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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_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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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紫维,你又来做什么?”秦王没好气地道。

  傅紫维走上前来,将被秦王踢翻的椅子扶正。

  “我听闻殿下近些日子忙着在后院广播雨露呢,怎么会播出这么大的气性。”傅紫维笑道。

  “有事上奏没事就滚。”秦王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在书案后面坐下。

  傅紫维道:“殿下这话说得真无情。我哪能天天有事。听说秀棋这些日子不是很舒坦,我今日过来看看他。谁知道一来就赶上你这么大动干戈,我就先来看看你。”

  年修齐现在是秦王心尖尖上的一根刺,一碰就戳得心疼。士丁才刚被他发作了,他瞪了傅紫维一眼:“本王不准。”

  “不准什么?”傅紫维奇道。

  “不准你见秀棋!”秦王怒瞪着他。

  傅紫维打开折扇掩唇一笑:“那可由不得殿下说了算。以前是秀棋对殿下动了真感情,我自然不便出手。可是这几日来,秀棋显然被殿下的作为伤了心。他已无法忍受你有别的女人,这小东西的占有欲可不比从前,殿下难道看不明白?”

  他不像从前,是因为他的确不是从前那个程秀棋。

  秦王攥紧了手心,沉声道:“此事本王自会处理。”

  “如何处理?难道殿下会谴散姬妾?从此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就算殿下不怕风言风语,那高高在上的位子,恐怕就真的遥不可及了。太子殿下弄出丑闻来,好歹是为一个女子,流入民间也是一段风流佳话。秦王殿下如果为了一个男人也来这么一出,那才真是贻笑大方。”

  “闭嘴。”秦王怒道,“你就是来气我的么?!”

  傅紫维将折扇一收,施施然转身离开:“那自然不是,顺路而已。我去看秀棋了。”

  “你!”秦王生气又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却也不能像对待士丁一样把傅紫维也抓起来。

  

  年修齐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上面蒙着帕子。帕子浸过凉水,冰在哭肿的眼睛上感到一阵舒服。

  他闭着双眼,感受那一片冰凉,心底也像被风吹开了一个大洞一样,无法回复一丝温度。

  一只手突然覆在他的面上,隔着帕子轻轻地按着他的额头。

  “轻儿,不要闹,让我静一会儿。”年修齐出声道。

  身边的人轻笑出声,年修齐听着不是轻儿,忙坐了起来,拿下帕子睁开眼睛,就看到傅紫维笑盈盈地坐在床头上。

  “原来是傅大人,您怎么来了。”年修齐忙想起身,却被傅紫维按了下来。

  “秀棋不需多礼。”傅紫维在他面上打量了几眼。年修齐睁着仍有些发热的眼睛,有些狼狈地想要遮掩。

  “让傅大人见笑了。”

  傅紫维抓住他的手,笑了笑道:“有什么好遮的。秀棋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这话说得暧昧,想到程秀棋以前和傅紫维的事,年修齐瞬间不自在起来。

  傅紫维探手抚了抚他的额头,不带一丝轻桃,却惟有怜惜的亲切。

  “不过秀棋这个模样,我以前还真没有见过。秀棋以前,总是笑得没心肺。何曾哭得这么肝肠寸断,让人心疼。”

  年修齐不适应这样亲密的氛围,想要拂开他的手,向来温和的傅紫维却难得地强势一回。

  “秦王殿下不会为你放弃他的妻妾的。那些女子,将来都是他的三宫六院。”傅紫维在他耳边道。

  年修齐身体一颤。

  “放弃她们,等于让他放弃这些年经营过来的一切。他还要皇位,他还要成为九五之尊。你见过没有三宫六院的皇帝么?”傅紫维道,“不管他对你多么在意,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他最在意的,永远是那个皇位。”

  没有女人就当不了皇帝?这是多么荒唐的言论。可是在萧国如今的国情之下,这却是不能反驳的事实。太后已然可以一手遮天了,女人的能量不容小觑。

  “可是我不一样,秀棋。”傅紫维在他耳边轻声道。

  “傅大人。”年修齐猛地坐起身来,低垂着头颅,“傅大人不要取笑我了。”

  “我并不想唐突佳人。”傅紫维向后退开一步,摊开双手轻笑道,“其实我不懂你为何会喜欢上元颢。他是一个好朋友,也会是一个好皇帝,却永远不是一个好的情人。”

  年修齐撇了他一眼:“傅大人的亲身体会?”

  “不错。”傅紫维点了点头,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他抓起年修齐的指尖,见年修齐沉思着什么,没有挣开,他便继续道:“秀棋这些日子心神不宁,也不全然是殿下的关系吧。是否与秀棋身上的毒有关?你不用担心,我们怎么会让你有事?”他说着得寸进迟地抚了抚年修齐的鬓边,年修齐惊了一下,傅紫维已经起身退了开来。

  “哭了一场,秀棋一定累了。我今日便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傅紫维就这样告辞离去,年修齐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不见天日的水牢下,寒冰刺骨。

  士丁被锁在墙上,下半身浸在冰冷的水中,人已经昏昏沉沉地陷入昏迷,全靠着铁链的支撑,才没有滑入水中。

  哗啦一声响,是铁门打开的声音。有人涉水而来,士丁听到声音,却无法睁开双眼。

  一个人走到近前,拿出一碗热汤来,硬灌进他的嘴里。被寒冷穿透了的身体得到一丝回暖,肠胃却不堪重负地痉挛起来,疼得士丁终于从迷蒙中悠悠转醒,艰难地睁眼望着面前的人。

  士丙一脸无奈地道:“你这又是何苦?”

  士丁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微不可闻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士丙道:“时间快到了。”

  士丁挣了挣手上的锁链:“快到了?那为何还不放我出去……”

  “你让殿下动了怒,他岂能善了。”士丙叹道,从怀中掏出一柄钥匙来,将士丁手上的铁链除去,又一把揽住他差点滑落下去的身体,将他一步步拖到牢外。

  “我不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次是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可不要再搞砸了。”

  士丁艰难地挂在士丙身上,下半身已经麻木得使不出力气,却又刀刺一般疼痛。这折磨人的水牢,果真能让人尝到地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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