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双腿的鬼魂们举着火把，他们簇拥着站立的人个子十分矮小，像是一个小孩子。不过全身被黑色的斗篷笼罩住了。
“找到那样东西了吗。”声音有些尖细，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人发出的尖细声音。
不知道它做了什么，章雪蓝呆滞的双眼忽然有了一丝神采，但还是木呆呆的回答道：“主人，没有发现。”
矮个子继续挥动袖子打向了黄斯年，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
“主人，没有发现。”
主人？先前顾寒空以为是他被郁臣操控了神智，现在看来，这些人或者鬼才是一伙的。任务者的人数如果减去了这两个，再加上那个无名氏，恰好足够现在的人数。
不过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和现在寝室里翻东西的女鬼会不会找的的同一件的东西？
“等不及了，开始。”
那位“主人”的声音继续说道。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这些举着火把的鬼魂纷纷张开嘴把火把吞了下去，这是要做什么？表演杂耍吗。
在顾寒空还没吐槽完的时候，就发现这些人的面貌开始改变，从阴沉惨白变成了近乎于正常人类的模样。
这些人她都认识，有在寝室里见过摔的面目全非的女孩，还有杂货店和修理店的老板，其余的人，估计都是居住在这附近的居民。
竟然是她们？可以任意穿梭在两层空间里白天作为人的形态，夜晚变成鬼。
顾寒空继续观察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那个矮个子的身后的衣角里突然看到了露出在外的一截尾巴，看上去很像是猫的尾巴。
还不等她继续观察，屏幕忽然漆黑一片，光亮亮起的时候，一双黑色的手正离开监视器。原来是那个boss，此刻顾寒空才算看清了那个矮个子怪物斗篷下的真容。
那是一双长满了黑色毛发的脸，巨大的两只眼睛以奇怪的形状扭曲着紧贴着屏幕，瞳孔微眯，中心处是野兽的竖瞳。
对上这双眼睛的时候，顾寒空发现自己完全的定住身体无法动弹了，眼前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只剩下眼前看到的眼睛、黑毛的大脸，这大概是幻术。
顾寒空这样催眠告诉自己，却发现那双眼睛从黑暗中消失之后，一双长满了黑毛的手臂，竟然从屏幕里立起来了，手臂越伸越长，弯曲着像是蛇的形状，完全没有骨头一般。
顾寒空动不了身体，与小黑的精神力联系也已经被完全的切断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双手越来越向她靠近。
直到黑暗中响起了一声木板撞击的声音，抽屉被人关上，身后突然出现一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好吗。”是谢玄的声音。他目光上下扫了一眼顾寒空，神情稍缓，继续说道，“你慢点转身，不要被吓到。”
顾寒空僵硬的转过身体。
身后的谢玄，完完全全的换了一副身体，论相貌，郁臣可能不如谢玄精致冷峻，但是郁臣身材高大，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矛盾又怪异。
“额，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交换了身体的事……”顾寒空忽然想起刚刚在电话里谢玄曾经问过的事，一时有些语塞便找了个话题问道。
“现在他那里似乎有危险，如果他死了会对你造成影响吗？”
正在这时候，系统的提示声音忽然响起：
“因为献祭条件已经达成，接下来将取消安全区的设定，任务者有24小时的时间逃离这所学校。”
“没事，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谢玄安慰着说了一句，似乎想要伸手过来瞬间又收了回去。顾寒空眼尖的看到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张开的眼睛，记得之前谢玄说过那是蛊毒的诅咒。现在交换了身体，既然郁臣可以使用他空间里的所有道具，那么转而言之就是谢玄也可以使用郁臣的虫子，也许是郁臣这个家伙设置了什么陷阱，那样的人估计对自己都不太放心。
不过……顾寒空忍不住皱起眉，在她心里，谢玄一直是近乎于完美，纤尘不染的白纸，哪怕生出什么念头也感觉是一种亵渎。高冷的队长和丑陋的虫子练习起来，莫名的叫她心里生出奇异的感受。
“我知道怎么逃出去。边走边说，这里一会儿会被那些人找过来。”
谢玄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带上了门。他的语气很镇定，叫顾寒空不由也跟着安心下来。
“之前你和我谈论过汪易的事，他并没有说谎，不过只有一半是真的，在进入到这所学校之前，我们十二个人一起旅行，结果因为出隧道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浓重的迷雾看不清路，公车翻滚掉了下去，正常来说我们都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无法离开这座学校，无论坐公交，还是走公路，只要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源，就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但是因为这所学校的灵魂之力使得我们成为了这里的学生，不是所有的同学都死了，而是我们自己都死了，所以才在暑假的时候无法回家，所谓的白天需要做的事和巡夜不过是我们欺骗自己没有死亡的理由。”
这样的解释叫顾寒空吃了一惊，不由问道：“已经死掉的人也会害怕吗？需要睡觉？还会再死一次？那么那些剧情人物变成的鬼魂，他们难道是进化之后的鬼魂？”
顾寒空继续反驳道，“不，不对，那么为什么李莎莎和郁臣他们可以坐车去市区、这完全解释不通……还有商店的老板他们认识之前的我。”
“鬼在潜意识里不接受自己的死亡，会创造各种的幻境来迷惑自己的感官，这个学校的其他恶鬼其实所扮演的角色都是欺诈者，你会和他们产生联系是因为你心里希望寻找在这个世界的认同感。这些欺诈者的目的是通过各种手段让你在副本里达成再次死亡，消灭我们的潜意识，他们有些是真实存在的事物的映射，有些是学校的规则下自动生成的怨灵。”谢玄扣住她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些语气：“不要怕。”
如此说来，李莎莎一直觉得自己很冷，并不是因为鬼魂一直跟着她周围，而是由她自己心中的恐惧创造出来的，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在遇见郁臣之后再也没有吵嚷过冷，因为她的潜意识短暂的忘记了这件事。
“我明白了。”顾寒空点头，如果是鬼确实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了。那次在柜子里谢玄忽然消失，估计也是因为她有点害怕谢玄失踪，所以就产生了反面的影响。按照这个道理推想下去，她见到的火把怪物速度奇快，很可能是受到了万祺的话语的影响，心中已经在见到人之前就产生的预定的轮廓设想。
她斜眼看着谢玄抓着她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换了一副身体，谢玄整个人都温柔了？难道是鬼假冒的？这个念头一出，顾寒空连忙收敛回去，害怕真的因为这个潜意识而影响了剧情。
谢玄当然没有发现她的想法，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墓地的场景有些眼熟。”
眼熟？
“是火葬场，”谢玄继续说道，“这次副本的结束时间提前是因为我们的尸体已经被现实世界的人所发现了，按照这个副本警察的规矩，无人认领的尸体会直接在24小时之后直接火化。”
这是什么破规矩，草菅人命啊。
“是谁发现了？”顾寒空皱起眉，“如果我们身边发生的怪事可以用潜意识来解释，那么副本中对立的鬼魂和双层空间要怎样解释？还有那些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73章 校园副本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谢玄说着，转眼间,两人已经走了很远，虽然因为空气中遍布着迷雾看不清楚四周,但是凭借着依稀可见的路牌，顾寒空还是认出了这条道路并不是通往生物楼的路。
“我们去哪里？”
转眼间废弃的居民楼已经出现在了面前，虽然在资料上看到过，不过真正看到的时候顾寒空还是吃了一惊。
“从这里翻墙就可以逃出去。”谢玄指着一个凹陷下去的地面说道。
难不成谢玄看到这里的场景是一栋墙壁？
“我找到这些资料是在异层空间的图书馆里发现的,那个世界似乎隐含了某些秘密,比如说这间学校的镜子很多，再比如说异层空间里除了作为其他出口的镜子之外没有任何的镜子。至于互换了身体的事,则是因为出了某些意外我还需要找到郁臣再次进哪个空间把身体交换回来。关于其他的事等出了副本再解释,你走吧。”
顾寒空咽了咽口水，回头看着没有离开的谢玄站在一旁望着她。
“你不会是让我从这里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