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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_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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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阿凌,死的时候却很凄凉,他一定很痛,很怕,他从头到尾都神志清醒,睿哥,你有想过一个人清楚明白地死去是多痛苦吗?阿凌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他不该这么死。

记忆中的少年如是说。

黎承睿心里的疼痛并未减少,他礼貌地朝女校长道谢,缓缓步出这所中学。

他心目中的林翊一点点丰满了起来,但是还差一个地方,他驱车前往信义会的受洗堂,在那里,林翊成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他也因此认识了曾杰中。

神父几乎是看着林翊从小到大的,他一听说黎承睿是来打听林翊的事,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过了一会才斟酌着问:“那孩子,被你们抓了吗?”

黎承睿看着神父,轻轻摇摇头。

神父松了口气,随后口气强硬起来,说:“我不可能会泄露信众告解的内容。”

黎承睿尖刻地说:“也就是说,林翊确实来向你做过告解,神父,你要知道,包庇犯罪,你也一样有罪。”

“谁都有罪,”神父说,“站在耶和华面前,我们都是罪孽满身。但是灵魂上的罪,不是用服刑能减轻了,警官,你无论你想要我说什么,我都无可奉告。”

黎承睿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知道,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很痛苦,很孤独。”

神父目光变得柔和,轻声说:“他有坚定的意志,有受苦的准备,他的灵魂坚强而独立,却唯独缺乏爱的宽容,所以不会快乐,也活得很艰难,无论你如何看待他,在我眼里,他都是个可怜的孩子。”

黎承睿轻声问:“他的罪能被赦免吗?”

“主是宽容的,”神父说,“祂给每个罪人都留有最宽广的,通往天堂的路,只是人很难去发现而已。”

黎承睿忍不住问:“那么我呢?我不信神,我该怎么办?”

神父微微笑了,伸手虚空画了十字,然后祝福到他额头,轻声说:“愿主保佑你,阿门。”

89、第 89 章

大毒枭金彪被引渡回港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整个港岛记者蜂拥而出,一时之间无论打开电视还是纸媒,抑或互联网上的门户网站,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报道。

金彪的交接警队极其慎重,不禁派了大量警员前往机场,沿途也布了重兵,甚至连飞虎队都出动,如此大阵仗,只为了一个名为金彪的三十六岁华裔男子。

黎承睿作为副指挥官之一必须亲临现场,他与总部现任主管刑事犯罪的总督察站在一起,对方低低问:“起诉那边没问题吧?”

黎承睿侧头压低声音回答:“应该都各就各位了。”

“我不要听应该这种词,我要听万无一失!”

“是,长官。”黎承睿站立身子说,“我保证,万无一失。”

总督察这才点点头放过他,黎承睿转头想与属下交代几句,突然听见身边有人喊:“金彪出来了。”

一旁的警员立即涌了上去,黎承睿站在原地指挥人把记者拦住。机场特殊通道那,泰国警方压着一个身形瘦削,衣着整洁,貌不惊人的男子缓缓走出。黎承睿在外围冷眼看着总督察带人过去把金彪押了过来,他的任务是确保整个交接安全进行,此时是精神最高度集中的时候。

从机场走到停车处,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概有一百多米,但周围遍布记者和大容量的旅客。金彪身份太过敏感,牵扯着不少利益集团,想必抱着宁可他死也不愿见他上法庭想法的大有人在。

何况这次早有传闻说警方掌握了有利证人,按照惯例,法官一般会选择重判。

因此就很难预料,金彪会不会为了自己少蹲几年监狱而把其他人卖了,在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下,今天这个场合必定不太平。

黎承睿早已在四下布置不少便衣,几个制高点那甚至预先埋伏了人,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不敢大意。在金彪被押过来时,黎承睿走了过去,一边四下打量,一边想尽快把他推进囚车。

就在这时,他眼角突然瞥见边上一个推着行李车的老年妇女停下后弯了腰,从箱子底下摸出一把乌黑的枪就射了过来。黎承睿脸色一变,想也不想,扑过去将金彪按倒,嗤嗤数声,子弹从他们头顶飞过。

“抓人!别让他跑了!”

过不了几秒,四下反应过来的警察纷纷扑了上去,那个伪装成老妇人的杀手一把揪下头套,边跑边开枪。黎承睿一个打滚从地上跃起,拔出枪去单手瞄准射击,他枪法奇准,砰的一下,杀手腿部中弹,登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黎承睿冷着脸收了枪,转头对一旁勉力维脸上平和表情的总督察说:“报告长官,抓到人了。”

“甚好。”总督察尚未从适才的惊险中缓过神来,匆忙点点头,飞快说:“把犯人带车上,我们赶紧走。”

“是。”

黎承睿过去拽起了金彪,捏着他的胳膊把他推进车里,转身迅速上车,反手关了门。这辆车有防弹装置,只要不受重型武器攻击都不会有事。

黎承睿直到车开了,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发现金彪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神有些古怪,便转头瞥了他一眼,问:“金先生有何见教?”

金彪笑了笑,说:“你是黎承睿黎sir。”

他没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句。黎承睿淡淡地说:“看来你也相信知己知彼这句话。”

“那当然,”金彪口气轻松地说,“我从不打无把握的战争。”

黎承睿说:“那你该知道,这次你必输无疑。”

“没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谁知道呢?”金彪轻描淡写地说,他转头看向窗外,犹如老熟人聊天那般,“我很久没回来了,香港变化也不大,无非多起了几栋楼,多了几座桥,但有些东西在人心,不会变。”

“是啊,比如贩毒是重罪,这个不会变。”黎承睿不动声色地说。

金彪笑了,摇头说:“我在你们差人看来,也许是十恶不赦的毒贩,但对很多人来说,我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我每年匿名捐出去很多做善事,全港有一半的慈善机构都拿过我的钱,我在他们口中,可是有爱心的人士。”

“我只知道,对很多嗑药的青少年家长来说,你是他们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仇人。”

“可是没有我提供的毒品,年轻人哪有机会去high,去发泄多余的荷尔蒙分泌?再说了,怎不见得你我去嗑药?意志软弱的人,不吸毒也会沉溺别的,就算我是魔鬼,也只是诱惑了他们一下而已,”金彪呵呵低笑,“没准我还无形中降低了暴力犯罪呢黎sir。”

黎承睿怒道:“行了,金先生,我们观点南辕北辙没有沟通的必要,你不用再复述。”

“你果然如传闻那样古板无趣,”金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继续用聊天的口吻,微笑问:“老鼠黄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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