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途中与你相见_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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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置信瞪着母亲:“妈!”

仇馥云咬牙切齿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给我滚!”

王承孚也上前劝慰道:“大嫂。”

仇馥云头也不回跟着干警走出去,王承孚本还待安慰王洁瑜几句,却见她目中嫌恶推开他满面怒容跟出去。

张玉珊抱着王家乐对这一家子无可奈何撇撇嘴,不搭理王承孚带着孩子径直走了。

剩王承孚一人一脸憋屈,心情抑悒。

张玉珊把孩子带回去,不知是不是出门被风吹了,到家又发起烧来,昏昏沉沉睡着了。张玉珊这两天担心他的病,没少操劳,便也在他病床边趴着不觉睡了过去。晚饭时分,裴樱进来探看母子俩。却见家乐已经醒了,下了床,正蹑手蹑脚拿着张毯子,轻轻往母亲身上盖,人太矮,又怕惊醒母亲,总是够不到张玉珊肩头垫着脚十分费力。

裴樱眼眶一酸,轻轻走过来拿过毯子正要重新替张玉珊盖上,那人却双目一睁,醒了。

用过晚饭,王家乐粘着张玉珊讲故事,一直讲到晚上九点多。王家乐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睡不着,张玉珊难得好脾气接了裴樱递过来的故事书继续柔声细语讲着,电话响起来,是张慕梅。

张玉珊拿着手机听了几句,说是人力资源部门夜总会活动,碰见温世安跟王洁瑜在一起,重点强调的是王洁瑜被温世安灌得不省人事,挂人身上频频被揩油也无反应,张慕梅道:“温世安那个人一向只用下半身思考,精虫上脑就管不住自己。我怕出事,特意跟过去,王总也在里面,喝得烂醉。我叫了王洁瑜几句,她也不理我,又不好强行带她出来,你说这样下去要是出点岔子怎么跟苏总交代?”

温世安肋骨断了两根,住了几天医院,出院休养了这么些日子,一直没查出停车场打人的事来。正好有几家大学来找王承孚拉赞助,这些学校每年都爱盯住省里这几个龙头企业,温世安便建议联合省里几个大学搞一个校花选美比赛,替王承孚那几个烂尾楼搞点噱头,吸引眼球宣传一把。但凡与美女挂得上勾的事温世安都乐此不疲,王承孚小事计较,大事糊涂,不大不小的事更是拎不清,如若不然也不会请温世安来天明集团帮着对付苏正则,此时被温世安忽悠得云里雾里。

难得温世安把“停车场”的事暂时放下,张玉珊不管王承孚,苏正则也不太拿着温世安,这二人沆瀣一气,放开了搞。没多久,王承孚就将“校花”二等奖搞到了手,前三名其他两位都归了温世安。如今长得稍有姿色懂得卖弄的女学生们也十分想得开,并没有想在温世安身上吊死,哄骗着温世安伙同王承孚成立影视公司为她们投拍电视剧。这日晚上便是拉着王承孚出来密谋方案,又说要联系电视台宣传造势,才把王洁瑜也请了过来做顾问,哪知碰巧王洁瑜心情抑郁,递过来的酒看也不看仰头就喝,温世安半颗心都让她给喝酥了。

“交代什么?”张玉珊冷笑,“又不是你叫她去喝的。”

张慕梅道:“话虽如此,可温世安那个人……”

张玉珊忽然想起下午王洁瑜在医院挨的巴掌,终究侧影之心发作,叹了口气道:“你给苏正则打电话了吗?”

“打了,不接。”

“行,那我一会儿过去,他们在哪个包厢?”

张慕梅把包厢号码发过来,张玉珊收起手机吩咐裴樱照看王家乐。王家乐先前一直都黏裴樱,近来裴樱去北京待了些日子,已有些疏远,且这日莫名格外黏张玉珊,知道她要走,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撒手,哭得声堵气噎。

张玉珊心化成了一滩酸水,但还是捏开他柔嫩的小胳膊塞裴樱怀里,叮嘱几句说自己去夜总会把王洁瑜弄出来就会立刻赶回来。

张玉珊硬起心肠,王家乐在她身后哭得声嘶力竭,张玉珊听着哭声,心里想起当年美国产子相依为命的经历来,心里难受眼眶就开始发红;又记起下午他在仇馥云手里那副被吓得不知所措模样却偏偏还顾着母亲不敢哭闹,这人才三岁,竟似已懂母亲处境一般。

张玉珊开着快车,到了夜总会将车往门口一撂便脚步急促上了楼。不一会儿人是被她弄出来了,王洁瑜却醉得疯疯癫癫,不肯就范,力气还很大。张玉珊担心家中儿子,裴樱已经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说安抚不住王家乐,张玉珊心里焦急,干脆将人放在大堂沙发,给苏正则去了个电话。

那头电话终于有人接了,张玉珊简明扼要说了几句,苏正则已答应过来接人。

不多时裴樱也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带家乐出来找她了,这孩子原先亲近裴樱和保镖“小虎”,这晚上任凭何人如论如何哄不住,又发着高烧,哭了一个多小时,委实可怜,裴樱心软怎么还招架得住。

裴樱带着孩子比苏正则先到,那男人来的时候,王家乐已经在裴樱怀里睡着了,她缩在沙发一隅,低着头。苏正则大步走过来,不知有意无意,偏打她那边掠过,风过时身上一股淡淡酒味,不知从哪儿应酬回来。

张玉珊瞧见他道:“今天她妈被收监,挨了一巴掌,心情郁闷,你等会儿别刺激她。”

苏正则走过去拉起王洁瑜,那人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似醉非醉,朦朦胧胧也不知道到底认出苏正则没有,态度非常不合作,冷着张脸扭动踢打,一边骂人:“你他妈的少管我。”

张玉珊拉起裴樱准备走,王洁瑜忽然猛冲过来抓着裴樱使劲摇晃推搡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

因裴樱抱着孩子,苏正则和张玉珊怕她没个轻重伤到王家乐,忙把她拉开,王洁瑜一瞧苏正则对她动武就受不了,眼泪纷纷往下落:“你为什么老是为了她这样对我,她到底哪点比我好?”

“我妈恨我,我爸怨我是个女儿,你也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哪点比不上她,啊,你说,我哪点比她差?我有学历,有相貌,工作体面,喜欢我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不肯看我一眼……”

几人好不容易将王洁瑜拉开,那人说到动情处又扑过来,拽着裴樱撒泼打滚,不依不饶,张玉珊已慌忙将孩子接过去。王家乐被惊醒,此时亦被吓得放声大哭起来,张玉珊再顾不上那三个男女一心哄起孩子来,现场一片混乱,服务员都目瞪口呆站一旁瞧热闹。

王洁瑜发疯一样抓着裴樱摇晃作践,苏正则怕伤到她,也不好太用蛮力,又怕她伤了裴樱干脆挡人面前,当了半日人墙挨了王洁瑜好几下,终于没了耐性,一把将疯子般的王洁瑜摔在沙发上。

王洁瑜被摔得鬓发散乱,姿态狼狈,小脸煞白,双目通红,偏生那男人还挡在裴樱面前,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她目光转冷,咬牙切齿:“你别痴心妄想了,这女人都跟别人订婚了。”

苏正则眉眼阴沉,语气笃定:“谁说我痴心妄想?”

裴樱面孔发热,心里烦乱,走开些去张玉珊那头。

苏正则虽身形未动,又不重加了一句:“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

王洁瑜望着她走开的背影得意笑道:“你害得她舅舅跳楼,你以为你们还有可能么?”

苏正则先时也在医院听说过跳楼自杀的新闻,却不知详情,这便盯着她,冷静道:“我害得?”

张玉珊这头已将孩子哄好,王家乐抽抽噎噎慢慢入睡,是以王洁瑜的声音格外清晰,裴樱本想抓着张玉珊快走,怎奈那人抱着孩子不肯挪步。

王洁瑜笑嘻嘻摇头:“她以为是你就行。”

裴樱那头听着,心似过山车一般,猛然从高处摔落。苏正则若有所思往她这边瞄了一眼,裴樱这才想起,搡着张玉珊急急忙忙要走。

苏正则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裴樱只觉得那人声音十分轻,轻得每一个字都像随风浮在空中,飘飘荡荡坠入了自己的心湖,浮在水面随着涟漪一圈一圈荡开去。如今知道自己身世,想起两年前的事,又是另一番心酸,此时眼泪又弥漫起泪雾,张玉珊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出去。

  

  ☆、第81章 打翻醋坛

  

裴樱走后,王洁瑜眼不见为净,“酒疯”终于消停下来,苏正则送她回家给她留了条短信,没多待也回了家。

翌日一早,苏正则便接到王洁瑜电话,追问他有无瞧见自己的手包。前一晚她是被张玉珊从包厢里带出来,张玉珊牵挂家中儿子,带她出来匆忙之间忘记把她包拿出来,可王洁瑜醉得太厉害,早已将昨晚事情忘了个精光。听了苏正则转述,王洁瑜忙又给王承孚温世安分头去了电话,最后才从温世安那儿取回手包。

温世安看她忙着检查,道:“藏了什么宝贝这么紧张啊?”

王洁瑜发现U盘还在,猛松一口气,却又略带怀疑:“温董,我包没人翻过吧?”

温世安嬉皮笑脸道:“早知道你这么紧张,我就应该先翻一下的,说不定搜到什么宝贝派上用场,让你尝尝你叔叔每天被你唬得一惊一乍的滋味。”

两年前王家倒台,最先由王仕尧被控制拉开序幕。王家利益集团王仕尧负责政法部分,王氏兄弟许多案子都由王仕尧亲自处理。那时王升孚被苏同海麻痹大意,王洁瑜却觉王仕尧事有蹊跷,打着父亲的旗号去劝说王仕尧投案自首,王洁瑜是王升孚唯一的女儿,以保全王仕尧妻儿财产为条件,竟骗倒了老狐狸,拿到了大量未销毁的证据。后来王家倒台,她也象征性地上缴了大部分,唯独牢牢攥紧了与王家有关的部分,怕王承孚不信,故意在家中遗漏了裴樱案子的相关案证。这东西对王承孚没用,找到了也没要,却自此开始忌惮起这位侄女来。外头人不明详情,只知王承孚差点被这位小侄女诈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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