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_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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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镜见状,手指“哗”的抓住铁网,挣扎着向君临越挪动身子,却被连于树上的大网阻拦。情急之下,他只得大喊道:“君盟主!不要过去!”

  君临越只是疯狂地笑着,一手向龙云剑抓去,一手指向海镜,“海镜,你怕了么?怕我拿到龙吟剑,威震四方,盖过你的名声,盖过海澜庄的名声么!你这……”

  “这”字方一出口,他的声音便突地顿住,喉中发出咕咕声响,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那布满血丝的眼中,瞳孔慢慢移动,最终望向了自己身前,望向了付襄轻蔑的脸,望向了插入自己喉间的龙云剑。

  见君临越翕动着唇,面容痛苦地皱为一团,付襄厌恶地一撇嘴,“丧家犬的哀嚎我早就听够了,现在你已没有任何用处,就用你的尸体为我们铺平道路吧!”

  说罢,付襄飞出一脚,踢上君临越胸膛,竟将他踹飞数尺。

  但闻“砰”的一响,君临越撞于一棵大树之上,扑通坠地,染了一地鲜血。他眼瞳渐渐翻白,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在了自己的野心与欲望中。

  “没用的棋子马上便抛弃,这还真符合你们的作风。”海镜眯了眯眼,冷冷盯着付襄。

  “那是自然,没用的棋子若是不舍弃,只会徒生麻烦。”付襄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他信步来到君临越尸体边,长剑一转,便“扑”的刺入君临越后背,满面笑容望向海镜,“说起来,还得多谢你替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呢。”

  海镜冷笑一声,“你又想故技重施,将一切嫁祸给我么?”

  付襄手指轻抚过龙云剑剑柄之上的盘龙,一步步来到海镜身边,蹲下身子,“比武大会第一天,所有人便知道了这柄剑是你的东西,当那些正派人士见到这番光景时会做何联想?嗯……一定是君临越打算擒住笑面贼以重振声名,却被你狠心夺去性命。而我,便是那个将你捉住的人,待到那时,我还怕不能得到你?”

  他几乎是用气息吐出这段话,由于距离极近,每一次吐息都直扑海镜面颊,随着他上挑的语调而显得尤为猥琐。

  海镜稍稍一退,颓然一叹,“洛清清与司马悟逃走那日,我早就该想到你的身份不会简单,你们三人当初同时潜入幻龙帮,便是为了利用蟠龙镇距丰夜庄极近的优势假饰两角吧?若我没有猜错,洛清清就是另一个笑面贼,对吗?”

  “不错,趁夜带走小孩的是她,而不是我。你知道,人们面对一个亲切的女人时,总是会放下戒心的。”付襄道。

  “海澜庄出事那夜,那个从海澜庄逃至客栈的黑影就是你吧?此后为了拖住我的脚步,还在我寻找相悦时故意拉我搭话。我与相悦搜查丰夜庄时,也是你将我们锁于密室中,随后假装突然出现,打断了我们的搜查,将我们带往幻龙帮。而在船上,你听见了我与相悦谈论柳馨,知道她是从洛清清手中逃脱的女孩,才派了赤梵对她下手。”

  听着海镜的话语,付襄始终微微颔首。最后,他得意地笑起来,“你说得都没错,我也是在作为付襄之时才发现,你对其他人的态度总是温和客气。”

  说着,他忽的探手穿过铁网,一把拧住海镜领口,笑容渐渐化为怨恨,“所以我才更加不快,为什么你能对所有人笑颜相待,却唯独对我冷冷淡淡?!我从那时便发誓,一定要让如此傲慢的你跪在我脚下,成为我的东西!”

  海镜听了仍是不愠不恼,只是嗤笑道:“这么一点小事都无法承受?你的心胸也太狭隘了些。”

  付襄猛地放开他,起身大怒,“我身为朱莲岛掌管奴隶的头领,想要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从未有人像你一般拒绝过我!我不能容忍有你这样的例外存在!”

  海镜望着他疯狂的脸,理了理衣领,无奈摇首,“你果真是疯了,看来与你已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闻言,付襄不觉恨恨咬牙。见海镜暗中向后方瞥去,他霍的大笑起来,“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你早已让风相悦带人跟着我们前来!只可惜,他们不会现身了,因为我们比起风相悦更快一步,已设法将他堵在了途中!”

  到此时,海镜面上虽仍冷静如故,心头却终是掀起狂澜阵阵,后背有了细细冷汗。他当即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思考对策,忽听得草丛一阵响动,扭头一看,竟是邢无双带了二十余名大汉走出,立于海镜身前。

  

  

  ☆、第148章 螳螂捕蝉遇黄雀(2)

  那些大汉俱是江湖人士打扮,挎刀带剑,眼神凶恶,但海镜已知他们必是朱莲岛之人。

  邢无双见海镜转着眼珠,打量着眼前光景,不觉笑道:“你别再白费功夫了,那日与君临越的谈话本就是我故意让你们听见,故意将君临越与你们都引上钩。你此前虽设计逼走了洛清清与司马悟,让幻龙帮、青凤门和天法寺一一脱离我们的掌控,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我的圈套,这场较量,是我赢了!”

  海镜脸色一沉,嘴角却勾起微笑,“呵,看来你对自己的计谋相当自信呐?可是,事情并未发展到最后,谁胜谁负尚未成定论,千万别掉以轻心。”

  “到现在你还要逞口舌之快?你已没有任何可以对付我的办法了!”邢无双目露阴光,将手一招,那二十余名大汉便抽刀扑上,“你自负武艺颇高,那就试试能否敌过朱莲岛培养的死士吧!”

  那些大汉身形如雷,只一瞬便掠至海镜身前。把把钢刀高举砍下,犹如能够劈开山石的闪电般惊天动地,足见其功力高强。

  迎着凛凛罡风,海镜额角有了一滴汗珠,紧握住拳,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而今自己并非如邢无双所说一般穷途末路,办法尚有一个,只是需要放弃一切抵抗,赌一赌自己的运气,以及那人的真心。

  思及如此,海镜紧握的双手始终没有抬起,似是打算正面接下所有攻击。然而下一刻,叮叮当当一阵鸣响便在耳畔响起,两道黑色身影如飞叶降下,倏然落至海镜身前,挡住了所有攻击。

  看着眼前飘扬的黑色衣袂,以及其上镶绣的金色飞龙,海镜紧绷的面上终于绽开笑容,这次孤注一掷的赌博,看来已获胜利。

  邢无双与付襄皆是大吃一惊,定睛一看,两名来者一人以黑纱蒙面,披了件宽大的狐皮大氅,后背佝偻,如一团黑云伫立在地。另一人杏眼香腮,身着黑色丝袍,胸部至纤腰盘绕一条金色龙纹,将玲珑身材凸显无遗,锁骨间还有着一道朱莲刺青。

  “莫兄,广泽,能得你二人相救,海镜真是受宠若惊,在此先谢过了。”海镜笑眯眯瞧着二人,在后方拱了拱手,也不管他们究竟能否看见。

  广泽美目中只余凛然战意,两把弯刀一动,震开架于其上的数把钢刀,“别误会,我会救你只是听从主人的命令,你的死活与我并无半点关系。”

  莫扉也转动着阴气森然的眼珠,用艰涩沙哑的声音道:“我也只是为了还你当日鼓励之恩,此后若无主人命令,你的生死我再不关心。”

  海镜笑了笑,“如此说来,你们的主人就在附近?”

  而不待莫扉与广泽回答,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便自一旁传来,“不错,本王看了这么多天戏,早已腻味了,故而出来活动活动,顺便看看有没有猎物可抓。”

  邢无双与付襄不约而同循声望去,便见一名头戴金冠,身着缃黄长衫的男子立于不远处,忍不住惊声呼道:“你是……承王穆向天!”

  穆向天手指始终抚摸着指上碧玺戒指,一派悠然自得模样,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听二人如此高呼,他微微扭了扭脖颈,玩味一笑,“竟然直呼本王名讳,胆量真不小。广泽,莫扉,马上把周围的杂鱼解决,本王还有话与这二人慢慢说。”

  他的声音虽带着笑意,却如寒风霜雪般,让邢无双和付襄背脊一凉。那二十余名死士面对二人,未有丝毫退缩,钢刀一展便扑了上前。

  莫扉见状,双臂一展,狐皮大氅便如羽翼舒展,霍然大开。其下窜出两只木制傀儡,皆是面无五官,手为利刃。只见那傀儡凌空一纵,手臂“咯咯”转动,四刃刀光便自上方落下,草地上霎时溅了串串鲜血。

  不过刹那,地上已多了四具尸体,每一具均是由头颅至胸膛现出一道长长血痕,死未瞑目。

  广泽身形一动,衣袍犹如灵蛇摆尾,双刃在空中划出两道银亮弧线,斩过近身之人喉间。

  待身前敌人倒下,广泽忽见另有三人直奔穆向天而去,立即蹬足而起,如疾风般掠至一人身后,双臂在其颈间一环一斩,又左右出招,弯刀钩住另二人脖子,向内一缩,两颗头颅便猝然掉落。

  四下树木与地面霎时染了鲜血淋漓,穆向天瞧着这番光景,眼皮都未动一下,显已是极为习惯。

  邢无双与付襄骇得面色一白,转身欲逃,不防丛中飞出数道钩绳,打上二人腰间,绳索顺势缠上,让二人陆续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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