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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GL]_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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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天:哦。

  次年双十一刚开始,全国网络突然被切断,只有特定账号能够连接。

  太平:噫,今年运气真好。

  则天:嗯(欣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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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宫务

  在母亲面前我虽自信满满,一出了门却觉心内踟蹰,本想去寻阿欢,再一想她如今忙得脚不点地,便转了念头,先回了丽春台,命人将母亲之意向崔明德说明,再请她过来。

  崔明德顷刻便至,来时尤着五品绯衣,一应钗环俱全,见我时郑重一礼,我忙道:“不必如此。”要去扶她,她却一步推开,淡淡道:“公主既是主事,自然要将规矩立起来。”

  我怔了一怔,将手收回去,坐回席上,心中颇不是滋味,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受了全礼,再命人看茶赐座,将一切官面文章做完,才向她道:“阿娘叫我管过年时宫中庶务,我想凡事总要有个章程,所以请你前来商议,此外,宫中何处要管何务,我皆不熟,你在殿中省待得久,这些事比我熟,也想问你一问。”

  崔明德略一沉吟,便道:“宫中年年预备新年,灯烛等庶务,皆有旧章可循,何人司何职,亦有定例,此一项不劳公主操心。”

  我听她话中有话,刚要追问,想起她方才的恭敬,便又坐回去,装模作样地喝了杯果饮——母亲以茶性激烈,多饮伤神,不许我多喝——这一缓之后,便品出味道来:“灯烛歌舞、供奉采买,都有定例,至多是比照往年例行增减即可,唯有命妇宫人赏赐,较之往年,变动较多,这一处是要着意留心的地方。”

  崔明德微微一笑,道:“去年赏赐,宫外以国朝宗亲为首,次以武氏亲贵、杨氏近亲,次以诸开府、国公、宰相,次以京官,次以外官,除去百官僚属的亲眷之外,尚有僧尼道隐等人,僧、道不说,有几位常得进御的比丘尼,还有几位有家眷的隐者,都是要自宫中直接赏赐的。”

  我怪道:“僧尼道隐,难道不是阿嫂那里管着?”

  崔明德道:“庐陵王妃管的是过年时的水陆道场、诵经祈福、各处供奉、宫观修缮等事,却不管节庆赏赐,财宝等项,还是要公主这边主理。”

  我闷闷道:“也就是说,好事都叫我占了,苦活累活都交她那里了。”

  崔明德看我一眼,淡淡道:“人总有内外亲疏,太后能用庐陵王妃,便是心里还有庐陵王,这已是他们夫妻的福气。再说,若庐陵王妃主掌宫务,则置天子于何地?”

  理虽如此,我心中却依旧是闷闷不乐,只此刻并非低落之时,将母亲交代的事办好,巩固自己的地位,才是护着阿欢的最好法子,因此又打起精神,与崔明德商量:“既如此,赏赐这一处,便由我亲自过问,其余事务,交各司拟定章程,看过大略即可,你以为呢?”

  崔明德颔首默许,又道:“听闻公主从前在宫中,将各人职司都写得清清楚楚,使所有人都知道,又立木牌为号对,一事一牌,一人一牌,凭牌办事,凭牌领物,如此则事事清楚明白,我以为今年也可照此办理,以牌为号,分门凭对。不过要借公主的几个人手,要从前参与过此事的人,由她们告知殿中、内侍两省如何办理,如此可省却许多麻烦。”

  我觉此议甚佳,点头道:“就照此办。”本想将叫她替我将所有的事都管起来,一想她资历尚浅,未必能压得住那些长在宫中厮混的内侍、女官,便收了偷懒的心,只委她去办这一件事,闲时在旁提点我就是,又叫人将宋佛佑与冯世良叫入宫中,命宋佛佑为监督使,纠察各处宫务,冯世良则被我委了四处传话——这老东西油滑得很,说起漂亮话来嘴甜如蜜,且又深谙宫中各处关系门道,叫他做这上传下达之人,再是合适不过,我若有什么不好说的话,也好由他去说。

  冯世良见我用他,喜得两眼都眯成一条缝,又说要他的义子冯永昌及第中几个阉奴进来,我知这老油子想捞油水,心中厌恶微生,转念一想,却又忍了,叫他到跟前,仔细叮嘱:“太后称制,宫中少不得有些变动,你是宫中老人,宫中各处,轻重缓急,自该知道。你在邸中时,若是犯些小错,偷些懒、揩些油,我都不计较,到了宫中,却不许再如在邸中那般。此事阿娘交我,便是瞧我能不能办的意思,办得好了,我有赏,你们的富贵自然跑不了。办不好,我至多以后再不主持这样的事,你们却未必这么轻松——懂么?”

  他笑嘻嘻答应道:“娘子放心,老奴岂是不明事理之人?”赌咒发誓般将他的忠心说了一遍,又献计说,在宫中也可如在邸中一般,也编了歌谣,叫宫人传唱,如此人人都知何事该去找谁,何人该管何事。我深以为然,便叫他下去编歌谣,他却只是荐他的义子冯永昌,我见他执意,也就任他去了。

  只交代完这几样事,一天已过去大半,再将宫中呈送上来的管事名单看一遍,定好明日何时要见何人,天便已全黑了,草草用了饭,溜溜达达散步到百孙院,阿欢还在正殿里见人说事,守礼又睡了,便不好打扰,一路又回了丽春台,独自打发一夜,次日大早起来,略加洗漱,就赶到正殿去见人——我已知宫中人多,却不知有这么多,一入内时,但见室内除去两旁两排侍奉的宫人外,乌压压站了一地的执事,一半是宦官,一半是女官,自殿中、内侍两省长官而下,密密麻麻地将一间大殿挤得满满当当。

  我由宫人引导入座——按照礼官说法,是升殿——见了这么多人,心内竟不由自主地有些虚起来,有些扭捏地动了一动,听冯世良喊了一声“拜”,那一殿中乌压压的人头都拜了下去,较之每年生日殿中拜我时还要壮观,且因我生性简陋,生日时只叫他们略拜一拜便算尽礼,这一次却是由冯世良与一应内侍为赞导,正正经经地引得一殿中人叩拜稽首,场面之壮观,实非素日我殿中区区百人随意之拜可比。

  一殿人齐齐拜下去还不是最为难的地方,最可难处是接下来所有人都一一上前,依次向我行礼,我昨日已拿到了名单,因人实在是多,粗看了一眼便罢,到今日见了,真是两眼一抹黑,幸而每个拜见的人都经冯世良唱名,自己又详细报了履历,人数又多,我大多数时候都只消端坐在上,学着崔明德平常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时不时点一下头即可。饶是如此,也足足耗到入夜才将这一殿人见完,等他们退去,崔明德又来道:“这些只是各处首领头目,还有些干缺,品级虽不高,却极紧要,公主最好见一见。再者有些职司尚有员缺,两省虽已有拟注之员,公主最好也看一眼。”

  我已是头晕脑胀,挥了挥手道:“那就明日再看罢。”到这时候,真是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快些回去倒在床上躺着,崔明德却又叫住我:“今日所见之人,公主记得多少?”

  我讷讷道:“总有十之三四罢。”其实这几百号人一涌而上,我总共记住的还不到二十个,还不算那些脸和名字对不上的。

  崔明德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轻轻哼了一声,道:“我记得虽不多,却也有十之三四,不如与公主将年貌品级相互对一对,如此公主怎么也能记得十之六七了。”

  我嗫嚅道:“天已晚了,等明日罢。”

  殿中并无旁人,她淡淡看我一眼,道:“这才是第二天,公主若连一宫之庶务都处置不好,如何能处置天下事?”

  我很想对她说,我对这天下事实在是没有兴趣,我心中只要阿欢、守礼好好的,我身边的其他人也好好的,大伙一起快快活活地过日子就好,可这话却实在说不出口。

  阿欢早已深陷局中,守礼自生下来便带着废帝之子的原罪,连阿绍也已卷入了母亲与朝臣们的争斗中,此时的我,要再说什么独善其身的话,那不但是傻,而且还坏。更何况我自己也早就无法慎独,昨日里,我明知冯世良一定会打着我的名义趁机作耗,却只能嘴上告诫几句,任凭他将自己的人带进宫来。

  我蔫头蔫脑地坐了回去,看着崔明德神采奕奕的脸,强迫自己挤出微笑:“那就有劳崔二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更,晚上晚点还有一更。

  太平表示:大周一的,不想上班,更不想加班,可是想想媳妇儿和儿子,再想想家里老娘(并不),只能含泪加班,奏就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悲哀/(ㄒoㄒ)/~~。

  某允表示:这就是所谓的中年危机吧。

  太平:……

  阿欢:……

  崔明德:……

  独孤绍:……

  上官婉儿:……

  则天:……

  某允,卒,全文完(并不)。

第235章 晚会

  其实细究母亲之意,与其说是让我主持宫务,不如说是借我这公主名头协调各方,毕竟她已主掌宫中多年,宫中上下都是她的心腹,不但熟知她的喜好,还都是精干得力之人,我之于宫中,便如当初郑博之于离宫营造,不过是个官样图章罢了。

  然而我与崔明德之心,都是要借着此事出一回彩,好叫母亲知道我们的才干,日后将更多的事委任给我们,因此连她带我,都是起早摸黑、夜以继日,恨不能将一身分作两身、十二个时辰变作二十四时辰才好。

  我见各地官员都在进呈祥瑞、讨好母亲,知道母亲初初称制,正是需要歌功颂德、广罗党羽之时,便又与崔明德商量,在元日办一出元旦晚会。

  这时代大凡节庆,都有歌舞谐戏,与前世的晚会其实也相差不多,只是少人主持,亦不如前世那般一出晚会总有个主题,歌舞曲乐,皆叩题行事,因此我一提议说要按主题办晚会,崔明德便颔首道:“倒是可行。”略一思索,又道:“莫如以‘太后万年’为主,元日时大宴群臣,载歌载舞,以宗室近亲为主持,佐以杂役之人——这位主持一定要年纪不大,若是年纪大的,恐怕当众不愿做这谐戏,也不能身份低了,太低了,难免显得不庄重,也未必镇得住场面。”

  我略一思索,便体味出此议之妙来——元日群臣大宴,总还是外朝体制,不提四海清晏、国家太平,也不提皇帝安康、社稷久安,偏只提“太后万年”,还是从头到尾地办这样一场晚会,则母亲之威权俨然,昭然可见。而如今天下未定、人心浮动,母亲正需要这样的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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