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将难求[GL]_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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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目光微瞥,发现十二已经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了。她本是刺客出身,动作再轻便没有了,竟是在楚翊毫无所觉的时候从她身边离开,又凑到了褚京墨身旁。

这般的身手让楚翊暗自有些心惊,不过这刺客都已经在褚京墨身边待了两年了,她私下里也有些防备,倒是不太放在心上。索性趁着十二离开,她将目光一移,大大方方的落在了黑喵身上。

昨晚见着程子安昏迷,她孤注一掷的拿脑袋撞了床柱,立时便晕了过去,事后想起来还有些担忧,就怕一个用力过度就把自己撞了个脑浆迸裂!毕竟她也不知道猫的头盖骨结实不结实?

所幸,那样的惨剧并没有发生,否则黑喵肯定已经命陨多时,尸身也早不在这里了。只是楚翊一眼看过,还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昨晚那一撞实在算不得轻,黑喵虽然没能将自己撞个脑浆迸裂,却也生生的在那头顶上撞出了偌大的一个鼓包,看着有些滑稽,却也能看见想见会有多疼。

楚翊暗自呲了呲牙,一点也不想再睡过去变成了猫,然后去受这罪。

褚京墨信步走了过来,对楚翊道:“阿捷当时避过了要害,她的伤势除了失血过多之外不算严重,休养个三五天便能下床了。只是之后最好再调理一番,免得对身体有所亏损。”

听到褚京墨的话,楚翊立时回神,也将目光放在了程子安的身上。她早被重新安置妥当了,依然是趴伏着的姿势,只是将脸偏向了外侧,让人轻易就能看见她明显苍白下来的脸。

楚翊看得有些心疼,想起之前对方发热的事情,便下意识的伸手去探了探程子安的额头。不过之前有褚京墨及时回来处置,她的高烧自然早已经褪下了,入手只觉得一片温润,再没有烫手的感觉。

楚翊松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一扭头便又见到了褚京墨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不想去赌褚京墨的想象力,于是掩饰般的多解释了一句:“我曾听闻受伤之后容易发热,是以一试。不过京墨医术高明,却是我多虑了。”解释完又提了正事:“对了,子安的伤若是需要什么药材调理,你尽管去库房取,若是麟趾殿的库房没有的就与我说,我去找皇兄要。”

褚京墨点头应下了,在心里一盘算,便道:“库房中的药材充足,阿捷的伤势只是寻常,并不需要多珍贵或者多稀罕的药材,那些已是足够了。”

对于楚翊这般身份尊贵养尊处优的人来说,程子安那一身的伤简直可怕至极。但于褚京墨这般的医者而言,这伤半点不棘手,也确实算不得严重。再加上程子安将来总是要上战场的,受伤对于将来的她而言,或许会变成家常便饭。

念及此,楚翊看着程子安的目光有些复杂,第一次产生了将人困在自己身边,不让她去边关大放异彩的念头。但终究,这样的想法还是被她压回了心底,因为程子安不是她,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京城碌碌无为,只靠着皇女或者将来驸马的身份过日子。

楚翊在程子安的病床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早间的阳光柔柔的洒进了屋里,宣示着时候已经不早了,她不能继续逗留下去。只是临走前,她还是问了褚京墨一句:“子安什么时候能醒?”

褚京墨回道:“最早今晚,最迟明日,阿捷便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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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王来得比楚翊预料得更快一些。等她从麟趾殿匆匆赶回龙腾殿时,远远的便已经能听见灵堂里一片哭嚎之声,声势比起昨日后宫嫔妃们来哭灵时还要大上许多。

真心假意,假意真心,先帝驾崩,除了楚昭之外,这满宫满朝,又有几个人是真为他哭嚎呢?即便是楚翊自己,除了些微的难过,也算不上如何的伤心,就连昨晚守灵跪了一夜,于楚翊而言,也不过是陪着楚昭罢了。先帝在她心中的位置,实在比不得新皇。

来到灵堂外,楚翊的脚步只是微顿,便是迈步走了进去。

满堂的人都跪着,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的模样,就连楚翊踏进灵堂也没人注意到。

楚翊略略扫了一眼,她那几个王叔都没有来,而这些宗室藩王就算她前世也没见过几回,凭背影自然认不出几个人来。她也不去打扰这些人哭灵,径自在门边洗地坐下,不显眼也不凑上前去,只等这一场哭灵结束再去楚昭身边。

然而诸王这一哭就是许久,楚翊看见有人的手帕都换过好几条了,礼部负责丧仪的官员终于宣告哭灵结束。从楚翊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不少人都偷偷松了口气。

哭灵结束,诸王便要拜见新皇。楚翊随着众人一起站起身来,正准备向灵前的楚昭走去,突然便听到这一众藩王中有人高声说道:“太子殿下,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你解惑。”

这话音一落,众人便是一怔,礼部的官员当即便道:“陛下已于昨日在先帝灵前登基,敢问是哪家王爷,竟敢口出不逊,以下犯上?!”

有胆小不愿惹事的藩王当即缩了缩脖子,左右四顾想找出刚才混在人群中说话的人。

那说话的人倒也不避讳,双手一抬,排开众人便是站了出来。

楚翊站在后方倒是没看清楚他的脸,只觉得身形有些熟悉,对面的楚昭却是目光一厉,冷笑道:“朕还当你逃回了临州,却不想你竟能躲过宫中侍卫,混进了皇宫!”他说完当即喝到:“御林军何在?还不将魏王拿下!”

随着楚昭话音落下,一队御林军当即涌入了灵堂。

楚翊也没想到魏王居然会来,惊诧的退后两步,给御林军让开了路。

而另一边,魏王也是有苦自知。他昨日没在府中,因此没被软禁,后来听到风声之后他是想逃走的,只要回到封地临州,他有兵权有私兵,便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可惜龙肃营和城门的反应都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逃走。后来宫中便传出了先帝驾崩,遗命中还提到他指使行刺的事。

魏王有野心,但此番宫中诸事确实与他没什么干系。他逃不出京城,更知道等楚昭腾出手来他也躲不掉搜查,加之京城中稍有异心的兵马几乎都被赵王带走,折损在了宫门外,拖延下去终究难逃一死。无可奈何之下,他索性便孤注一掷的进了宫,要与楚昭当面对质。

“且慢!”魏王一声历喝阻止了要来拿他的御林军,倒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架势:“本王乃是御封的亲王,你们凭何无故缉拿?!”

都不用楚昭开口,今日同样在灵堂的礼部尚书当即便道:“先帝遗言,魏王行刺纵火!你罪犯谋逆,应当连诛九族,陛下缘何不能下令将你拿下?!”

这些魏王其实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冷笑道:“本王行的端做得正,根本不曾做过这等事!你说先帝遗言,本王与在场的诸位却都不曾听到,焉知不是你信口胡言?!”说完他看了眼楚昭,又冷笑道:“先帝身子本是康健,宫中防卫也向来森严,尤其是这龙腾殿更是针扎不进,好端端的又如何会被行刺纵火?以本王看,就连赵王‘谋反’之事都尚且不可定论,说不得就替某些人做了替罪羊了!”

诸王之中没有几个傻子,听魏王这么一说,便都明白他所指何意,也不由得看了楚昭一眼。但这话虽然听着尚有几分道理,但细思一番却又得全部被推翻了。

先帝只有楚昭这一个儿子,而且他对于储君向来满意,好端端的,楚昭又凭什么做出这等弑父杀君之事?他只需要安安分分的等着,皇位与他而言不过唾手可得。

楚昭静静地看着魏王,就好像在看死人一般,脸上眼中,只剩冷笑。

楚翊却是若有所思的瞥了魏王一样,只觉得他今日这番话颇似狗急跳墙。

 ☆、第123章 那个当肉垫的皇女

要说魏王今日混进宫来指责楚昭是狗急跳墙不算错,却也不尽然。

他既舍得暴露自己在宫中安插多年的暗桩,也要在这一天跟随诸王一同入宫不是没有道理的。先帝驾崩前就已经有对藩王下手的征兆,先帝驾崩之后新皇要做的第一件时又是对着自己的王叔下手,所谓兔死狐悲,无论先帝是否留了遗言,在场的诸王心中只怕都得埋下一个疙瘩。

魏王今日孤身一人入宫,看似将自己置于了危险的境地,岂不知有这一屋子藩王在场,就算楚昭想要对他下手,也不得不顾忌一二。否则只凭着他那一声厉喝,又哪里会有御林军买账?

果然,诸王虽然没有轻信魏王的话,却也不曾将他推出来,只是保持着之前的状态,让他站在了人群之中,隐隐的似有保护之意,又或者说是想让他将该说的话都说完。

楚昭也看出了这一点,脸上的冷笑渐渐收敛,只是心中的怒火却因为这些藩王的举动而越发的高涨。好在他还有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当即只是冷然的看着魏王道:“王叔倒是伶牙俐齿,这一身颠倒黑白的本事,恐怕当世也没几个人能及得上了。”

魏王的话根本不必反驳,因为压根就没几个人信。楚昭这太子做得太久也做得太好,别说满朝文武尽皆信服,便是这些宗室藩王也挑不出他的错来。

显然,魏王也明白这些,更何况他手中无权,又名不正言不顺,只凭这三寸不烂之舌也不可能将皇位说到自己身上来。他今日进宫说到底,只是为了脱罪,因着不曾做过所以他自觉问心无愧,只是想逼迫楚昭拿出自己行刺的证据来,只要拿不出,那便是他们在假传先帝遗言,自己无辜做了替罪羊不说,还能将皇帝削藩的意图暴露在所有的藩王眼中!

至于伪造证据什么的,不说时间上不一定来得及,魏王深心里也不曾相信楚昭会做出这等事来,所有他听了楚昭的话依旧理直气壮:“本王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尔等却一心将此等行刺谋逆的重罪加诸于本王身上,可见居心叵测,必有图谋!”

魏王的坦然和理直气壮都不是装出来的,楚翊和楚昭都看得出来,兄妹俩隔着诸王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疑。

不过无论如何楚昭也不打算放过魏王了,他微微侧头吩咐人去将李霖找来,然后以比魏王更加理直气壮的姿态说道:“先帝中毒身亡,下毒的人却是先帝的心腹,龙腾殿的大总管刘喜。朕不知他缘何下手,也无法知道,因为今早他已在大理寺的大牢之中,重重守卫之下突然毒发身亡了。不过想来诸位进宫时已经看见龙腾殿被烧毁的寝殿了,魏王下毒行刺之事朕暂时的确没有证据,然龙腾殿纵火之事却是与魏王脱不了干系。”

魏王见着楚昭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心头也是一跳,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强做镇定:“本王不知太子何意,但本王敢说此事与我无关!”却是打死也不先松口承认楚昭新君的身份。

楚昭并不将魏王的无礼放在心上,甚至在推测出他或许真不是害死先帝的幕后黑手之后,心头对他的愤恨都已经消去了许多,只淡淡的陈述事实:“昨日龙腾殿起火时朕亦在寝殿之中,亲眼见着大火突然而起,而且水泼不灭。工部尚书之子李霖亦被困在火海之中,他见多识广,认出那是因为寝殿周围被提前布置了一种特殊的火油。而这种火油的产地,却是在临州……”

听到龙腾殿里居然被人布置了火油,在场诸人无不骇然,包括魏王的脸色都是一变。但等到楚昭说完,他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起来,只咬牙嘴硬道:“口说无凭,此时只是黄口小儿的一面之词罢了,缘何可以凭此定本王的罪?!还有那什么火油,本王根本就不知道,也没见过!”

魏王倒是真不知自己的封地里还有这样厉害的东西,否则早被他弄来用上了,哪里会沦落到今日反被其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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