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一心向善[QIAN]_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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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相迎的是梁宝儿与忠叔,刘涟一进去就给她准备好了热茶和座椅,待如上宾。

  “您这儿有没有盘子之类的东西?”

  忠叔就属于古董仓小叮当,什么都有,三两下还真找出两只碟子来。

  刘涟便从关蜀勋那里接过她带来的大袋子,从里面掏出了点心和水果,齐齐整整分别码好了,拎着它们走到房间一角放下,又点了一束香:“远道而来没带什么好东西,大家尝尝鲜好了。”

  这话刚一落地,古董仓其他人就都感觉到了室内突起一股凉森森的小旋风,呼啸着从里间窜到外间,吹得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有东西出来了!这是第一个浮现在他们脑海中的念头。

  古董仓的人见鬼,都是鬼想让他们看见才看见的。而刘涟见鬼,是鬼不想被看见都不行的。但她一进门实际上也因此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屋里的游魂野鬼还真不少!

  有缺胳膊缺腿的,有身上扎着刀的,有被烧伤的,甚至其中有一个真个躯干被一根钢筋竖着串了起来,就像烤串一样支楞着!

  刘涟一进门,这些就像忠叔他们一样看过来,有的还对她很友善地点头致意,因为她身上的气息令它们都很舒服,有种遇到同类的温和感。

  而现在一见新来的这位‘请客招待’了,屋里所有鬼魂都很兴奋。

  它们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香火可享,甚是凄凉。屋里虽然有贡品,但那都是供奉给关老爷的,它们根本不敢动,只有初一十五在警局范围附近寻一寻零散的纸钞或是残羹冷炙为继。

  所以这一见着‘粮食’,立刻就争先恐后地奔过去享用,也顾不得人世间的礼仪了。人都死了,那玩意儿留着也没用。

  刘涟也曾与这样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打过交道,知道个中凄凉,决定一会儿跟叶圣辉他们说说,叫他们初一十五的时候在屋里也为它们供上一份贡品。

  这样做并不会花他们多少钱,但是却可以用这个来和这些鬼魂们约定,让它们形成古董仓人鬼之间的天然屏障,使阴气侵蚀能够少影响到这些倒霉的警员们,对叶圣辉他们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阿婆,你认不认识一个大约这么高,长得干巴巴的后生仔啊?”屋内静止了大约一刻钟,刘涟突然开口了,正是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看得叶圣辉他们不由汗毛倒竖。

  这儿还有个阿婆呢?他们怎么从没有瞧见过?!这儿有这么多的鬼吗?!

  鬼阿婆嗫嚅着无牙的嘴巴,飘忽的声音便轻而易举地传到了刘涟的耳朵里。

  她说那后生仔是近几个月新来的,却压根不听话不想着好好做鬼总想着回到人世间,最近被一些‘老资格’们惩罚了,正关在仓库里出不来。

  “多谢阿婆。”她点点头,回头看向已经傻了的众人:“我们到证物仓看一看,行吗?“

  已经走到这里来了,当然要做就做到底,叶圣辉立刻答应了,众人只留了梁宝儿在上面看门,其他人都一起带着刘涟去了证物仓。

  如果说证物科只是阴冷了些的话,证物仓库里就算得上冰柜了。刘涟觉得他们夏天买些冰淇凌放在这里都不会化的,实在太冷了!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呼出了淡淡的哈气,可见温度有多低。

  长长的一条走廊,恐怖气氛倒是很浓,但刘涟看得见,这里完全没鬼。

  叶圣辉抖出钥匙开了门,长出一口气才将它推开。屋里屋外一直很安静,无论是他还是关蜀勋亦或是忠叔都松了口气。他们之前一直担心刘涟的到来可能又会带来一些奇异甚至带着可怕的变化呢!

  刘涟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最里面墙角的一个白色身影,它蹲在那里,双手抱头不住地颤抖着,看起来很痛苦很可怜。

  她走过去,沓沓的脚步声吸引了那鬼魂的注意力,因为她是很明确地冲着它走过来的,它这个方向可没有货架!

  在它抬起头的时候,刘涟看清了它的脸。这是一张并不十分狰狞的鬼脸,虽然煞白煞白的,脸上还糊着一些被殴的淤青血迹,但还是可以看出它生前应该是个很清秀的青年。此刻它十分怯懦地看着她,完全看不出是个死于非命怨气横生,有很大杀伤力的厉鬼。甚至与它活着时二十大几青年男子的身份也不太相符。

  它身上的零部件都是很齐全的,但脖子却像是有些不对劲地拗着,看起来像是被狠命殴打打断了颈骨才死了,死了之后才被人肢解……(鬼魂一般都保持着死时那一瞬间的状态)

  有了这个认知,刘涟的眉毛不由得狠狠的皱了起来。得是多恨又多狠,才能将一个大活人这样活活地打死再碎尸?!

  她可以接受恶鬼噬魂,恶妖食人,但却难以接受恶人如此之恶。因为恶鬼恶妖祸害人命乃是其本性如此,而人呢?生而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有人性,可做出这种先凌*虐后打死的事的,决没有人性这种东西!

  光冲着这可怜的家伙这个死法,刘涟都决心这事她管定了!

☆、第103章 ,

  它对刘涟的接近完全没有任何敌意,甚至还能看出一丝怯意来。如果不是身后就是墙壁避无可避了,恐怕它还真的会逃窜开来呢!

  看起来就像是从小受虐待长大的一样,和正常同龄人的表现绝不相同。它的一些行为就像是小动物一样,懂点趋利避害却又很唯唯诺诺,胆子小得出奇,好像有个风吹草动就受惊不已。就好像……好像随时准备挨打似的!

  刘涟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但仍然照着这样地想法,尽量和善地与之套近乎,将姿态放低将声音放柔,希望能够消解它的恐惧和不信任。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终于将戒心放下,尝试着与刘涟交流起来。

  原来,这倒霉的孩子叫做阿峰,没有姓,是非常有标志意义的港人在广私生子。而且他的便宜老豆不是别个,正是那犯了心脏病的纸扎店主罗家华。

  当初罗家华在广东乡下找到了一个可以加工纸扎的小窝点作为上货渠道,出来的东西又便宜又好,他也就长跑这条生产线。

  男人嘛,‘好色有疾’是常理。再加上这人品行又不好,出来的时间久了,也就管不住了。在乡下,他便与阿峰的妈妈相好起来。当时他也没提过自己在香港已经有家有业了,只说自己有什么房产地业,家境好,可以让峰妈过上很好的生活。

  那个时候广东那边还很穷,有个既年轻又多金的香港人追求,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好事。年轻的峰妈也十分单纯,就这样上当受骗,跟了罗家华住到了镇上。而因为贞操观念,又因为怀了阿峰,即便后来知道了罗家华都在撒谎,峰妈也没能离得开这个男人,一条路走到了黑。

  那时候罗家华的日子过得可是很爽,广东香港两个家俩老婆,在哪边都可以过着舒适安逸被伺候的生活,两边还分隔几年接连都给他生下了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妙了!

  那时候他加上倒买倒卖赚钱也多,两头兼顾,对香港这边捂得又严,所以一直没有漏过馅儿。

  也是直到八几年,罗家华在倒卖水货服装的时候被人给连锅端地骗了。几年间这样往来做生意赚来的老底全都被坑了进去,全部身家只剩下最初香港开着的这家纸扎店。当时行情又不好,他在香港的老婆李文玉便催着他放弃这边的生意,让其赶紧回家。

  两个老婆,选谁呢?当然选香港这边掌控着他剩下的财产的这个了!

  罗家华当即就收拾东西跑路回香港了,只留下不多的现金,连道别都没有直接溜了回去。可怜峰妈一个人在广东带着阿峰,她根本无力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

  她跟罗家华之间没有法律关系,甚至没有正式摆过酒,也就不被自己家里人认可。她父母又都已经过世,家里只有一个早已成家的哥哥。

  当初之所以和他们还有来往,也是她兄嫂见罗家华是香港人又有钱才没说什么。现在呢?跑路了。原本可以去做香港人的外甥也变成了黑户拖油瓶。峰妈母子俩在她的兄嫂眼里就变成了必须甩掉的大包袱,自然不会管他们。

  而峰妈自己也没有上过多久的学,初中都没上完就不念了,在家做农活儿。没过几年就又跟了罗家华,当上了家庭妇女,根本没有任何一技之长。

  手头的钱是有一些,但根本不足以支撑多久。房子都还是租的,没了罗家华,他们根本无力支付租金。回乡下?先不说哥嫂那个样子,就算是别室而居,她这带着拖油瓶的未婚妈妈就要被人家戳断脊梁骨了!没有姓没有户籍的阿峰怎么可能能在那种地方长大?还不如离乡背井的好。

  就这样,峰妈只有带着阿峰住进了最便宜最差的租屋,平日里托邻居照看一下孩子,自己出去打好几份工。日夜苦熬,身体都熬坏了才勉强将孩子养到十几岁,自己就油尽灯枯地去了。

  阿峰从那时候起便自己打工过活,因为性格懦弱内向以及户籍的问题,仍然总是被欺负。他那时候就想要到香港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因为当初峰妈并没有怎么在他面前抱怨罗家华的不是,所以他对亲生父亲还是有所希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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