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景炎君的目光都定在图兰的身上,望着那白皙身体上的红痕,景炎君才真切的感受到,这个人已经属于他,被打上他的烙印了。
将这具毫无意识的身体搂入怀中……还是太瘦了,抱起来都没有感觉,得好好补补才是……说起来,他居然对他说了“我想……”原以为他不肯的话,就算用强今晚也要得到,可他居然亲口说了出来……是醉酒后迷迷糊糊把自己当成了心上人申屠羯了吗?可图兰叫了他的名字……
景炎君再怎么费心也猜不透的,因为图兰自己还没有面对自己的真心,其实他想要的,只是能陪在他身边这么简单,仅此而已,即使从小被捧在掌心娇生惯养,可他还是个需要安全感的人,二八之年,十六岁,他还只是个孩子。
图兰头痛难忍,躺在榻上叫了几声,景炎君立刻清醒过来,去抚那微热的额头:“怎么了,头痛?都叫你别喝那么多酒了。”
“疼……好疼,下面也是……”图兰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原来只是梦呓,但应该是实话吧。景炎君掀开被子看了看,果然那处有些红肿,不由得一阵心痛,命人送来了醒酒汤和药膏,轻碰图兰:“起来了,醒酒汤喝了再睡,不然会头痛。”
“不要,让我歇会儿……”图兰一直都没醒,说话自然也没有意识,只是说出自己的第一感受,景炎君拿他没办法,只好去为他处理下身的伤口,可一拉开那双大腿,就有浑浊的白液流出,滴在被子上染成了十分淫靡的景色,这下,图兰不想起来也没法了。
“别懒了,快起来,这东西留在你里面会生病的。”景炎君又拍了拍图兰,见后者还是没反应,心一横,拦腰抱起朝宫内的浴池走去。
长乐宫地下有一池温泉,四季水暖,流出从未间断,便被引到了各个寝宫,供妃子贵人使用。因为景炎君打着让图兰与他一起入浴的主意,所以未央宫便没引进这热流,算起来,图兰还是第一次用这天然的浴汤呢。
被热水一烫,图兰彻底清醒过来,氤氲着水汽,发现自己与景炎君不着寸缕坦诚相见,先是热血上头脸红起来,又立刻想起之前自己与景炎君做的事,那人还不知羞耻的望着自己,居然在笑……
图兰一激动,借着还未散去的酒劲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拍着水打着不让景炎君靠近,弯下身去想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却一口热水呛进了肺,趴在池沿咳得厉害。
景炎君担忧的去察看图兰的状况,却被后者一把推开,顾自上了岸,跪在地上手撑着地继续咳,景炎君仔细一看,那咳出的水中竟混着几缕血丝,立刻急了,随手抓了一张绒毯包裹住那身体,大吼着宣太医。
“小题大做,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图兰不以为然的用手背擦擦嘴,爬到榻上,重新挨上了枕头:“又不是痨病,你急什么。”
景炎君把图兰扶起来抚着他的胸口,希望能借此让他的呼吸顺畅一些:“怎么搞的?”
“在大漠的时候疯玩染了哮病,又没好好医治。这些年一直没犯,我还以为痊愈了的。”图兰拿开景炎君的手,跪在榻边又是一阵激咳,这才吐出了淤积在喉咙的血。
“莫要骗朕,哮病怎会吐出血来?即使如此,现在总不能继续耽误下去,哮病会要人命的。”
“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钱,阎王想要就收走。”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气氛一下子僵持起来,刚才还温存的二人转眼变成了敌人,要不是拎着木箱的唐太医叩首进来,还不知道这倔强的二人要挺到什么时候。看着那冒着寒光的银针刺入纤细手臂上的穴位,景炎君感觉心脏一阵阵收紧的疼:
“他这病能治么。”
唐太医颤巍巍的回答:“这……哮病自古以来还没人治愈过,老臣实在……无能为力啊。”
图兰倒是看得很开,十分轻松的望着景炎君,那衣衫不整的样子让他笑出了声:“你当真紧张我?“
“不然也不会这般焦急。”
“那便好好待我,要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景炎君笑了:“此情天地可鉴,若朕是贪恋你这副容颜与身体而虚情假意……”
“用不着起誓,一个承诺就够了。”不管是兄长,还是这个男人,都那么喜欢起誓,如果真的违背了誓言,到时他们该怎么办呢,他不值得令他们被天谴……
图兰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唐太医识相的拔掉了那些用来灸医的银针,收拾干净退了出去,景炎君迫不及待的再次拥上那具身体,吓得图兰浑身一震:“你做什么,我不想……”
“别说不想,病好了,今晚你就别想睡了,朕会让你永远记得今天!”
——
天亮了,景炎君上了早朝,萧太后终于有了去找茬的理由,带着人气势汹汹去流华宫讨说法,白玛在外面守了一夜没睡,刚想眯一会儿休息,就被这架势吓到了,现在想叫醒图兰不可能,躲回未央宫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只能他来挡着了,他当初被带到这里就是为了保护图兰,挨打也好,杀头也好,总之现在不能吵醒自家主子!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挡太后的路,滚一边儿凉快去!”还没等开口就被一个凶悍的嬷嬷伸手挥到一边想拦也来不及了,萧太后径直跨进宫门,一股淫*靡的味道迎面扑来,命几个太监将熟睡中的图兰拉了起来,后者痛的惨叫一声,吓得未央宫的奴人们都来求情:
“太后娘娘,主子身体不适,还请娘娘开恩啊。”
不消太后开口,就有永寿宫的太监把这些忠心护主的奴人拉了下去,狗仗人势,如果伺候的不是萧太后,想必这群嚣张下人也没有这么做的胆子。
萧太后不屑的冷笑一声:“他有精力去勾引皇上,哀家怎么看不出他身体不适?”
迷迷糊糊的图兰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就是贤妃搬来了靠山想弄死自己啊:“放开!别碰我!”
太监们哪管图兰的挣扎,听的都是自己主子的话,太后不发话,这小王爷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不怎么锻炼的图兰力气哪敌得过整日干粗活累活的太监们。
不过,萧太后是真不了解图兰的性子,连景炎君都不能强迫他做什么,何况是她这不得参政的后宫之主?图兰眼睛瞄到了护卫腰间的佩剑,灵机一动:
“带我走可以,请让我穿上衣服。”
“你还知羞耻?”
“太后娘娘,您是打算辱我……还是大漠?”
搬出了故国,饶是萧太后这样无法无天的女人也该知道轻重了,立觉自己不该注视不着寸缕的图兰这么久,背过脸去,命两个嬷嬷粗手笨脚的给图兰套上衣服,地上凌乱的散落着昨夜他与景炎君二人的衣物,图兰挑出一件景炎君的中衣,突然看到了那个从布料中滑落的物件,趁人不注意立刻塞进怀里,将衣服披在肩上,很大,但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图兰见护卫的目光随萧太后一起移向别处,立刻推开打算按住自己的两个嬷嬷,被那壮实的身体一撞,图兰脚步有些不稳,可还是抓住了那被布条缠裹的剑柄,被剑口一卡,踉跄几步才抽出剑身,不等护卫反应来夺,就蓄力抡起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大漠的王爷惨死中原皇宫,不知太后您将如何解释?”
萧太后先是一惊,随即眯起黛粉厚重的眼睛:“你在威胁哀家?”
“小王哪敢呢。”
图兰把刀刃更逼近几分,锋利而冰冷的金属陷进脖颈细嫩的皮肤,一道鲜红蜿蜒流下:“我从不把性命看作是珍贵的东西,早死不过早些魂归故里,守护那片我深爱的土地,我也确实做得出这等事,太后还要逼我吗?”
“你倒是精明的很,算好了哀家不能动你,既然如此为何不肯跟哀家走一趟?”萧太后扬起下巴,轻蔑的瞧着这个年纪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小的男孩子。
“那恐怕我图兰就是因病暴毙中原皇宫的了,听闻中原有很多秘法杀人于无形,甚至不留痕迹,外伤明显总好过尸身回国被兄长一无所知的埋葬要好。”
萧太后愤恨的冷哼一声:“这出苦肉计不仅能威慑哀家,还能让皇上心生怜爱更加宠爱你,心机很重啊,哀家自叹不如!”
图兰也装腔作势的低头作揖:“谢太后娘娘成全。”
萧太后挥袖转身离去,出门时还不忘冷笑几声:“迟早,你会死在哀家的手里。”
图兰的这份执念在他人离去后突然卸下,再也捧不住那沉重的凶器,身体随刀剑一起摔在地上,痛苦的喘息着,全身每个骨节都痛得要命,甚至不知道该揉捏哪里来缓解痛苦,休息不足,身上又有伤,还得和女人斗心机,他还真是有点吃不消啊……
“王爷!”白玛吓得立刻爬起来去看图兰的状况,后者似乎有些呼吸困难,白玛吓得一下子哭了出来:“您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