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演技派_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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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李谕期待发展。乌南国并没有很快投降。或者说虽然国都已经降了,但因为国王流窜在外,外加乌南地方上的军阀,除了国都以及与大盛接壤的这三分之一还算安定,其余三分之二的地方已经一片混乱。

  李谕问萧从简:“丞相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吗?”

  他案上一堆军报。一边是好消息——在乌南国都,除了极个别,全城的官员和富人都已经投降了,在国都及周边中占有的物资,足够供给全城和驻军。

  另一边是坏消息——乌南有三个地方已经自立了,加上乌南小国王身边的武将聚集了一群人,一共就是四股势力。乌南虽然国家贫弱,但地方上军阀势力却很大,占有大量土地,人口,武装私有,完全的国中国。现在这几方势力都在同时与大盛军队对峙,而且隐隐有围住了国都的形势。

  萧从简不得不给皇帝打气:“陛下无须太过忧心。这个情形我之前就考虑到了。”

  他之前确实和李谕说过,国都打下来,才是个开始而已,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谕决定相信他。因为他除了相信萧从简,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听了萧从简的分析也承认这时候形势仍是大盛占上风。他只能放手让萧从简去布局。毕竟这种时候他不能临时喊停。谁这时候临时喊停就不是男人——并不是这个理由。

  如果这时候临时喊停,那就等于浪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前功尽弃。从此朝中武将恐怕都不会从心里真正服他。

  但是如果这一战持续到第三年,三年以上,那整个大盛就会被拖入泥沼。国家的行政都会围绕乌南之战,重徭重赋,对百姓的加征就不可避免。一两年内,萧从简如果不拿下一个决定性的胜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但李谕想,他知道的事情萧从简都会知道。他想到的时候,萧从简应该早已都考虑过。

  他也想过干脆什么都不考虑,全部扔给萧从简。但他现在到底放不这份心了。

  临虚阁自从扩建之后,终于排上了用场。萧从简现在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都要留宿那里。

  李谕还是去过几次——只是他是真有事过去,与萧从简商议事情。

  大盛帝京又入了冬,天气寒冷。李谕这会儿看着萧从简,只觉得心疼。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心疼了,那就是疼到心里面去了。

  乌南的事情一不顺,文太傅的人就在皇帝面前又吹过几次风,说萧从简行动太过鲁莽。乌南虽然与大盛相比是个小国,但毕竟杨氏立国有几十年了,根基颇深,气候又与中原大不相同,民风彪悍,若是拖久了,定然是个败局,白耗国力。

  李谕把人训斥了一通,没把文太傅怎么样。他心里奇怪,文太傅难道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他当初征询文太傅的看法,文太傅可是嫌萧从简出兵晚了。

  照理说,文太傅也是个栋梁,难道人老了,就不可避免要糊涂?

  临虚阁中暖意融融,李谕捏着份军报就盯着萧从简陷入了沉思。

  萧从简眼下那点淡青色始终就退不下去,他最近又瘦了,手腕都看出来细了些。

  萧从简忽然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撞。李谕慢吞吞地挪过视线,道:“也不知道乌南现在的气候如何,听说就快要雨季了。”

  萧从简道:“到雨季前还有段时间。”

  雨季到来的时候,乌南国都的王宫中出了件大事。

  有人在水井和食物中投毒,想毒死被大盛俘虏的宫妃和公主。大盛军中亦有人中毒,其中就有萧桓。一时间王宫中人人自危,每个水井,水源和厨房都被重兵把守看管。

  萧桓中了毒,躺在床上只觉得头疼欲裂,双目模糊。

  “我会不会从此就瞎了?”他喃喃问军医。

  军医只道:“将军安心养病,不用担心。”

  他昏昏沉沉陷入昏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用带着药味的棉布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和眼睛。

  他眼睑微微颤动,想睁开眼睛。

  “别动,先别睁眼……”

  “这是乌南常见的一种蛙毒,要仔细敷药。”

  一个陌生的女声小声说,那声音柔和悦耳,带着乌南人的腔调。

  萧桓还是慢慢睁开眼睛,他只有一只眼睛能睁开,勉强看清了眼前的女子,她眼下有一颗小痣。

  他忽然笑了一下:“原来你的声音是这样的,与我想的一模一样。”

第56章

  郑璎在得知了萧桓中毒的事情之后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飞去乌南为他受苦。

  她怕乌南缺药,萧桓养不好身体,又准备了许多药材和补品,特特寻了上好的人参与燕窝,托可靠的人带去乌南。

  她甚至想自己去一趟乌南,亲自去看看萧桓。萧从简不允许她去,说:“萧桓伤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在军中将养一段时日就会好起来。若真危及性命,我会命人把他送回来的。”

  郑璎无法可想。她的娘家人也劝她镇定些。

  郑璎有些话只能对她母亲说:“我这心中定不下来。按说军中应该是最看紧井水和吃食,这些本来就都是大盛把持着。井本来就有专人看着,伙夫也都是大盛人。要说是乌南人对乌南人下毒容易得手还罢了。我们大盛的将军怎么会轻易被毒到?”

  她母亲唬了一跳,道:“你小小年纪胡说什么。丞相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嚷嚷什么。丞相心里不比你有数多了,你想到的事情丞相会想不到?”

  郑璎心中烦恼,不由落泪:“我哪里嚷嚷了,只同母亲说说而已。大家都这么说丞相,说有什么会是丞相不知道的,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她母亲摇摇头:“这话你别再提了,言多必失。只要萧桓好起来了,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萧从简并不是对投毒案没有怀疑。一得知消息他就派了特使去军中调查。只是现在正是战时,若是大张旗鼓调查了却并无其事,会影响士气。他先派人过去盯着再说。

  李谕也劝过他干脆将萧桓接回来算了。但萧从简接到了萧桓写来的信,信中只说自己已觉恢复迅速,并不影响行动。萧从简便没有要他回来。

  这一年过年,宫中较为简单,没有大摆筵席。皇帝说因为众将士正在前线为国奋战,宫中不宜铺张。

  不过落雪时候,宫人还是在宫中打起了雪仗——这不花钱。还在院子中堆了雪狮子,雪生肖。李谕这段时间难得有心情陪孩子们玩,又怕他们着凉,叫宫人把孩子们一个个裹的跟馒头一样,才放他们出去去雪地上滚。

  到了家宴时候,李谕叫阿九坐到自己身边,阿九还有点迷惑,不过还是走过去,李谕抱着他,让他在自己身边坐好。

  瑞儿还没说什么,妞儿先叫起来了:“我要坐父皇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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