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总是觉得哪里不对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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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藩王入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好在再过两三个月就过年了,过年的时候各地藩王必定会送年礼来,到时候景仁帝只要借个由头,就可以让藩王们全都随着送年礼的队伍来京。

而有什么理由,比恭贺皇后有孕更合理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皇后有孕,就代表着景仁帝有后,那么淮南王那点小心思就彻底消失了。淮南王是除了景仁帝以外唯一的嫡子,若是景仁帝无后,那么他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所以,皇后有孕,是最能看出淮南王的心思的。

景仁帝是帝王,所做一切都有他的理由,想与皇后亲近的想法当然是主因,可更多的,还是政治因素。

不过他并未同皇后解释这么多,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想法很过分,身为帝王为了这个皇位居然要用自己的孩子来算计自己的弟弟。可他也是真心的,想要同皇后有自己的子嗣。

处理过政事后还有些时间,景仁帝唤来宫中擅长此方面的太医为自己诊脉。赵太医是此中高手,也是因为景仁帝多年无后才被请入宫中的。只是他一直没有给景仁帝诊治的机会,自进入皇宫起就开始养老,今天终于有了发挥他本事的机会,赵太医很是激动。

可是他摸了摸脉,又查探了景仁帝的面色,再看了看他的身体状况,很是奇怪地摇摇头说:“奇怪,不应该啊……”

景仁帝很是期待地问:“赵太医但说无妨。”

赵太医倒是没什么难以启齿的样子,很是放心坦荡地说:“臣观陛下身体相当健康,没有任何隐疾。一般按照陛下这种身体状况,已经大婚四年,最起码也要有个三五个皇子公主了,可是……为何陛下至今无嗣?难道整个后宫的嫔妃都不孕吗?这也不太可能,真是奇哉奇哉。”

“依赵太医所说,朕无需治疗是吗?”景仁帝问道。

“没错,陛下身体康健,乃天下之幸。”赵太医跪下扣头。

景仁帝点点头,请赵太医起身,赏了点东西后放人回去,自己则坐在御书房中深思起来。

他想到了熏香,想到自己的身体无碍,那么为什么至今无子,答案也很清楚了。

景仁帝冷笑一下,自嘲道:“朕后宫佳丽三千,竟无人与朕圆房,全靠熏香入梦糊弄人,朕当真可悲。”

于是他唤来莲公公道:“传朕旨意,贤良淑德四妃入宫多年尚无子嗣,各降一级,贬为昭仪,至于林贵嫔……”

想到还在外面辛苦推行新政的林博远,景仁帝想了想才道:“林贵嫔先放放吧。”

莲公公抖了一下,实在不知道皇后究竟又使了什么手段,让陛下为了他开始疏远宫中妃嫔。照这么来看,看来最后成功的,九成是皇后了。想起皇后那莫测的身手,莲公公又抖了抖,暗自庆幸自己提早放弃,选对了主子。搞不好等成功后,皇后还能分自己点钱呢!

想到这里莲公公就小兴奋了一下,快速迈着步子出去找人拟旨了。

发现自己的老婆全都不愿侍寝,景仁帝出奇地并未觉得有多愤怒。大概是他本来也没有对这些人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而那夜夜春宵也不是真的,更不可能生出什么怜香惜玉的情绪。而景仁帝本身也不是喜怒之人,对于无所谓的人,他也不会太生气。

若不是这四妃背后还牵扯着不少势力,比如德妃就是李相的女儿,景仁帝其实是想将她们直接打入冷宫的。可现在他在朝堂上还没到一言之下无人敢反驳的程度,也就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将四妃同时贬为昭仪 ,倒是可以让人相信自己真的是因为子嗣一事在发怒,反倒能够打消李相的怀疑。

动这四妃的位分,是先试探一下官员们,看看他们下一步会如何行动。

景仁帝已经习惯了每个动作后面都藏着无数深意,倒也不觉得自己心思深沉。而且他所做都是随心,只是在随心的同时,顺便加点附带的谋划罢了。

不管四妃的宫中和各自母族听到这个消息后有多震惊,景仁帝也不想理会她们的感情。他现在很期待今晚,撞头前的记忆景仁帝都很模糊,更是不太记得自己和皇后是如何共度春宵的了。现在他反倒有种第一次和皇后在一起的感觉,对今夜的期待不亚于大婚的洞房花烛夜。

景仁帝心中微微有些紧张,在承乾宫紫宸殿先行沐浴,换了件崭新的衣服,又让宫女帮自己处理了一下头发,让头发看起来十分顺滑,他还记得皇后很喜欢自己的头发。

他像个偷偷约见心上人的书生般紧张,做了无数心理准备后,才在华灯初上之时,没有乘坐龙辇,自己走到栖凤殿。

进入殿中后,他不许任何人通传,想悄悄地走进卧房,看看皇后在等待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对于热恋中的景仁帝而言,他时刻想知道心上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谁知到了卧房,宫女禀报皇后正在沐浴。这一下景仁帝心更痒,想到皇后也是为了迎接他而沐浴,心中一荡,让所有宫人都噤声,自己悄悄走到浴池。

门是虚掩着的,景仁帝记得皇后沐浴时一向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如果他现在进去,浴池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景仁帝第一次没有那么君子,轻轻推门进入,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屏风,烛光的照映下,屏风上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动作上来看,似是在擦拭身体。

非礼勿视此时在景仁帝这里起不到丝毫作用,他悄悄地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一个胸肌健硕、身材高大、面目俊朗、某处雄伟的男子正在随意地擦着身体。

而这男子,生得与皇后一模一样。

景仁帝:“……”

第24章 朕已疯狂

当人过于震惊时,头脑会变得一片空白。此时做出的行为,大都是本能趋势。景仁帝此时也是这样,他在瞧见那男子的脸后,没有声张,也没有冲进去质问,而是静悄悄地离开浴室,又嘱咐栖凤殿的下人,不允许他们告诉皇后自己来过,同时吩咐莲公公留下来告诉皇后,他政事较多,今夜要夜宿御书房,不会来坤宁宫了。

细心地做好这一切后,景仁帝才像来时一样轻轻地走了。

这期间他头脑都是一片空白的,直到回到御书房那里的卧房,景仁帝才略恢复些神智。

皇后是男子!

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景仁帝就是直接地看到皇后的全部,完完全全确定他的皇后是个男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大婚时有办法瞒过宫中嬷嬷的眼睛,可洞房时又如何瞒得过他?难道皇后也用了香?

慢着,他怎么不记得他洞房时的情形了?

景仁帝有些呆了,他分明有印象,自己大婚后和皇后有过三个月的亲密无间的日子,三个月后皇后无嗣他才去临幸其他妃子,可是……这原本应该印象深刻的三个月,现在在他脑海中却苍白如纸上的文字,好像就是有人告诉他,帝后大婚后三个月甜蜜如漆,但是就只有这一句话了,究竟是如何甜蜜,又是怎么相处的,他完全没有印象。

比起追究皇后及其一家欺君的责任,在景仁帝心中,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记忆。

他已经不记得撞头前自己是否记得这些事情,可是仔细想来,他有深刻印象的时间是在撞头后这几个月中,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历历在目,从未忘过。而撞头前至大婚后三个月第一次临幸德妃,这段日子是有记忆的,只是相对模糊,但还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详细的事情也记得很清楚。然而再往前,就只有单薄的印象。一切记忆都好像纸上文字般,没有成型。

如果他连自己洞房花烛夜是怎么过得都不知道,那他是不是有了什么隐疾?

到底是撞头撞出了问题,还是原本就有问题?

景仁帝想不通,也想不透。这种事情似乎质问皇后本人最好,还犹豫什么呢?一声令下将那欺君罔上的男子全家都打入天牢,详细审问,自然能问出大婚后三个月皇后是用什么办法瞒过他的。

然而,景仁帝没有那么做。

皇后武功高强,有人闯入浴池,他怎么可能听不到。他大概从自己推门那刻起,就知道自己已经来了,她却没有声张,反而转过身来,让自己“偷偷”看到真相。

而就如同皇后没有声张一样,景仁帝默默地离开栖凤殿,掩耳盗铃一般地假装自己没来过。可实际上,宫里又哪有秘密,他明明来过,就算吩咐了宫人,皇后也不可能不知道。

对于这件事,他们两人都本能地选择了不去摊开说明,这么一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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