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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驯夫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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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也只能兵分两路了,他跟着慕容宣,一来可以去见见其他几位皇子,探探虚实,二来也可以拖住慕容宣,让影煞卫暗中行动,去探探其他的情报和昭国的暗桩。不过入延国国境之后,影煞卫就全部潜伏起来,与护送队伍相隔甚远,联络都是靠乔装跟在护送队伍的一名影煞卫传话,既然延国已经起疑,那么此后的联络就更要小心了。

  派人将那名乔装的影煞卫传来,穆祈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脑海里突然冒出步怀远坐在书案前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

  此时,步怀远正站在穆祈平日处理事务的书房里,这书房虽然是步怀远准备的,但除了桌椅书架,后来都是穆祈自行布置的。之前穆祈在侯府时,步怀远是从来没有进过这个房间,即使两人商量事情也都是穆祈到他的书房去找他,如今穆祈才离开几日,他竟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个书房。

  摸着书案上放着的穆祈平日常看的书籍,步怀远轻轻笑了两声,环视了一下这间书房,除了满屋的书籍卷宗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装饰,桌椅家具也都是他初时准备的那些,也就只添了一张躺椅被放在一边。步怀远走近看了看,那张躺椅倒是和他书房里那张一模一样,想来是穆祈为他准备的,只是还未有使用的机会。

  抬头看了看四周墙面,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书画,唯一一面正对着书案的墙上挂着的也是一柄长剑,步怀远摇摇头轻笑。

  走近几步却觉得那柄长剑颇为眼熟,一段被深埋脑中的记忆蓦然跳出,步怀远脸色一肃,上前几步猛地夺下墙上挂着的长剑,右手一拉长剑出鞘,果然是当年他一直用来练武的那柄长剑,熟悉的银光和触感,让步怀远思绪不禁有些飘远。他记得十年前他就将这柄长剑扔进了侯府后院的河里……原来被穆祈又捡了回来吗。

  一瞬间的怔愣很快恢复,步怀远又摸了摸手中长剑,剑鞘纹理简单装饰朴素,甚至连一颗宝石点缀都没有,拉出的剑刃非常干净也非常快,步怀远手轻轻摸了一下就被划出一道小口子,看来是主人平时非常注重收拾打理它的。还记得这柄剑是他初学武时娘亲送他的,因为只是用来学习,想着以后学成必然要换更好的宝剑,因此只选了这么一柄很普通的长剑,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柄剑已经成为了他人生用的最后一柄剑。

  步怀远叹了一口气,又动作轻柔地将长剑挂了回去,穆祈虽然也是跟着他娘亲学武,但学的却不是剑术,平时也很少用剑,因此将这柄没有长处的剑捡回来,用意到底为何,他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到头来也不过是徒劳奢望而已。

  “侯爷,有新消息传来。”门外突然传来影煞卫的声音,步怀远回过神,又看了一眼书房后便转身离开。

☆、归程

  穆祈跟着前来迎接的队伍,很快就到了临烨,在慕容宣的接待下,这几日也见过了延帝,二皇子慕容锦,四皇子慕容清以及国师叶天成和二皇子的外公景炀。这几人都是延国现今最为关键的几人,因此穆祈也暗中仔细打量了一番。

  比起从容大度的慕容宣,慕容锦则更为气势强硬,为人行事总是透露着身为皇子的高傲,虽然也有一番真学识,但难免让人觉得气度不够难成大器,难怪延帝不甚喜欢这个儿子;而另一位曾经传言为延帝属意继承人的四皇子慕容清,为人温和有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慕容宣和他倒是颇为相似,不过比起慕容宣面对他的时候面不改色侃侃而谈,慕容清则要不善言辞许多;如此来看穆祈倒是更加确信步怀远之前的推断,延帝或许是想要慕容宣继位。

  不过这毕竟是推测,延帝虽然老了,但处事手段仍是非常圆滑的,即使是派慕容尧和那些卧底来昭国这么些年,也没有落下一丝可以让昭国抓到的把柄,出了事责任全部推得干干净净。而现在面对几位皇子,延帝也是一视同仁,即使有一些偏颇,也让人明显感觉是偏向四皇子慕容清而不是七皇子慕容宣。

  至于几位皇子之间的关系,虽然观察时间不长,但穆祈还是明显感觉,慕容锦对慕容清颇为在意,对慕容宣倒是少有提防;慕容清则是对慕容锦的咄咄逼人处处退让,似乎的确是不愿相争;而慕容宣却是厉害得很,看上去和两人关系都处理的很好。

  穆祈眯了眯眼睛,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看来几个皇子中最该在意的果然是这个七皇子慕容宣。而且这个慕容宣似乎是国师叶天成的徒弟,想到步怀远曾说过叶天成可能就是支持慕容宣的势力,穆祈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步怀远让他特别注意的三个人,除了明显是帮慕容锦的景炀以外,另外两个人穆祈都捉摸不透,叶天成他只匆匆见了一面,只觉此人冷漠高深,难以看透;凌战则完全是没有见到,听说退隐之后凌战就很少见外人了。

  虽然情报不多,但这趟还是有些收获也不枉此行,穆祈想了想,这一趟已经出来多日,也该回去了。走到书案前坐下,穆祈支着头按了按额角,或许是因为在延国一言一语都需要极为注意,这些日子他也总是会感到有些疲累,而且远离盛京,他心里越来越想念步怀远,很想下一刻就看到那人平安地站在自己眼前。

  穆祈自嘲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依赖对方,不禁想到那年刚出事的时候,即使那么痛那么难受还只顾着保护他安慰他的步怀远,和只会哭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的自己……即使这些年他拼命地努力,想要拥有保护步怀远的能力,但靠着对方才能支撑的却一直都是他。

  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穆祈敛起笑容,不一会敲门声就响起,轻而短促,穆祈微微坐正,轻声道,“进来吧。”

  进门的是那名负责传话的影煞卫,平时都是乔装成侍从跟在护送队伍中,此时他正是一身侍从打扮,进门后反手关上了门,恭敬地对穆祈行了一礼,“相爷。”

  “嗯,事情安排的如何?”

  “回相爷,所有暗线联络人全都已经失去联系,应该已经全部牺牲,而在我们离开盛京之前,影煞卫还收到过信息传回,估计是我们离开之后的事情。”那人脸色凝重却又十分冷静地看着穆祈,轻声说道,“这几年延国传回的信息已经越来越无价值,侯爷早就推断是暗线出了问题,但因为联络并未断过,只道是延国有所察觉防范更重,此次全部失去联络,想来应该是延国早已发现我们的暗线了,重新布线恐怕需要费一番周折。”

  穆祈点点头,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下拔出所有暗线,不可能是最近才发现的,那么证明延国至少已经查到这些暗线很久,一直没有彻底消除而是放任他们传回被控制好的情报,应该也是延国的应对方针,一来可以放松昭国警惕,二来已经暴露的暗线总是好掌控许多。

  不过他们刚到延国就一下全部清除了这些暗线,看来延国对于慕容尧一事以及多年计划被毁也不是完全不介意。而且这一做法显然也是一种暗中示威,这是告知昭国,我有卧底你也有暗线,大家谁都不要装无辜,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玩儿的就是谁最能光明正大地干着龌龊的事却不让人知道,最后胜出。

  看来,延国这些年的确野心不死,就是不知这一手究竟是谁使出的,。延帝处事圆滑不会这么激烈,慕容清人如其名清高的很,也绝对不是这样玩心机的人,慕容宣虽然心机深沉,但就这段时日的接触,穆祈倒觉得慕容宣与容楚华某些地方还是相似的,做事不会这么不留后路,那么最有可能做出这件事的就是慕容锦。

  穆祈不禁蹙眉轻叹一口气,尽管处事方式不同,但延国这几个皇子还真是都不能小觑。

  “留几个人在临烨待命,其余人先跟我一同回盛京,留下的人勿必隐藏好,莫泄了身份,事情不急在一时。”穆祈想了想吩咐道,随后又问向那人,“洛王的信息可有查到?”

  “回相爷,并未查探到洛王在临烨时的消息,不过根据影煞卫这些年收集的情报,洛王回昭国之前,延国的暗卫营曾抓捕过一名逃犯,当时声势大,只不过那时推断是延国的逃犯,并未刻意调查过,如今一番研究,那人很有可能是当年的洛王。”

  “既然如此,尽量多查一些那人的资料,不过时日不多,三天后我们便要启程回国。”穆祈再次揉了揉额角,交代着。

  乔装的侍从闻言行了一礼领命,见穆祈并无其他需要交代的事物,便先行退下。穆祈微微靠向椅背,缓了缓刚刚突然而来眩晕感,再睁开双眼时已是恢复清明。

  ******

  一晃三日而过,穆祈在向延帝辞行之后便带着护送队离开了临烨,回程并无要事,不如来时这么急,在慕容宣的陪同下,穆祈一行人也是花了好些日子才到了边境,而慕容宣也是一直将穆祈的队伍送到了边境才离开。

  临行前,慕容宣似乎接到了临烨传来的什么消息,一瞬间脸色大变,只与穆祈简单拜别就匆匆离开,让穆祈也有些意外和好奇,这个让善于隐藏的慕容宣如此大变的消息究竟是什么。

  心有存疑,穆祈立刻叫来了乔装的侍从,安排他与还在后方的影煞卫联系,探听一下临烨发生何事,并让影煞卫加速赶来汇合。

  交代完要查的事情之后,穆祈行进的队伍明显加快了速度,虽说回程无要事,但穆祈此时却是归心似箭,不仅仅因为心中挂念愈深,更是因为他这两日才发现的一件事。轻轻将手覆在腹部,穆祈嘴角微微勾起,这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属于他和步怀远的孩子。

  穆祈虽然不是医生,但因为步怀远的原因也跟着云墨之学过一些医术,也知道一般男子有孕,孕相不显,要到后期才易探知,但习武之人,对自身情况颇为熟悉敏感,加上怀孕的时候可能会有内息紊乱不继的情况,脉象也较之常人先一步显现,往往更容易探知。

  自从他到延国以来时常感到疲累,开始尚不在意,但这几日出现内息不继的情况他才重视起来,昨日特意为自己探了脉,果然是有了身孕,这个消息来得太意外但也太惊喜,那一刻穆祈甚至很想直接飞回盛京告诉步怀远,不过很快穆祈就冷静下来,如今还在延国边境,他有孕的这个消息还是不公开的好,何况他也想第一个告诉的人是步怀远,因此只是加快了回程速度,希望早日回到盛京。

  ******

  傍晚,穆祈选了一间客栈休息,即使在赶路他还是合理安排行程的,毕竟充足的休息也是很重要。跨下马,先一步进入打点的侍卫已走出对他点了点头,穆祈将马匹交给身后的侍卫,跟着进入。

  客栈里人不多,一楼零零散散坐了几桌正在用餐的人,穆祈扫了一眼,大部分是平民百姓,也有一些看上去是走江湖的人,他们各自小声的说着话,对穆祈一行人的到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自顾自地聊起来。

  穆祈一行人数众多,客栈掌柜接到这么大笔生意自然非常高兴,直接热情地出门相迎。穆祈没什么胃口没有与众人一道用餐,只要了一间上房休息,剩下的事情则交给了那名打点的侍卫安排。掌柜一看穆祈架势就知道他是众人之首,忙恭敬地让店小二领了穆祈上楼。

  走在楼梯上,穆祈突然感到有一股视线盯着他,回首望去,那感觉却消失不见,穆祈微微蹙眉放缓了脚步,一边跟着店小二慢慢走着一边细细观察楼下的众人,很快就发现一处与众不同。

  在门口靠墙的一桌独坐了一人,正低头饮酒,穆祈望去的时候那人正好抬头,面相竟有些眼熟。那人对着穆祈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扔了银钱在桌上就起身离开了客栈。

  穆祈冷冷地收回视线,面色不变,直到跟着店小二走到了屋里,才细细思索起来。那人面相眼熟必然是见过的,而他又没有太深的印象,那应该不是熟人而是最近才见过,且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才会让他记得,如此一推敲,穆祈猛地想起来,在来延国的路上,他曾在昭国见过这个人。

  当时那人在驿站不知道追什么东西闯入了他们的护送队伍,被侍卫拿下,他看那人确实是无意而为,就命人放了,没想到如今在延国居然会再次碰到。穆祈不是天真之人,这人与他毫不相识,居然会在他们回程路上再次遇到,怎么看也不像是意外相遇。

  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但穆祈内心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暗中叫来了侍卫领队,穆祈简单吩咐几句,安排众人用过晚餐后加强戒备,休息一晚上明日一早立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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