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遍地走[综+剑三]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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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者也当了好几年,顾迟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异族男子已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真正半只脚跨进了鬼门关的那种。

  他像大海捞针一样的在沙海捞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对方跨进鬼门关的那半只脚顾迟是说什么都要拉回来的。

  伤重与严酷烈阳的连日折磨已让这名异族人的意识陷入了混乱,然周身戒备实际是未减分毫。原本闭合着的双目在发现来人的瞬间就睁往来人方向逼视,赤色的双瞳已无一丝神采,但仍是如猎人追捕猎物般的紧紧锁视。

  深灰色的长发有些凌乱,这名异族男子是正处于十分狼狈的境地之中。异族人的五官较之中原人要深邃许多,即使是不同于常人的惨白肤色,这名异族男子的面容看起来也仍是异常俊美。

  追杀他而来的人?疑问在脑海中刹那间浮现,但意识混乱下他无法思考,疑问在此时陡然转成了定论。

  追杀他而来的人。

  手渐移至腰间短刀的刃柄上,他的这个动作太慢了,直到顾迟靠近到只一步远的距离时,他才刚搭上刃柄。

  但与方才缓慢的动作不符,奄奄一息的异族人抽拔出利刃的动作迅如无影,就在凛锐剑气将携破空之声向前划出的堪堪那一瞬间 ——

  “再坚持一会,我会救你。”清润温和的声音让异族人生生止住了这道攻击,忽然他迎来了一小片久违而熟悉的阴影。

  

第2章 差别待遇

  

  是顾迟把自己的斗笠换给他戴上了。

  “师兄你的手……”谢沉见了顾迟手背上多出的那一小道口子登时就瞪眼不干了。这都什么人啊,自家师兄好心想救他,他倒好,一来就拔刀伤人。

  方才的那道攻击是止住了不错,但剑气仍有几许残余,顾迟对此可说是毫无防备。

  “无碍。”一道小口子而已,谈话间的功夫连血都不流了。

  方才还杀意满蓄的异族人在顾迟把斗笠戴到他头上之后蓦地竟就似温顺下来,无神的赤色眼眸能映入的只有一片黑暗,但他仍是把视线静默地放在顾迟身上。

  被这么直勾勾盯望着是个人都会有感觉的,顾迟面上神色未有触动,毕竟他也明了对方现目不能视的事实。

  解下腰间刚在绿洲装满了的水囊,顾迟就着半蹲下的姿势把开口递送到不再有反抗动作的异族男子唇边。

  唇瓣刚触及清水的刹那,连日经受烈阳炙烤而又未进一滴水的人是近乎急切地接连吞咽起来。

  水囊有见底的趋势顾迟倒毫不心疼,反正绿洲就在几里之外,腾出手来他还对这身上伤痕遍布的人施了一记握针。

  “那……提亚……”

  身体上的剧烈疼痛忽然得到了抑制缓解,异族人失了光华神采的赤眸微微睁大些许,低哑的声音缓慢喃喃出三个对顾谢两人而言不明意寓的音节。

  顾迟只当那是感谢之类的话语,他在对方停下吞咽的动作时把水囊挂回腰间,而后动作极为小心地把人给半扶半背了起来。

  要在这具伤痕遍布的身体上避过伤口真不是件易事。

  “师兄,还是我来吧。”让自家师兄干体力活,这分分钟是他要照顾两个病号的节奏……想着谢沉就再靠近几步,准备把那身形高大一看就体重不轻的人给接手过来。

  然面容苍白俊美的异族人却在谢沉靠近之时一手横在顾迟身前,呈回护之姿,另一只手则已搭按在刀柄上。颜色浅淡的赤眸透不出情绪,但无由来地似沉暗下来。

  喂喂,没搞错吧,那是我师兄好吗!

  谢沉抽了抽嘴角,面对眼下情境顿时一阵失语。

  “他不会伤害于你。”顾迟并未蹙眉,只对谢沉摇了摇头,后者在此示意下只得退离了几步。而即便言语不通,言辞所带的善意总是能传达的。

  似乎是听懂了,那名异族人搭按在刀柄上的手也渐挪开几分,微低下头垂了垂眉眼,安静地不再有其他动作。

  “先回返绿洲备置上充足的水,我们启程离开沙漠。”顾迟望了一眼空瘪下的水囊,忽而掩唇持续咳了数下,面色渐微有苍白。

  赶鸭子上架的穿越,系统也不肯给他一副好点的身体。

  刚还安静不动的异族人呢似乎为这阵咳声所惊,一直缺乏表情的面容上倏忽显出几分无措,他开始尽量减轻自己对顾迟的负担。

  “地元草……?”一时嘴快,刚说出口谢沉就想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继而谢沉好似听到他的师兄叹了一声,但待他看过去时又是温雅笑着的模样,只眸中带着明显的担忧神色:“他不宜再待在这等环境之下。”

  言语中的‘他’指的自然是那名异族男子。

  现正值午后未时,迎面的风沙刮得让人有些看不清前方路径。烈阳炙烤下连呼吸的空气也带着一股燥热感,若是不小心蹭碰到林立的岩石,烫去一层皮肉是不在话下。

  一段路后,顾迟忽觉身上一轻,仅负着重量也卸去了。

  “……你能自己走了?”顾迟侧目望去,对方见他停下就也跟着站定下来。这人的恢复能力未免是太强悍了些,他的握针可没这么大的能为。

  听不懂,但直觉让那名异族人点下了头,随后简直像小鸡跟着妈妈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顾迟身后。目不能视,听觉依旧是可怕的灵敏。

  带着西域人独有的深邃轮廓,这名异族人的皮相是俊美得无可挑剔,但谢沉在瞥过一眼之后却是嘀咕着……

  他的师兄因先天不足,体质弱于常人,面色比之常人也略有苍白。可这异族人一身肤色比他师兄还要更白上许多,都已是要用惨白来形容了。

  这家伙该不是生活在哪处地下的地窟洞人吧……?

  想到这里,谢沉不禁为自己奇怪的想法轻咳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乱想。

  只某方面来说,谢沉确是真相了。

  “怎么了吗?”这句话是顾迟对身后的异族人说的。对方往他头上摸去,顾迟不明其意,对这个动作实际也没太在意,只是习惯性地询问他人意见。

  语言不通实在是个大问题,顾迟对这点也觉得有点头痛。但现下他是没有时间教习对方中原语言,至少也得等出了这沙漠才行。 

  异族人似是疑惑地稍偏了偏头,几缕深灰色的长发垂落到面上,划过眼角旁时带来几许痒意。无视了这份异样感觉,他的手已探到斗笠边缘……想要把头上所戴着的不知名物件归还与救了他的人。

  斗笠投下这一小片阴影让他深刻依赖着,也自知这个动作之后将要面对心中畏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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