突然正经命令道:“温员外,朕手臂酸了,执不动缰绳,便由你陪朕上马。”

“……?”温彦之睁大眼愣住,且惊得四周一看,果真,周围的府兵暗卫等全都直直望了过来,看他要怎么反应,他当即羞得一张脸更红,此时也无法再说齐昱什么,只能恭恭敬敬地跪下接旨:“……臣,谨遵皇命。”

齐昱神容威严:“嗯,平身。”

——脸皮真厚。温彦之板着脸从地上爬起来。

周围兵卫见此平常,亦不再多作窥探。府兵将一干贼子收入囚车,又将死伤的兵士放上板车,终于先行往前,同县兵一道往回程走了,暗卫请过齐昱示下,都收拾了跟在后面。

齐昱先把温彦之扶上了马,自己才翻身坐在了他后头:“走罢。”

顿时,温彦之只觉有两只手臂将自己的腰锁了个死紧,身后之人的下巴也搁在了自己肩窝里,轻忽吐息就在脖颈里撩,当即有些作痒地扭了扭:“你……这样,我有些……”

“甚么?”齐昱还真抬了些头认真地问,低沉的声音立时钻入温彦之耳朵。

温彦之讷讷地抓着缰绳,沉了气,将心比磐石:“痒。”

耳旁传来齐昱低低的笑声:“你再不走,还有更痒的,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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