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然抬起头，对上秦朗发红的眼睛，忍不住的笑出了眼泪，“朋友？我什么时候想跟你做朋友了？你怎么这么天真，秦朗？”，捏了捏秦朗的脸颊。
此时秦朗真的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了，他连甩开男人的手，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灯光若隐若无，忽暗忽明。他的头顶一暗，此时只剩下无限的绝望。
“把手拿开。”
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秦朗使劲睁开双眼，任他怎么猜测，也万万没有想到贺雪清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秦朗用力再次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确实是贺雪清。
穿着西装的贺雪清跟这舞池的风格格格不入。只见他一把抓住于然的胳膊，冷冷的又重复了一句，“把手拿开。”，依旧贺雪清似的淡定。
昏暗中，眯紧双眼，这个人似乎认识。“你TM是谁？”，于然狠狠甩开了男人的束缚。
只见贺雪清面不改色，也没打算给对方任何回应。他脱掉西装，从容放在了沙发上，接着解开衬衣袖口。还没等于然反应过来，上去就给对方狠狠的一拳。被突然袭击的于然当时就怒了。高大的块头站起来跟贺雪清不差上下。但打架这件事最重要看的是气势。除了技术力量之外，不要命的往死里打，气势上已经赢了一半，抢了先机。贺雪清平时话本来也不算多，打起架来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泛红的眼睛直视对方，只有一个目标，每一拳都是下了狠手。
于然虽然块头大，但是没想到遇上个这么不要命的。
等到有保安过来拉开两人的时候，贺雪清除了领口纽扣被撕开了一点，嘴角有点擦伤。其他地方貌似也没落什么伤。倒是于然身上脸上挂了不少彩，气喘吁吁的看着贺雪清。
贺雪清整理了衣服，靠近于然，阴冷的说道，“别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的人。不想把事情弄大，给我滚。”，人越来越多，于然理亏，给秦朗下了药毕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警方介入，对自己肯定没什么好处。男人看了一眼昏睡在沙发上脸色潮红的秦朗，不甘的情绪写在脸上，恶狠狠的离开了。
二人打架，走了一个，再也没啥看头，围观的群众自然也消停了。
贺雪清看了一眼瘫倒在沙发上的秦朗，从容的穿上西装外套对过来的保安说，“朋友喝多了，接他回家。”
这酒吧的保安也是人精，看到贺雪清从身上下都不是便宜货，而且还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气质，再说刚刚这两个人打架也没造成酒吧什么损失，于是也没有纠结为难对方。
当贺雪清靠近自己的时候，秦朗已经晕的天翻地覆，隐约知道两个人干架了，但是大脑还是不听使唤。“能不能站起来？”，贺雪清问道，秦朗费力的点点头。用力撑起手臂，但是任他鼓足力气，身体不由自主的还是往下坠。秦朗暗自爆了一句粗口，这丢人现眼到家了。
下一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凌空抱起。震惊之余，他使劲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贺雪清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伴随着“他为什么会过来？”这个疑问，秦朗彻底昏睡在贺雪清的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朗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身。
“起来喝点水。”，慢慢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杯子冰凉的质感靠近嘴唇，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秦朗靠着本能大口大口的开始喝水，实在是太渴了。
整整喝完一大杯水，这才恢复了一些精神。
这时才看清旁边身穿睡袍，打湿头发的人是贺雪清。心里有些震惊，因为男人与之前上班时的感觉相差太远了。上班的时候贺雪清给人的感觉严肃冷静，强大又有能力，一贯都是一丝不苟的做事风格。但此时男人穿着淡灰色的浴袍，刚洗过的发丝柔软顺滑，连带着眼神也温柔了几分，慵懒的姿态坐在床边。
秦朗咽了咽口水，打量了一下环境，显然不是酒店也不是他自己的小窝。
“这是我家。”，仿佛能看穿秦朗的念头。
呆楞的人慢慢点点头。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秦朗觉得自己这好运的时间也忒短了。
“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今晚的事情吧。”
秦朗看着贺雪清坐到了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翘起了腿，右手轻轻放下杯子，那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高不可攀。
只听贺雪清继续说道，“你不是讨厌同性恋吗，难道你的小雷达失灵了？没探测到你的老客户对你有所企图。”，接着男人冷冷的一笑，不屑的挑了挑眉，“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来对付你？”
羞辱感充斥了秦朗的内心。
听完之后他低下头，想起今晚的事，心情有几份沉重。
坐在床上，接着自暴自弃般用力的揉了揉脑袋，耷拉着肩膀，断断续续地说，“我也不知道他对我，对我有那样的想法。虽然大学时期跟他也不熟，但毕竟是同学。如果，如果知道，是这样的，打死我也不做他的生意了。”
贺雪清坐在沙发上，垂下来的刘海，隐约遮挡住他在审视秦朗的眼睛，“如果知道？呵，那你实在太没眼力了。一个零售客户，一个月之内在你这里连续买下六，七颗钻石，你难道觉得正常？”
秦康抿紧嘴巴，当初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实在太想把这份工作做好，太想把业绩做上去，不想让Jason看不起，还有他实在太想向贺雪清证明自己的能力了。
贺雪清冷冰冰的继续说道，“为什么麻烦总在你身边？在想努力做事情之前，可不可以先把自己整理好。我不想一天到晚在你身后帮你擦屁股。”
这几句话落得比较狠，贺雪清也觉得自己的怒气来的有点反常，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按理说，就算是再能干再得意的下属，他也不会过多干涉对方的私事。更别提今天晚上会跟客户吃饭吃了一半，突然开着车跑去酒吧街附近“转悠”了。
“对不起，我不会再这么傻逼了。”，秦朗淡淡的回答，没有丝毫的反驳。但越是这样，贺雪清听到之后越是毫无缘由的觉得烦躁，就像自己狠狠发力的一拳打在了柔软的棉花上。
不想再呆下去了，贺雪清起身关了壁灯，朝门口走去。
“谢谢你，贺总。”，第二次了，秦朗心想。
贺雪清脚步一滞，留下一句，“今晚就在这休息吧。”，关上房门便离开了。
黑暗中，秦朗依旧坐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浑身上下都感到寒冷。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在毫无预兆下被人下了药，他绝壁要弄死于然。因为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男孩了。
贺雪清关上房门，觉得自己今天的话说重了。
他平时的冷静从容，在秦朗面前全部荡然无存，连装都装不下去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贺雪清也没开灯，看着落地窗外的城景。他回想起秦朗毫无防备痛苦的样子，那么干净的一张白纸，好像老天就是在考验他一样，一次次的试探着底线。
秦朗的底线。
还有他贺雪清的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
越是想珍惜，越是难以珍惜。
第9章 互相伤害啊
一晚上糊糊涂涂的梦，颠三倒四。
脑海中一会浮现的是于然的冷笑，一会是何太太不屑的眼神，到了最后，他甚至梦到，在电梯里，那个陌生男人把他逼到角落的，逼迫他用双手做着肮脏龌龊的事。
猛的惊醒，再也忍不住了。秦朗捂着嘴打开房门，冲出客厅匆忙的开始找洗手间。试着打开第二个门，看到坐厕，实在忍不住了，吐的歇斯底里。
当房门被人打开的时候，贺雪清就醒了，看看时间早上5点多，接着就听到惨烈的呕吐声。
“秦朗？”，贺雪清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大早就这么折腾。但看到秦朗痛苦的样子，光着膀子，起床气特大的贺雪清也硬生生忍住了。“你没事吧？”，只见秦朗趴在地上，背对着他无力的摇了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