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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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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三天,陶临沅都在重龄院陪着叫叫,寸步不离。

  陆氏的丫鬟好几次求见陶临沅,却没有一次见得到。这回若再不把话递到,陆氏肯定会饶不了她,想到这儿,素弦苦苦哀求:“婢子有话跟大爷禀告,求各位姐姐让我进去……事关重大,委实耽误不得……”

  金荷环膝冷睨,就是不放她进去,“什么事?你倒是说说。”

  陶嫤身边除了玉茗、白蕊两个大丫鬟外,还有金荷、霜月、秋空、寒光等几个常在跟前伺候的丫鬟。她们事先得到过陶嫤指示,只要是陆氏身边儿的人,一律不能放进来,是以无论这个素弦说什么,她们都不打算放行。

  金荷是个泼辣性子,横眉竖目,语气冰冷,一看便不好说话。

  素弦转而向一旁的秋空求助,她看着比金荷温和多了,“是我们夫人前几天落水后……”

  秋空一笑,“哪个夫人?这儿只有一个大夫人,目下正在陪着我们姑娘。”

  她似乎求错人了,素弦咬一咬牙,“是陆氏,她小产了。”

  陆氏对待下人阴晴不定,时而柔声细语,时而刻薄刁钻,正因此她连一个心腹丫鬟都没有。素弦作为她身边唯一一个亲近的丫鬟,对她并不多忠心,只是别无选择罢了。

  加上陆氏刚小产,这两天情绪阴沉,动辄对她又骂又罚,她早已积郁在心。

  闻言两人总算露出诧异,秋空若有似无地朝杳杳院方向睇去一眼,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小产了?可是怎么没听说她有过身孕,大爷知道这事么?”

  素弦摇头,“并不知道,是陆氏小产之后,才诊出她已有一个多月身孕。”

  秋空想了想,让她在此处等着,“我进去问一问大爷的意思。”

  说罢踅身往正室走,金荷让其余人看着素弦,三两步跟上她的脚步,对她的举动分外不解:“姑娘不是说了叫我们什么都别管,你这是为什么?”

  秋空停步,笑她脑子一根筋,“我答应了帮她通传,可没答应会据实以报。”

  金荷没听懂,“别跟我拐弯抹角的,你就直说。”

  真是个榆木疙瘩,难怪姑娘什么事都不爱吩咐她,除了脸长得吓人一些,估计也就没什么优点了。她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末了问道:“陆氏小产,你以为大爷不会怀疑姑娘吗?”

  经她提点,金荷恍然大悟,“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达成一致,快走几步来到正室,没等看清里头光景便跪倒在屏风后面,愤愤道:“请大爷为我们姑娘做主!”

  陶嫤正卧在榻上喝药,闻声手一抖险些洒出药汁,陶靖正好也在,眼疾手快地替她扶稳了药碗。

  陶临沅面色不豫,偏头往外面看去,“何事吵吵闹闹?你们姑娘现在要静养,都安静些。”

  “是……是陆氏那边来人了。”秋空声音颤抖,透过紫檀十二扇喜鹊登枝屏风传来。

  *

  这是哪一出?

  陶嫤蹙眉,低头继续喝药,心思却已千回百转。她嘱咐过无论陆氏有什么事,都不得传入院里来,可是秋空金荷竟然自作主张?

  这两人都跟在她身边好几年了,加上上一世的记忆,陶嫤知道她们对自己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害自己,是以才能如此淡定。药汁腥苦,她忍不住咋舌,陶靖适时递来一颗蜜饯,“快吃。”

  她张口咬住,顿时满嘴甜香,好整以暇地朝她俩看去。

  陶临沅一直没来得及调查落水一事,更没工夫到陆氏那儿去,目下听到她的人来,竟是有些不耐烦,“来做什么?”

  隔着一道屏风说话始终不方便,他便让两人到内室来,让她们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秋空惊魂未定,连说话都不大利索:“陆、陆氏说姑娘把她的孩子害没了……”

  陶临沅一顿,“什么孩子?”

  “据说陆氏已有一个多月身孕,因为那天落水所以小产了。她一口咬定是姑娘所害,还说一定要讨个说法……”说完打了个哆嗦,在地上重重磕头,“大爷明鉴,那天婢子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陆氏推了姑娘一把,接着自己没站稳才落入水中……怎么能说是姑娘害她!”

  府里没人发现陆氏怀有身孕,更没请郎中诊断过,陶嫤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又怎么可能因此害她?

  陶临沅从震惊中回神,心情复杂,“她为何这么说?”

  “婢子也不知。”金荷又道:“那天陆氏落水之后,玉茗受了姑娘命令下水救她,立即把她送回了杳杳院,大爷可问一问她当时的丫鬟。若真要害她,又岂会做到这个地步?”

  陶临沅沉默许久,扭头看向喝药的小姑娘,她黑黢黢的双眸澄净清澈,迷惑而无助地问,“阿爹,是我害她小产了吗?”

  小鹿般水润无辜的大眼,彻底打消了陶临沅仅有的一点疑虑,他的女儿怎么会做那种事。想到陆氏方才那一番话,他虽心疼她小产,但到底不满她的无理取闹,“不是你的错,你好好休息,阿爹去看一看就回来。”

  陶嫤放下药碗,“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陆氏好像误会我了。”

  陶临沅怎舍得让她下床,按着她肩膀对陶靖道:“照顾好你阿妹,别让她到外头受凉。”

  陶靖颔首,不必说他也会照顾叫叫。

  *

  喝过药后陶嫤谎称困了,让陶靖回去,说着便钻进被窝闭上眼睛睡觉。

  陶靖在边上站了一会儿才离去。

  他刚走没多久,陶嫤便从床上坐起,唤来金荷秋空两人,板着脸质问:“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那套说辞是谁教的?”

  两人对视一眼,秋空上前请罪:“是婢子的主意,没经姑娘允许擅自做主,请姑娘责罚。”

  陶嫤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两靥粉嫩,黛眉连娟,一颦一嗔之间娇丽十足。她屈膝而坐,下巴枕着膝盖,“阿爹去问之后,你们就不怕他发现什么?”

  秋空抬眸,斟酌一番用词道:“依照大爷对姑娘的疼爱,断然不会提起重龄院。而陆氏才小产,又因此毁了容,一定对您怀恨在心,不可能无动于衷,只要她稍微提起您,大爷便会对方才的话深信不疑,起码不会再怀疑到您头上。”

  陶嫤听得饶有趣味,有些对她刮目相看,“那你让阿爹询问当时在场的丫鬟,万一她说了什么呢?比如将军故意抓破她的脸,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说是我指使的?”

  秋空微微一笑,“陆氏不得人心,那个丫鬟只要稍微给点好处,她就是姑娘您这边的人。这点婢子已经打点完毕,您无需费心。将军再小也是猎豹,生性难驯,伤人是不可避免的事。何况当时的情况,确实是陆氏推您入水的。”

  原来她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丫鬟,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呢?

  陶嫤扑哧一笑,粉腮微红,如冬雪般洁白无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秋空一怔,旋即摇头:“姑娘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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