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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_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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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光线本来就暗,他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让她莫名有些心慌。丫鬟也不知道去哪了,一个人都没有,按理说不应该让江衡一个人留在这里,但是巧得很,她们竟然一个都不在。

她不是在亭子里睡觉么?怎么一睁眼就在房间了,而且江衡也在,是他把她送回来的?

江衡恢复镇静,在床前的杌子上坐下,“你脸上有脏东西,我替你擦掉了。”

陶嫤下意识摸了摸,将信将疑地哦了声,猛然间想起前院还有宴席,慌忙下床穿鞋,“魏王舅舅怎么不叫我,我睡到现在,前院的人怎么办?”

丫鬟不在,她只好亲自动手,慌忙套上丝鞋便往外走。

就算她不喜欢听戏,也得给人一点面子,这么毕竟人家是来给她庆生的,她平白无故消失恁久,委实不够礼数。正要过去,江衡唤住她,“不必着急,本王已经让他们都回去了。你收拾一番,我们去后院湖心亭用膳。”

闻言陶嫤坐回床上,呆愣愣地看向江衡:“为何要去湖心亭?”

江衡一笑,“你的生辰尚未过完,难道打算睡过去?”

一定是睡迷糊了,连这都忘了。她扬声唤来白蕊玉茗,本以为她俩不再,没想到很快便进来了,“姑娘。”

既然如此,为何独留她和江衡在房间?

陶嫤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深究,让江衡走到屋外,她重新换了身衣服。坐在镜奁前梳妆时,白蕊抿了抿她的鬓发,压低嗓音道:“姑娘知道今天出了什么事么?”

看她神神秘秘的,不知要说什么。陶嫤透过铜镜看她,不大感兴趣:“什么事?”

这事儿早就在王府传开了,底下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恐怕不只是魏王府,松州有头有脸的人家约莫都知道了,她惋惜地叹一口气,娓娓道来:“姑娘有所不知,在您睡着的这段时间,后院出了大事。”

说 罢见陶嫤没什么反应,便不再卖关子,实话实说:“您在亭子里睡着了,魏王不放心便把您送了回去。谁知道那秦慕慕一路跟着王爷,被王爷当成了歹人,险些取了 她的性命。非但如此,那秦慕慕还以此要挟王爷,要让王爷纳她为侧妃……她也不想想,王爷是何等人,能受她摆布么?这不才半天时间,她便声名狼藉了。”

这半天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真睡得不是时候,陶嫤有些遗憾,否则便能看到一出好戏了。其实她不知道,若她没睡着,便没有这出戏的开端,自然也不会引发后面一连串的事。

垂鬟分肖髻梳好之后,陶嫤望着镜子里的人道:“她那一家人,都是不自量力的主。想着不该想的,总有一天会受到教训的。”

白蕊听罢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嘛,如今报应到头上了,谁还敢上秦府提亲?恐怕秦慕慕这辈子都说不上好亲事了,要么在家熬成老姑娘,要么随便找人嫁人,家境肯定是不怎么好的。

*

到了湖心亭,湖上结了薄薄一层冰。这种冰不坚硬不牢固,不像长安,一群人在上面行走都没问题。

丫鬟鱼贯上前,端上来十几道菜色。天色将暗,几个丫鬟在亭子四周挑起灯笼,昏昏沉沉的烛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色,一切都显得柔和起来。傍晚的风有些凉,江衡便让人竖起屏风,周围升火炉,一时间暖和不少。

陶嫤乌溜溜的大眼在昏暗中格外明亮,她嫣然一笑,“别人都送我礼物了,魏王舅舅还没送我呢。”

桌上有时令新鲜的蒸蟹,却没有醉虾。自打上回之后,江衡一直没让人上过这道菜,小姑娘太容易喝醉,还是少碰酒为妙。

江衡弯唇:“等你回长安那一日,我再命人拿给你。”

他这么说,无疑勾起陶嫤的好奇之心,到底是什么呢?为何现在不能说?她对面前摆的菜肴都没意思了,一心想问出个结果,“到底是什么?”

偏偏他打定主意不说,她威逼利诱都没有用,最后挫败地哼一声,“你是不是没有准备,所以才骗我的?”

江衡一滞,“当然不是。”

这个礼物他让人准备了很久,一直到昨天才做出来,为了看住她,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可惜陶嫤这么认定了,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信,否则为什么不拿出来?心里憋着一口气,见他在剥蟹壳,气呼呼地探过身,把他剥出来的蟹肉一口吃掉,“魏王舅舅没给我准备礼物,今晚就替我剥蟹肉吃吧。”

她以为这是惩罚,其实对于江衡来说,再好不过。

江衡擒着笑,挑出里面的蟹黄喂她,“姑娘家少吃一些为好。”

蟹性寒,姑娘家不宜多吃,忘了是谁告诉他的,总之一直记在心上。陶嫤才吃了一口,疑惑地问了句:“为什么?”

长安水产不多,很少有机会吃蒸蟹。再加上上辈子殷岁晴去世得早,没人跟她说过,她自然不知道。这句话问得江衡无法回答,让他教一个小姑娘这些,似乎有点不妥……要怎么这跟女子的月信有关,他若是说了,她会怎么看他?

江衡想了想道:“螃蟹性寒,对女子身体不好。”

陶嫤若有所思地哦一声,“那我少吃一点。”

她初潮来得比别人晚,一般姑娘十二三就来了,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是十五岁时来的。不早不晚,就在及笄那一日。大约是跟身体有关,所以她一直不着急,毕竟早有心理准备。

江衡这么一说,她顿时懂了,犀利地问:“魏王舅舅怎么知道的?”

江衡剔除蟹黄,剜出里面的蟹肉喂到她嘴里,“赵斌告诉我的。”

她哦一声,张嘴吃掉,樱唇一张一合,慢悠悠地嚼着:“赵斌懂得真多。”

不一会儿便把一只蟹吃得干干净净,再要吃时,江衡却不同意。她尚未吃饱,这点东西哪能填饱肚子,存心要为难他,于是指着桌上的红焖大虾道:“我还要吃这个,要吃很多很多。”

没了醉虾,厨子便改做焖虾,味道一样好。

今天是她生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江衡没有让人帮忙,一只只地剥给她吃。陶嫤很实在,他剥一只她便吃一只,吃了一小半,江衡道:“够了,再吃会吃坏肚子。”

一壁说一壁把剥好的那只送入自己口中,陶嫤还没饱,当然不乐意,起身便朝他扑去,“不要!”

她握着他的手腕,抢在他之前吃到口中,得意洋洋地嚼了嚼,“都是我的。”

嚼完之后一看,才发觉他们之间离得如此近,近得只要她一动,便能碰到江衡的双唇。尤其她整个身子都撞进他的怀里,这姿势过于暧昧,连她这么迟钝都察觉了,更何况江衡?

周围的丫鬟不敢出声,齐齐低下头去,权当什么都没看到。

陶嫤翕了翕唇,试图离开他,“我、我就是想吃虾……”

都什么时候了,还满脑子想着吃。

江衡哑然失笑,扣着她的腰肢不让她动,“好吃么?”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江衡抬手拭了拭她的嘴角,低声道:“多大的人了,还能吃到嘴巴上。”

不知为何,陶嫤心跳得有些不正常,脸上也跟着一红,抿唇飞快地逃离他的怀抱,端坐在一旁规规矩矩道:“多谢魏王舅舅,我以后会注意的。”

江衡侧目,静静地凝睇她,旋即一笑,并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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