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你了。”罗浪喝了一口冷饮，“你明明成绩也挺好的啊，为什么会对段霁那么崇拜？”
“你当然不懂了。”黄薇薇转了个圈儿，“崇拜不崇拜的，都要看脸。你看我们上一届的那个理科状元，不照样七百多吗？唐清朗就不崇拜人家。”
“庸俗。”唐清朗等她说完，才慢悠悠地打断她的话，“我崇拜段霁，是因为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坐在第一名旁边好吗？”年纪排名出来了之后，果真，二班余洋以一分之差屈居段霁之后，可把老王高兴坏了。
当然，同时一起高兴的，还有唐清朗。
她跟着人家拍手，差点儿把手都拍断了。边拍手边回过头来看段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崇拜段霁。
那模样，她自己考七百分都没这么高兴。
“不是吧？”罗浪觉得以唐清朗的成绩不至于，“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跟第一名亲密接触过？”那她运气可真够不好的。
“嗯。”唐清朗搅了搅冷饮里的冰块儿，“上高中之前我就是班上第一。”上了高中之后，年级第一就换成余洋了。
罗浪：......
呸！他要是早知道唐清朗会说这样的话，他才不多嘴呢。
“诶，段霁。”唐清朗正在喝水，看到段霁背着书包从冷饮店门口走过，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门口叫住他，“段霁。”街上的他停下来转过头看向她。唐清朗朝他招招手，“过来说会儿话呗。”
段霁依言走过来，探头一看，就发现黄薇薇和罗浪待在店里。他点了点头，算是跟他们两个打了招呼。
段霁和唐清朗两个人之前的那种陌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说起来，唐清朗性格爽朗随和，班上很少有跟她合不来的。段霁在班上能最先跟她熟悉起来，也不例外。正是因为有了唐清朗，连带着，段霁跟罗浪黄薇薇也比较熟了。
黄薇薇虽然看起来肉多，个子大，但其实脑筋转得很快。班上数学考试，几乎每次第一名都是她。当然，段霁来了，可能这个格局会起变化。
罗浪虽然物理成绩不好，其他各科都还行，尤其是英语，总能考出让唐清朗捶胸顿足的分数。
至于唐清朗，她的物理很好，相应的，其他各科成绩也不错，真要说差......还真没有什么科很差。
这天是他们放月假的下午，按照一中的规矩，高三学生是没有周末的，就是周天的晚上不上晚自习，让学生们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早上，一样是要准时来上课的。月假一个月放两天，一般是月考过后的周末。周五下午就不上课了，放被关久了的学生出去浪。
段霁话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别人说，他听。还好旁边有个罗浪，他一个男生在旁边也不至于尴尬。
他听唐清朗他们扯了一会儿犊子，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了熟人。
百灵提着东西背着包包走过来，跟老板要了杯奶茶，坐在了他们旁边。奶茶店就开在学校外面，唐清朗和黄薇薇经常过来。白灵走过来，冲唐清朗笑了笑，说道，“清朗，真是不好意思。我......我本来前天就应该来跟你道谢的，但是......”唐清朗打架的事情，反而没有把原本的起因给牵扯进去。白灵虽然数次想跟老师说明情况，但出于各方面的考虑，老师并没有理会。然后就是出分，接着就是放假，一直拖到了现在。
唐清朗新宽如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听她说话，摆了摆手，“没事。”她装侠女一样，“顺手而已。”
她这么一说，白灵更加不好意思了。刚刚月考成绩发布，大家探路的话题难免不会涉及到这上面。罗浪对这个来了班上一年的女同学也不怎么熟，想也没想地就问道，“你考得怎么样？”
白灵脸上一僵，唐清朗伸出脚踢了他一下，罗浪立刻不敢吭声了。
唐清朗还记得前几天早上她把月考成绩单拿下来的时候白灵看完成绩，脸上出现的黯然。
看样子是考得不好的。
白灵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考得不怎么样，没有你们。”说完，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有点儿酸的嫌疑，连忙补救道，“五百五十多。”
这话一出口，弄得唐清朗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他们学校，是市重点；他们班，是重点班。能进这个班的，没有谁成绩差的。其他学校其他班，高考算升学率，算的是重本升学率，再不济都是985、211学校的上线率，而他们这样的班，算的是每年能上清北的人数是多少。
大家都是高手，白灵这个分数，大家都知道，刚好在重本线上下，其他班或许还算不错，但是到了他们班，那就是快倒数了。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沉默。唐清朗不想说一些掩耳盗铃的安慰话来宽慰人，而是转移了话题，“你带这些东西，是要回去吗？”
“嗯。”她点了点头，“我家在城南。”学校在城北，一南一北，来去可要花不少时间，也难怪白灵住校了。
唐清朗问她，“那薛倩那群人还来找你吗？”
罗浪一听她这么问，立刻来了精神，“白灵，我跟你说，有的时候你越是软弱别人越是当你好欺负，你可不能一直这样啊。这次有唐清朗帮你，下次你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唐清朗被罗浪当着这样一顿夸，顿时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她摆了摆手，“哎呀没事没事......”
“嗯。”白灵点了点头，“她们现在不来找我麻烦了。”
“说真的啊，”黄薇薇看向唐清朗，“我还认为薛倩不敢动你呢。”
唐清朗牙疼似的咧了咧嘴，“为什么不敢动我？人家跟我又不是什么多深的感情。”当然，要是一路从初中掐过来，也能算感情深的话，那她跟薛倩感情的确挺深的。
唐清朗知道黄薇薇的意思。她无非就是觉得薛倩喜欢林烨，林烨又貌似挺喜欢唐清朗的，所以觉得看在林烨的份儿上，薛倩不会干什么。但关键啊，人家林烨都没有说真的喜欢她，这些人凭什么认为薛倩是看在林烨的份儿上呢？更何况，林烨面子有这么大？能让薛倩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整“情敌”的机会？
唐清朗觉得是瞎扯。
没准儿薛倩就是被她人格魅力给感化了呢？毕竟她是一个这么伟光正的人啊！
黄薇薇瘪了瘪嘴，知道唐清朗不爱别人提这些，闭了嘴没坑声。
白灵把那杯水喝完，就跟他们道了别。唐清朗好不容易能有片刻喘息的时间，不想这么早回家，死皮赖脸地待在那里不肯挪步子。
她辍了两口冰水，突然想到，“哎呀，老王让我月假结束请家长呢。我原本只需要告诉老王我家长在国外就可以直接不管的，但是现在怎么办啊？”她看了一眼段霁，默默地嗫咬着吸管，要不是段霁那份骈文检讨书，请家长的事情，她估计也就糊弄过去了。
罗浪和黄薇薇很明显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唐清朗一提起来他们就笑得好像抽搐一样，她默默地看了一眼这两个人，又把目光投向了段霁。
段霁被他们笑得不好意思，原本就结巴，这下更结巴了，“你，你们别笑了，是唐，唐清朗让我写出新意来的。”
“让你写出新意你就搞了个骈文啊。”罗浪笑得快撅过去了，“兄弟，才华用不完，留着高考场上发挥呗。”
还真是跟唐清朗说的话一模一样。
段霁干脆闭嘴了。
不管他们是有多不想回家，但始终都是要面对现实的。唐清朗磨磨蹭蹭，送走了黄薇薇和罗浪，跟段霁走过最后一段路。
她父母常年不在家，上初中之后唐清朗就是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家轮流住，这个月她该去奶奶家里了。唐清朗问他，“你家在哪儿呢？”
段霁跟她说了，唐清朗惊讶了，“哎呀，你跟我奶奶他们家隔得很近呢，走吧走吧。”
她前一秒还在高兴，但高兴完了，马上又陷入了忧思当中，“哎呀，老王让我收假了请家长回去呢。可是我家长，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来的......”她说完，又用那种充满希望的目光看着段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