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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将军解战袍_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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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一台大戏,有了毕夏震这个再如何低调也是当之无愧男主角的加入,五个女角色越发说唱念打各种手段齐出、八仙过海诸般神通尽显,争着抢着要夺取女主角宝座。

王太后扯着毕夏震的手臂哭老太太。

什么“尊荣了一辈子,也是儿孙满堂的,虽其他几个就国去了,膝下还有孙儿重孙女、还有女儿外孙儿的,临了临了,竟是自个儿孤零零上路,好不可怜”啦!

什么“大长公主虽是心存慈悲,但不过是几个奴婢,再慈和悯下,也不能比孝顺母后要紧”啦!

各种涕泗滂沱。

馆陶大长公主之前也是在抹眼泪,此时却不肯拾王氏牙慧,见了皇帝近前来,反一把将眼泪抹干净了,正正经经起身行礼,说了两句:

“阿母神色安详,皇帝也莫要太伤心了,总是你身子要紧、天下要紧。”

之类的应景话儿之后,示意隆虑上前,将王太后扶开,又让阿娇搀了毕夏震坐下,而后自己方才跽坐正色:

“太后的心自然是好的,谁不知道她最是个孝顺慈爱之人?

只是世间有好心却办了坏事的,可曾少了去?”

先明褒暗贬点了王太后两句,而后又从皇帝如今有心奋起、甚至连星象也支持天子征伐四夷,大汉正需厉兵秣马,备粮草、掘人力之时,这内侍宫人之辈,虽是奴婢之身,却也可服天子之劳——

“比起让他们殉葬,阿母必更乐意他们活着,为皇帝且效几分力。”

馆陶大长公主这么说的时候,神色温柔,眉眼间却有皇家女的担当和傲气。

比起还在抹泪的王太后,强了不只一条街!

而后,这位大长公主且不足意,还拿王太后哭诉之时说的那句“事死本当如事生”出来作伐子,可她认为“如事生”并不应该——最起码不只应该——只用拿奴婢殉葬、陪陵来表达。

首先,这长信宫可是太皇太后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便是薨逝,三年五载、甚至三十年五十载的,也未必没有想着要回来看看的时候罢?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尽可能从人事物等方方面面,从大摆设到窗前树上那窝燕子,都给维持原状!

“阿母在天有灵,必是欢喜!”

馆陶大长公主一脸凄婉欣慰之色,绝了王太后正位长乐宫之路。

却还不足,她还要加一句:

“至于太后说的,恐阿母陵寝之中寂寞……

这不是‘事死本当如事生’么?让几个奴婢去孝顺算什么?你做媳妇的孝心,该亲自去服侍才是。”

#卧槽!#

#这位和阿娇姐姐果然是亲母女!#

#上一回唱大戏,阿娇姐姐就赶便宜娘去阳陵;这一回唱大戏,便宜丈母娘索性赶便宜娘去灞陵!#

#而且比起阿娇姐姐的粗暴简单,这位段数明显更高啊!#

毕夏震看了一眼猛地噎了一下、连抽泣声都止住、呆呆瞪眼的王太后,再看看犹自抚着衣袖,感叹“太后这心意确实好,事死如事生,怪道阿母在时,总赞你孝顺”的馆陶,实在有点可怜便宜娘,却不知道怎么的,还很有些想笑。

幸灾乐祸、不孝逆子,不外如是。

好在王太后虽没能有个十足孝顺的好儿子,却有两个十二万分孝顺的好女儿。

隆虑有些愣,只知道喃喃:“可曾祖母过世时,也没听说祖母去南陵守着啊?”

平阳却恭顺凑趣:

“要说孝顺,母后虽好,姑姑也不虞多让呢!

这些日子母后接连病着,虽有心,却更不敢过了病气与祖母,每每连累姑姑,连昨夜也是……

祖母总是更爱重姑姑的。”

短短三言两语,便扭转乾坤,将陪老太太的“光荣任务”交到馆陶手上。

毕夏震顿觉悚然:

怪道室友都说平阳两任丈夫死得有趣,夏侯颇更是死得及时——与父婢通奸说起来不算小事,但大汉再怎么说重视孝道,有些问题却仍是乱七八糟的,什么父女兄妹扒灰养小叔子的,都不罕见。

这么个罪名,还是长公主之夫,便落得畏罪自杀,还导致除国,也真有些夸张。

巧不巧的是,那时候卫青已是大司马大将军,且匈奴已经被打得至少十几年无南下之力,大汉损失也不小,皇帝终于渐淡了征伐之心……

最重要的是,卫青无妻。

夏侯颇一死,平阳正好成了卫夫人。

简直巧极了。

毕夏震对这段往事原本只当故事听听,现在真身体验平阳的战斗力,才知道什么叫女人能顶半边天!

——后来这位真陛下对平阳越发敬而远之,未必没有此时感悟之故。

但那时后来的事情了,却说眼下。

平阳固然是大汉半边天的新生代佼佼者,馆陶更是老姜弥辣。

她和王太后打的交道也不只一二十回,平阳几个更是她看着长大的,能不知道什么话说出来,大概会引发什么反应?

既然敢要王太后事死如事生,馆陶自然有所准备。

平阳长公主恭顺中透着得意,馆陶大长公主就在哀戚中透着坦然:

“虽说我是外嫁女,论起来,连这孝期也比不上长子媳妇的贵重,可谁让阿母疼我、太后又怕独个儿去灞陵寂寞呢?”

她一边说,一边还为王氏拭泪,叹息:

“你放心,你既然舍不得我,我也厚着脸皮借你一回光,少不得也跟着去灞陵住一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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