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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我们和离吧_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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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估摸着,再有一刻钟的功夫,西凉的粮草营便要出事了。有了兵力部署图,大唐对西凉了如指掌,大军交战的时候,已有尖锐的小队潜入了西凉的粮草营!想那代战又因动了胎气躺在病榻上,有名号的将军都在眼前的战场,烧了粮草轻而易举。

  而战场上酣战,大唐旗开得胜,士气正旺。西凉士兵大多不知情,只知道是大唐的人害得他们的公主动了胎气,因代战在西凉军队中的声望非常高,所以,西凉群情激奋,也不好对付。一场战斗下来,双方各种损伤,但好在旗鼓相当,以最后西凉那边传来噩耗,薛平贵带着军队匆匆离开为止。大唐乘胜追击,又歼灭了不少西凉士兵。

  那薛平贵回了营帐,已有人将粮草着火之事向代战禀告了,气的那刚刚苏醒的代战差点又要气晕过去,见了薛平贵出现在自己跟前,一抽边上搁置着的长鞭便向着薛平贵劈头盖脸地打来!薛平贵生生挨了一鞭子,然后才一把捏着那带着倒刺的鞭子,任鲜血从掌心一滴滴地滴下来。

  代战见了,冷哼一声,然后将手松开,沉声道:“驸马,你给我说清楚,你长安城的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下的代战不过二十出头,嫁给薛平贵才三年,生性骄纵的她不比原著中十八年后,劝着薛平贵接王宝钏来享福的代战。更何况,原著里的代战实在没什么好争斗的了,薛平贵大半辈子和她一起过,两人还有了子女。而原著里的宝钏便贫瘠寒碜许多。代战不是不怨恨,不是不妒忌,只是对手太弱了,连和她比较都没有资格,既如此,何不接了回来,向天下人,也包括薛平贵,来彰显她代战的宽容大度?

  薛平贵将马鞭一甩,单膝跪下,道:“公主,万望公主以腹中胎儿为重!前事如何,薛平贵自然给你一个交代!”

  代战狠狠一跺脚,道:“你起来!你干嘛跪我?!”

  薛平贵依言起了,那代战便道:“交代?你现在给我什么交代?!三年前你怎么不给我交代清楚?!”

  薛平贵扶着代战到塌子上坐好,自己却是站在一边,道:“三年前……都是薛平贵的错。”

  代战便砸了软枕在毯子上,道:“我明明知道三年前你是被逼着娶了我的!现在好了!你大唐的夫人来找你了!你自管回去好了!你别管我!就抛下我和孩子好了!”

  薛平贵便是欢喜代战这样的天真直率,见她这样,对宝钏的那些愧疚与不明的情愫都抛却了脑后,一个被他强行压下去的念头再度疯狂地冒出来!他将代战紧紧抱在怀里,道:“公主,我怎么会抛下你和孩子?三年前薛平贵身不由己,三年后,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公主你信我。”

  代战吸了吸鼻子,窝在薛平贵的怀里,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薛平贵眸色一沉,想到粮草之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他曾是唐军的一员,他很清楚,唐军不可能知道西凉粮草所在。看代战睡着了,他便出了帅帐。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代战便叫了江海入帐,令心思细腻的江海悄悄地监督薛平贵。今天薛平贵还未来帅帐,江海便派人悄悄地将玉门关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代战,所以刚才代战发了那么大的火并不仅仅是为了粮草的事情。她想起男装的宝钏,得知那相貌绝色,正是男人喜欢的娇滴滴的中原女子,故而即便薛平贵做了保证,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其次,便是西凉王病重,代战令江海把薛平贵和宝钏的事情压下去,不得将此事传到王庭。

  西凉王病重,便代表着王位空悬。虽然西凉王决意将王位传给薛平贵,但这个决定无疑令许多西凉的王族不服气。西凉王的两位王子俱被薛平贵斩杀,然西凉王还有几位嫡亲的侄儿都有资格可以继承西凉王位。如果这个时候消息传了出去,那原本就不服气一个大唐人来统治西凉的王族必定蠢蠢欲动。

  这样一来,薛平贵地位不保,她代战也会失去几乎所有的权力。甚者兴许性命不保。

  却说西凉与大唐各自收兵,用过晚膳之后,苏龙与几名将军商定接下来的事情,宝钏则回了自己的营帐,她心中思量那薛平贵接下来会怎么做。想知道一个人的行为,必须先了解这个人的性子。

  原身了解薛平贵吗?不,她并不了解,否则也不会痴心等他,满以为他若是活着便会千方百计地回到自己的身边,而结果却是苦等十八年,等来了薛平贵另娶她人。所以原身记忆里的那个薛平贵并不靠谱。

  依着宝钏来看,原著中薛平贵回了长安,并不是迫不及待地和原身相认,而是先将原身调戏了一番以测原身是否忠贞,可见薛平贵本身就是个多疑的人。后来斩杀魏虎和王银钏是因为他们之前做贱过他,重用苏龙,册封王金钏诰命,是因他们曾经帮助过他,又见薛平贵是个将个人凌驾于国家之上的人。仔细一想,这人除了武功好一些,运气好一些,实在没什么优点了。

  现在的薛平贵和原著中十八年后的薛平贵不一样。他如今还不是西凉王,看起来也没有完全得到西凉的民心,在面对选择承认了原身是他的妻子的事实便会失去一切,里外不是人的情况下,自私的薛平贵一定会做出另外的选择。其实今天在战场上,薛平贵的表现就能说明这一点。

  另外的选择又会是什么呢?

  原著中收到原身的鸿雁血书,一朝快马匆匆赶回大唐的薛平贵真的是回去接原身享福的?口口声声称着爱原身的人为何会在十八年的时光,几千个日夜里都没想到原身?他真的是接原身去享福的?抑或是……

  宝钏正想着,营帐内的火光一灭,宝钏的身子一紧,嘴巴被人一把捂住,然后身子便被拥入了怀抱。背后贴着一堵肉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宝钏思路一停滞。但听她身后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宝钏,是我,平贵。”

  宝钏的身子便稍稍放松,这让薛平贵卸下了警惕之心,他现在很清楚,怀里的人就是六年没见的妻子王宝钏。薛平贵稍稍松开手,道:“宝钏,我是来带你走的,你切莫发出声音来。惊动了唐军。”

  “……薛郎带我去哪里?”宝钏习过武,所以她知道薛平贵看似放松了捂着她嘴巴的手,实际上那手渐渐下滑,只要猛地一个用力,就可以掐断近在咫尺的脖子。

  “……宝钏愿去哪里?”听到宝钏温婉的声音,薛平贵稍稍犹豫。

  “寒窑虽苦,却是你我的家。薛郎你带宝钏回家好吗?”

  “……好。薛平贵带王宝钏家去。”

  “薛郎啊,你话中有犹豫,西凉国的代战女和驸马一位,你舍得吗?”

  “他们如何能与宝钏你相比。你是我薛平贵的妻,你愿去哪,我便带你去哪。”薛平贵稍稍低下头,贴着宝钏的耳侧低语。若是原身,怕早被薛平贵这情意绵绵的情话和亲昵的举止惹的面红耳赤,自然脑子也想不了别的东西了。但宝钏却知道,薛平贵是最不可能放弃西凉驸马之位的人,须知这驸马还是将来的西凉王。

  薛平贵此次最可能带她去的地方,应该就是西凉的大营。

  多疑的他一定怀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玉门关,将她带回了西凉,肯定还能问出他所认为的阴谋。并且,薛平贵虽然人品不怎么好,行军打战却是能手,今天粮草出事,他一定想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他大概觉得将她带到西凉,到时候灌下蜜来,指不定还能套出话来。

  至于如何对她解释,去的是西凉而不是寒窑,那最简单不过。在薛平贵看来,为了自己不惜和父亲断绝关系的王宝钏还会舍不得离开大唐国土吗?为了自己,她一定什么都愿意做。只要随便敷衍几句,便可以令她死心塌地。而将来要如何处置她,将她放在什么位置,还不是代战说了算,那时候,他还能随便讨好一下代战……

  这一切虽然不过是宝钏自己的推测,但不论如何,她已经没兴趣和他继续演戏了。

  她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只道:“薛郎稍候,待我取了行李,便与你离开。”

  薛平贵蹙眉,道:“不必拿了。”但他确定宝钏和自己离开,已经稍稍松开了手。

  宝钏便道:“要的。一针一线,得之不易。薛郎不知寒窑辛苦……”

  听宝钏又说起寒窑,薛平贵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当然,曾经黄金如土的千金小姐变成斤斤计较的小妇人,薛平贵也难得感到一些触动。故而也不曾阻止了宝钏。哪知宝钏走到了塌子边,忽然扯开嗓子,喊道:“来人那!西凉人来了!西凉人来了!”

  薛平贵大吃一惊,见外头人影绰绰,要走显然是来不及了!于是,眸光一寒,抽出袖中短刀,一个飞身上前,就要用刀子抵上宝钏的脖子,嘴里更是道:“好贱人!你果然与你家人串通了来陷害我!”

  宝钏凄然苦笑道:“薛郎啊,你怎么就不能明白?为妻真是爱你,才不能让你走上这背叛大唐的不忠不义之路!”一面,她两指夹着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薛平贵的昏睡穴。薛平贵哪里能想到王宝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会有这般手段!原本只想挟持了王宝钏好离开,现在却是双目圆瞪,紧接着身子一酥,薛平贵整个人便倒在了宝钏的床榻上!

  苏龙等人携兵器赶来,便看到宝钏趴在薛平贵身边哭,一边哭一边道:“薛郎啊!大丈夫顶天立地,国家大义在前,为妻就是背上恶毒之名,也要劝郎君回头是岸……”

  ☆、第29章 王宝钏(九)

  唐军将薛平贵押将下去,苏龙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宝钏,嘴角抿了抿,大概是不习惯做劝解的工作,他的表情很有几分尴尬,他道:“小妹,薛平贵既是负心之人,你也莫太过悲伤。”

  “让大姐夫见笑了。”宝钏擦了一把眼泪,目光带着淡淡的忧伤,道,“若薛郎看上哪位妹妹,要纳回家中,小妹无不从的。只是,家国大义在前,西凉终究是大唐仇敌,更何况,代战女还是西凉的公主。小妹实是不愿意看着薛郎弥足深陷。想薛郎也并非有意为之,来日必有悔改之心。只望有朝一日见了圣颜,大姐夫为薛郎美言一二,减轻些罪责。小妹先给大姐夫叩谢了!”

  眼瞅着宝钏提了裙摆就要下跪,苏龙赶紧虚扶了她一把。他刚刚进入营帐,看到眼前一幕,想的是那薛平贵将宝钏伤害的太深了,宝钏是为报复他,才将他压制住的。毕竟所有人都认为薛平贵死了,宝钏是凭着一股子信念来千里寻夫的,虽然得知薛平贵没有死,但这样的结果大概比死还令人难受。故而,宝钏今日的心情必然是一波三折,可见一斑。

  可如今听了宝钏一番话,苏龙不得不十分惭愧,宝钏灭夫乃是出于大义,他堂堂七尺男儿心胸竟不如宝钏。当然,在场的人也都有了同样的愧疚,再想到此次大唐和西凉对战,胜负难分,若不是宝钏的一纸兵力部署图,哪里能这么容易地旗开得胜?故而,众人看宝钏的目光又与先时不同。

  “小妹大义,令吾汗颜。”将宝钏扶好后,苏龙叹道,“接下来的事情便由我来办。小妹今日也是累了,早些歇息为好。”

  宝钏又微微福身,道:“大姐夫,小妹还有一事相求。”

  “嗯?”

  “薛郎回来的事情,大姐夫能否暂时封锁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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