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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_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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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有一个妻子,叫慧晖,是个尼姑。”

  陶惜年惊讶道:“这北边修佛之人竟然能娶妻?”

  “不多,但也称不上稀奇。听说在魏西边陲,和尚娶妻称得上常见。”

  “如此看来,咱们圣上的确比一般僧人更虔诚更自律。”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慢慢往回走,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阿柏的表情也很凝重,因为他刚刚真的犯了一个大错,回去之后陶惜年说不得要罚他给那头臭驴洗澡。

  待到快回到客栈,陶惜年忽然提醒道:“陆兄,你要买什么,可别忘了。”

  陆禹这才回过神,看了手中的篮子,挠了挠原本便有些乱的头发,道:“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

  陶惜年:“……”

  过了一阵,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陶惜年去了集市。陶惜年见他买了半斤红枣少量水果,便知道陆禹是已经在修辟谷了,只是还不能完全断饮食,因此要少量服食红枣与水果。

  辟谷他是不会辟谷的,好吃的那么多,辟谷干什么?

  陶惜年也买了做饭需要的菜,买了新鲜水果和糕点,阿柏拎在手里,跟在他们身后。

  陆禹主动道:“陶兄,能去你那儿坐坐吗?”

  陶惜年呵呵一笑:“陆兄想去,我岂有不欢迎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陶潜也陶侃有些亲缘关系。文里设定陶惜年是陶侃后人,陶潜便是他本家了。顺便说一句,渊明大大在魏晋时期只是以隐居出名的,他的传记写在隐逸传里,就很能说明这一点了。后世有两个人非常推崇他,一个是萧统,一个是苏轼。萧统那时候,喜欢陶潜的人还不多。苏轼强推之后,学陶的人就多了。

  ☆、第024章 狂人

  一行人回到陶惜年租住的小院,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院中生了一棵高大的李树,遮蔽了阳光,十分凉爽,有住房两间,厨房茅厕样样俱全。

  陆禹感慨道:“此处离我住的客栈很近,但清静不少,房子也不错。”

  “进来坐。”陶惜年给陆禹拿了垫子,两人围坐在桌前。阿柏忙忙碌碌地进了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陶惜年将买的点心和洗好的水果放在桌上,心想不管陆禹吃不吃,待客的果品点心是不能少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点心他才吃了两块,整个盘子便空了。

  陆禹羞赧道:“有些饿了……”

  陶惜年笑呵呵道:“饿了便多吃些,阿柏的饭快做好了。”

  待到饭菜上桌,陶惜年就彻底震惊了。原以为在修辟谷不用吃多少东西的陆禹,吃得比他和阿柏加起来还多。

  阿柏看了快要空掉的饭锅一眼,问:“师父,要再煮点饭吗?”

  陶惜年连忙让他去煮,又吩咐道:“再加两个菜!”

  陆禹风卷残云一阵,意识到自己吃得太多,羞愧地挠了挠头,道:“对不住啊陶兄,一看到吃的我就……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陶惜年:“……”

  陆禹解释道:“我许久之前便在修辟谷,但辟谷没辟好,反而修成了一副怪样子。我饱食一顿,可以好些日子不吃东西,但一吃就得将这几日没吃的全给补回来。冀州吃食不大合口味,我便打算吃点红枣水果接着辟谷,结果一到你这儿,见了这许多吃食,便忍不住了……”

  “这真是极好的啊,听说西北沙漠中有骆驼,一日饱食便足以供多日穿行沙漠所需。陆兄若是遇上类似吃不上饭喝不着水的情形,想必也能撑下来了。”陶惜年笑呵呵道。

  话音刚落,阿柏的菜就上来了,陆禹依旧风卷残云,没有半分要饱的模样。

  陶惜年也不管他,自己先吃饱再说,等他放下碗筷,陆禹已经将所有能吃的东西全吃下肚。末了,他心满意足地擦擦嘴,问:“陶兄,明日还能上你这儿蹭顿饭么?我出米和菜,就是要麻烦阿柏小兄弟了。”

  “自然是行的,陆兄不必客气,这点米和菜我还是请得起的。”

  “哎,这个不行,我的饭量可不比一般。”

  如此,陶惜年也就不再推辞了。若真让他日日请陆禹吃饭,陆禹几天就能吃光他们一个月的饭钱。

  六月初,陆陆续续有道人来了冀州。虽然来得不多,但几乎都是各道派或者道观的代表。

  比如说陆禹,他事实上是代表南天师正宗一派前来一看的。但南梁茅山宗一派,陶惜年倒是没见人来。或许是陶真人早将道派之事置之度外,没兴趣派人前来一探究竟。又或许是茅山宗一派居于深山,根本就没收到消息也未可知。

  他还发现,前来的道人大多并非本门派法术最高强的弟子。就陆禹来说,虽然不清楚他实力如何,但听他的说法,他并非首席弟子,只排在中位。

  在这些道人中,陶惜年又结识了一人,名唤寇怀,道号凌霄,自平成而来,是北天师正宗一派,因收到布告,想过来一看究竟,便独自来了冀州。他身形高大,常穿一身玄色道袍,头戴羽冠,一脸正气,很有兄长架势。一问之下,果然是平城某个大道观里的大师兄。

  陶惜年遇见的这些人里,目前只有寇怀与陆禹一个北天师正宗,一个南天师正宗,出自大门派,其余的多是些小道观里的修道者,所修道术庞杂,与他的情形差不离多。看来各门派对这冀州道法大会都心存疑虑,虽有些兴趣,但并不愿意冒险派出最优秀的人才。

  陶惜年的某些心思也落了空,他原先想见识各大道派最强修道之人的道术,此番恐怕是见识不到了。只能期待一下寇怀和陆禹,以及剩下的道人里有没有修旁门左道但非常厉害的。

  前来冀州的众道人都觉得事有蹊跷,其中有几人了解情况便果断回了,剩下的道人不足三十。他们一直等到六月初四,陆陆续续等来了几个道友,没等到通知道法大会的人,冀州城里倒出了一桩怪事。

  那日一早,几个发了狂症的人在街头胡跑乱闯,六亲不认,还犯下了人命。陶惜年眼皮跳了跳,只觉得这情形有些熟悉,跟那崔郎君有几分相似。他与陆禹及、寇怀合力抓了一人,往他额上探去,魂魄却未曾丢,完好无损。

  这就奇了。

  就在陶惜年思索之时,陆禹查看了那人的眼睑、舌头、并把了脉,道:“有些像服了五石散,却又并非五石散,是比这五石散药效强很多,能令人发狂的药。”

  “能解么?”寇怀问。

  陆禹摇摇头,道:“不行,要拿到药方才行。在此之前,只能喝点清神的药试试。”

  如此一阵折腾,他们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将这些发狂的人绑起来送回去,令他家人看管,半点办法也无。

  又过了一日,街上狂人越来越多,官府不得不出来处理,但依旧束手无策,只能派巡逻小兵将人抓了,送回家里捆着了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陶惜年征求了陆禹和寇怀两人的意见,三人一同前往附近一户发了狂症的人家。

  那家人正住在陶惜年租住的宅子附近,只隔了一条街。他们三人敲了门,说清来意,那前来应门的妇人便让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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