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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太子妃_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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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青兰就知道她母亲多半是怪罪自己的,心下戚戚。

老太太也通情达理,知道她们母女许久未见,多半也是有体己话要说,就让卢青兰带着老太太润润那里瞧一瞧,歇一歇,但在自己院子里摆了午膳,让他们一会儿过来一起用饭。

而吴氏就留下来和老太太、苏氏等人说话。

吴氏这人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也不拘谨,俏皮话也多,倒也不会冷场。

到了润润的院子,卢老太太四处看了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布置的倒也雅致。”

卢青兰让丫鬟上了茶,屏退了其他人。

卢老太太喝过茶,脸上已经没了笑。

她不说话,卢青兰也不坐,就在旁边伺候着。

喝过茶,卢老太道:“青兰,你可知道哪里做错了?”

卢青兰顺势就跪下了,低声道:“青兰没有照顾好润润,辜负了卢家的期望,还请母亲责罚。”

卢老太太一拍桌子,茶盅都颤了颤,“你糊涂!润润这事儿且不说,前几日你们在镇国寺外又差点出事,你却没有报上来,还是我女婿写了信,我才知道了这桩事。”

卢青兰沉默不语,她确实没有和卢家说这件事,但她并不是为了隐瞒自己的失责,而是怕卢家觉得她既照顾不好润润,甚至连自己都牵连进去,她在叶府本就身份尴尬,再有这么一件事,她害怕的,是卢家此后把她召回江南。

润润那么小,她一手带到现在,怎么舍得。

片刻之后,卢青兰才开口道:“母亲,青兰并不是想为自己遮掩辩解什么,还请母亲责罚。”

卢老太太也是真的动了气,指着身边的椅子说:“你坐过来说话,你跪着像什么样?”

卢青兰便照着她的话坐下了。

卢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润润是我宝贝的外孙女,你就不是我宝贝的女儿吗?虽是过继到我们膝下的,可这么多年过来,你想想,我们对你何曾跟你哥哥姐姐有区别?出了这样的事你却不跟家里说一声,你还当自己是卢家人吗?”

卢青兰眼圈顿时就红了,“母亲,我……”

卢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性我还能不知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能藏心事。”

卢老太太虽然这样说了,可卢青兰到底心中有愧,“是我没有照顾好润润,母亲就是不怪罪我,我心里也过不去。”

卢老太太话锋一转,“这京城,危机四伏,我此番来,也不瞒你,就是想带走润润。”

卢青兰惊讶道:“带走润润?”

“我们家卢家的地位虽比不上叶家,可平安养大一个女孩却不是什么难事。你觉得,润润待在这里,对她成长有利吗?”

卢青兰垂着眼睛沉思,如今宫中二公主跟润润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虽说皇帝已经给了二公主处罚,也对润润给了补偿。可人心到底偏长的,二公主现在还好好地在宫里呢。这次是润润福大命大,下一回可就难说了……

更别说这叶府里还有敬安郡主虎视眈眈。

卢青兰她自然是以润润为先,很快就跟卢老太太站在了同一阵线。

“可叶家老太太和老爷对润润都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这……他们会同意吗?”

卢老太太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已有几分把握,你只要将这两件事再事无巨细地同我说一说,那么成算就又打了几分。”

卢青兰自然不再隐瞒,将行宫和香山上发生的事都仔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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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卢老太太并不是莽撞之人,她有这样的打算,自然是出自深思熟虑。

她虽然不懂京城权利的诡谲多变,但到底是多年在商场上打滚的人,分析利弊很有一套。

润润的身份相较之前更加贵重,却没有能胜任这个身份的能力,要么就是以后在京城叶府深居简出,再也不能这么无忧无虑下去,要么,就是选择换一个环境相对简单的地方重新开始……

两者相较,她自然是更愿意把润润带走。

而且现在叶府的老太太身子也不大爽朗,劳心劳力的,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和卢青兰一起照看润润,说得难听些,卢老太太觉得自己这打算也有些乘人之危。

卢老太太和卢青兰略坐了坐,卢青兰洗过脸上的泪水,重新上了脂粉,两人又一起相歇着回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坐了半上午,精神已有些不济,但卢家人远道而来,她也不能扫兴,因此还是和吴氏、苏氏等人一起说话,只不过主要是吴氏和苏氏说,她听着罢了。

吴氏和苏氏也没怎么打过交道,不过两人都是当母亲的,说起关于孩子的话题,自然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很快到了用午食的时候,老太太处摆了膳,众人聚在一起用饭。

卢老太爷和卢准则在前院和叶檩说话。

用过午膳,卢老太太和老太太坐在一处用茶说话。

闲谈间,卢老太太道:“咱们两家当了这么久的亲家,我的事,想必亲家老太太还不知道。早年间,我娘家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皇商,说句张狂的,如今卢家经营这么多年,产业还没有我娘家鼎盛时期的一半。”

叶家只是跟卢家接亲,并不知道卢家老太太的身世背景。

卢老太太继续道,“可是我长到十五六岁,家里出了意外,父母一起没了。从那时起,家里就不太平了,什么样的亲戚都想着来分一杯跟,又欺我年少不懂事,还想在我的婚事上做手脚。”

卢青兰是知道这些的,卢家会收养她,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卢老太太年少遭遇和她相同,十分怜惜她。

“那是我最孤立无援的几年,我那时被父母养的娇贵,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其中苦楚非言语能道出一二。到了我过了出嫁的年纪,却还是没能理清家中的脉络,家中生意也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没落,我那些亲戚也是蠢蠢欲动,恨不得即刻害死我,好刮分那些产业……最后我索性将家产变卖的变卖,上交朝廷的上交朝廷,然后托人说媒,嫁入了那时并不显赫的卢家。卢家的家业跟我娘家比,虽然算不上什么,可族人众多,风气也好,总算给了我庇护……一晃这么多年,如今回想早年的事,我也是恍惚,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来就是这么个道理。”

卢老太太说起往事,就像在说一个传奇的故事。虽然其中艰险酸楚都是一语带过,但设身处地地想想,一个任事不懂的孤女坐拥那么多产业,自然是造人眼红嫉妒,见识过各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老太太听完,安慰了她几句。

卢老太太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将话题转回润润和他两个哥哥,问一些他们的生活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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