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途中与你相见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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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樱忙从门里钻出来,迎面却撞上一个年轻男人。

  那男人上下打量裴樱一番,又对洗手间的苏正则暧昧地笑:“靠,你小子在里面倒腾些啥呢,公用场合,注意点影响。”

  苏正则气定神闲地整理了衣服道:“别胡说,我们可什么都没干,人家可是良家妇女。”

  裴樱低着头,红着脸,快步离开是非之地。

  那人却在后面朝她大喊:“嗳,良家妇女,头发乱了。”

  裴樱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慌意乱,跌跌撞撞朝前跑,不妨又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轻轻将她扶定,裴樱眼前一黑,竟然是顾怀恩!

  裴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接下来的相亲场面,裴樱完全不在状态。

  眼前不时浮上方才顾怀恩那萧索的神情,一时又担心苏正则会不会把相亲的事告诉舅舅。以苏正则这混世魔王的混账行事方式,什么都有可能,她懊悔方才应该警告他不要乱来。

  裴樱心里忐忑,七上八下,已顾不得挽回这场相亲的颓势,只剩申华梅帮她应付,苦苦支撑。

  康家奶奶十分不悦,挥挥手:“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结束完相亲,裴樱去找苏正则。

  上午苏正则带队去上牛村铅锌矿的时候,村里就有人来打探苏正则是否仍旧住在张家。消息灵通的二胖家说,水头镇人民政府已经为苏正则在政府办公院内为他准备了办公室和住所,铅锌矿上的办公大楼也已经开始动工。

  水头镇人民政府办公大院是一栋典型的八十年代旧楼房,由正对着大门的三层楼房连同两翼围成半包围的结构,唯一的出口便是大门。大院里砌着几方花坛,花坛里种着高大的玉兰树,此时玉兰树下聚集着一堆人,将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围得水泄不通。

  人头攒动里传来不满的声音:“田干事,不是说铅锌矿招聘的时候会贴通知吗,怎么什么通知都没有怎么名单就满了?”

  “不发通知人就招满了,你们这是暗箱操作!”

  那干部忙着安抚:“各位,各位,听我说,听我说。铅锌矿招人一定会发通知的,现在这一批工作人员,都是从各级机关直调派增员,待铅锌矿组织架构组件成功就会回原单位,届时招聘的员工,无论是人数还是职位,都一定会提前给大家发通知,请大家放心,铅锌矿招聘绝不不存在暗箱操作。”

  此话一出,人潮终于平息下来,剩余的疑问也在那年轻干部的释疑下三三两两散去。

  那人叫姓田,大家都叫他田干事,之前苏正则发烧,裴樱在病房里见过,但她生性拘谨,人太多也不敢贸然上前打听,在人群外围徘徊。

  大宇从人群中脱离开来:“裴姑娘,你是不是也来打听铅锌矿招人的事?”

  裴樱强笑一下,田干事却看见了她,向她招手示意:“裴姑娘,你又来找苏董啊?”

  这干部对裴樱的亲热程度以及他话语里传达的信息显然让大宇误会了,大宇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状,不知为何裴樱脸一下就红了。

  田干事拿着文件袋挥了下,指点裴樱:“裴姑娘,苏董刚才已经去了上牛村。”

  裴樱只得回村,幸好在镇政府遇见大宇,她坐着大宇的摩托车回到上牛村,在药房门前下了车。

  苏正则听见摩托引擎的声音,噙着笑从她家药房出来。

  裴樱心猛地一沉,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冲上去质问:“谁让你来我家的?”

  “我听说张医师生病了,我过来看看。怎么,你家我不能来吗?”

  裴樱警惕道:“我舅舅呢?”

  “你急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再说,我到你家大半天了,你现在才着急也晚了。”

  裴樱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胸口起伏着,愤恨地看着他的笑脸,那涌上来的愤怒竟渐渐转化成委屈,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苏正则看着她发红的眼眶,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走上去摸她的头发:“瞧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开个玩笑,怎么都要哭了?”

  裴樱头一偏,避过他的手,咬牙怨毒地望着他。

  苏正则的手尴尬地落了空。

  这时,张医师突然从屋内踱出来,对裴樱招手道:“阿樱,苏董有点事要跟你说,你们先说,我去商店看看。”说着便背着手往对岸商店走。

  裴樱仔细观察,舅舅神色如常,再返回去看苏正则,他对她摊摊手做无辜状,裴樱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余怒未消,口气依旧很冲:“你要说什么?”

  “现在矿上基建设施开始动工,还缺些人手,你舅舅和村长说想叫你去矿里帮忙,我同意了。”

  裴樱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口回绝:“我不去。”说着一头扎进家门。

  苏正则跟在她身后:“这么干脆?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不想去。”

  “傍了大款就是不一样啊,说话都这么硬气!”

  裴樱又被惹到,反身指着他的鼻子威胁道:“我的事,你不要在我家乱说?”

  “你什么事怕我说啊?”苏正则明知故问。

  “哼!”裴樱冷哼一声。

  “你放心,我知道你现在找了个“首富”男朋友,自然看不上这份工作。不过你舅舅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他千方百计讨好村长,托我给你安排个工作,你跟你舅舅说找你姑姑借了很多钱,现在有工作你都不去,这好像说不过去吧?”

  说得倒是挺在理,可是裴樱转念一想,又道:“我没空,我每周要带舅舅去市医院透析三次。”

  “没关系,我每周给你放三天假。你放心,我没有什么恶意。铅锌矿用地规划省国土局已经批了,接下来就是土地拆迁补偿,现在要对村民们所占土地做些摸底登记工作,想找个本地人负责宣讲政策、文字录入,村里高中学历的只有你一个,所以村长才安排了你。而且市里也派了专人过来负责,你只需要配合就行。”

  裴樱正要回绝。

  苏正则忙加一句:“每个月给你开两千五,你看怎么样?”

  镇上养猪场干一个月不休息也才八百块,两千五在水头镇已经属“高薪”,况且,两千五也够给舅舅做五次透析了,裴樱考虑了下,已经动心,遂不再反驳。

  翌日。

  才下过雨,上牛村马路两旁的田野里紫云英疯狂地生长着,举目四望,大冬天的,原野竟然一片新绿。马路边上有条小河,河里一群水鸭子悠闲地戏着水,两岸几棵老槐树兀自屹立着,路尽头有个年轻女人背着包拖着一口大行李箱,艰难地走着。

  雨后的马路泥土松软,且三五步间便是一个大水洼,雨水浑浊,无法预测水洼深度。那女子拖着行李箱,仔细提防着水洼,行李箱的齿轮却被路面上松软的泥沙淤积阻塞,转动失灵。她气急,用了蛮力拖曳,一不小心拉杆滑出手,箱子直直往前倒。她仓皇挽救,脚下一滑,猛地往后一倒,整个人跌进了水洼。幸好水洼不太深,但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污水浸没。

  她狼狈地爬起来,甩干手上脏水,小心翼翼地捻出随身挎包里的纸巾擦了擦,又扶起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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