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很难养_第71章

苏景闲Ctrl+D 收藏本站

  他神色有些恍然,又带着无措,“清晨的时候阿泓进府里来找我,正好遇见二哥自我的院子里出来,那时二哥朝着我喊了一句‘穆三,父亲也说你赶快娶个妻子回燕云’。听完之后阿泓转身便走了,再不理睬我。”

  他偏过头看着安静听着自己说话的顾明珩,像是变了个人,气息很是衰颓。

  顾明珩动了动嘴角却没有开口,这般的事情,并非是他能够插足的,即使他们一起长大,于情之一事,亦是无法干预更多。

  沉默了许久,穆寒江突然朝着门口走去,脚步甚为急促,像是想要追赶什么。但是一脚踏出门槛的时候,却停住了身形。他看着门外耀眼的天光,唇边溢出了浓重的苦涩。

  风吹书卷,浓墨染就的雪宣上,写着四个笔锋凌乱的墨字——一往而深。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心里有些难过的作者君:

  最后一句话的全文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本想把章节标题改为深情 因为写着写着想到了这个词 “难赋深情”

  莫名心生忧郁啊……【嗷嗷嗷 为什么作者有话说也是这种语气==

  作者君正常的语气应该是:嗷呜 心里好难过求抱抱~呜呜TT

  ☆、第六十章

  接下来的几日,虽然二人依然日日来这崇文馆,但却再不如从前了。穆寒江看着谢昀泓的侧影多次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不敢轻易靠近。

  而谢昀泓却像是没有看见他忐忑的模样一般,每每视线掠过他的方向,都不会再有停留。

  顾明珩在一旁看着心中难过,却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情之一字,伤人伤己。

  夜色落下帷幕,将整个宫城都笼罩在了其中。

  顾明珩独自坐在灯下翻看着书页,霜色的外衫松散地披在身上,沿着坐榻覆下,殿中唯有灯火偶尔的“劈啪”声。下午的时候陆承宁便被今上召去御书房议事,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宫侍们都候在殿外的廊下,此时整个寝殿中唯有他一人。影子斜斜地落到地上,形单而影只。

  偶尔自行行墨字间回神,总会下意识地拢一拢外衫——阿宁,原来没有你的夜晚,空气也变得如此凉人。

  “何事?”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出现在屏风外,顾明珩淡声问道。

  “禀太子妃,穆公子在漱玉亭中饮酒,看着怕是醉了。”姜柏的声音放得很低,没有宫侍惯有的尖细。他深埋着头,朝着屏风内的人影说道。

  接着就听见衣衫摩擦的窸窣声,木屐声轻,不一会儿就看见霜色的衣摆出现在了眼前。

  “阿木还没有回去?”顾明珩一边说着一边朝外走去,脚步有些急促。

  “回太子妃的话,穆公子今日午后便出宫去了,于傍晚的时候又进了宫来。他命人找来了几坛酒,又叮嘱说不必通报殿下与太子妃。奴才看着穆公子是想要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喝酒,便命人在一旁候着,等候差遣,若有什么事也好来通传。”

  姜柏一路解释着,跟在顾明珩的身后,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嗯。”顾明珩听完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阿木他不在自己家中喝酒,却来这东宫,想来而是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借酒浇愁吧?将军府中有父兄在,若是如此必定会让他们担忧。

  站在小路的尽头,顾明珩远远看着亭中不甚清晰的人影,吩咐道,“去将军府通报一声,就说阿木今日歇在东宫了,明日午后便回去。”姜柏应下,转身很快地离开。

  漱玉亭建在东宫一处三丈(十米)高的假山旁,绿树掩映,幽兰盛开,很是清幽。山石上有水流湍湍,落于池中溅起无数水花,池中种有睡莲,莲下锦鲤浮游。

  亭边一旁侍立的宫侍见顾明珩沿着小径一路走来,急忙恭敬地行了礼,又见他挥了挥手,便默不作声地退下了。

  夜露有些凉,顾明珩远远便闻到了烈酒的酒香,像是要将人沉静下去的心绪再次激起。

  穆寒江虽坐正了身形,腰背挺直,但是不难看出他已经喝醉了。听见脚步声,过了数息他才转头看过来,偏着脑袋辨识了许久,迷蒙的双眼瞬间铮亮,“阿泓……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不理我了呢……”

  他呢喃着说完,又低低地笑了起来。一双眼看着身前的人,像是要将他记在血脉里,再不能抹去。

  见“谢昀泓”没有说话,他又很是委屈地皱起了眉,有些着急地重复了这几日来无数次想要解释的话,“阿泓,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成亲的……真的没有……她们全都比不上你,我才不要和她们成亲……”

  酒气上涌,面色更醉了几分,却还是固执地不断解释着,生怕谢昀泓一气之下便又走了。

  “所以阿泓,你不要不理我可好?”他一手扶着石桌站了起来,身形摇摇晃晃,双眼紧盯着来人,满含着期冀与忐忑。

  顾明珩扫了一眼石桌上空空的酒坛,知道他醉的深了,否则也不会将自己错认为谢昀泓。叹了口气,顾明珩声音温和地道,“阿木,我不是谢昀泓。”

  闻言穆寒江像是愣住了,看了眼前人许久,眸中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才笑着开了口,“唔,是阿珩!我认出来了,你是阿珩!”

  他一下子坐到了石凳上,面上笑呵呵的,笑着笑着却满眼的苦涩。一手又执起酒杯,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和顾明珩说,“我就说啊,阿泓明明还在生我的气,怎么可能来找我呢……”

  他将杯底的酒液一口饮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趴在石桌上,嘀咕着说着话,听不清楚。

  衣袖不经意间掀翻了酒杯,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尤为刺耳。

  “阿珩,你说我可以像殿下娶你一样娶阿泓回家吗?这样就可以每天每夜都见面了。”他侧脸靠在石桌上,喃喃问道,看着山石上留下来的水流,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那时候我就可以带着阿泓回去燕云骑马,拉弓,打猎,整个燕云都没人敢欺负他!……要是谁敢欺负我的阿泓……我就揍他!”

  说着说着,声音却变得哽咽了,一寸一寸地低下去,如泣如诉,令人闻之伤心。

  正当顾明珩想着是否要将他扶回偏殿去的时候,似有所觉得朝着亭外看去,就见谢昀泓站在台阶上,夜风将他的长发吹拂地略显凌乱。想来应该是站了许久,小径两旁草尖上的夜露都将他的衣摆浸湿了。

  他执着折扇的手垂放在身侧,双眼极为专注地看着醉过去了的穆寒江,神色复杂。

  顾明珩站起身来,“他已经醉了。”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嗯。”谢昀泓视线依然落在穆寒江的身上,应了一声才抬步走近了。他站在穆寒江的身后,伸手想要碰一碰的肩膀,却终是收回了手。

  趴在石桌上的穆寒江紧闭着双眸,唇间喃喃喊着的,是熟悉的两个字——阿泓。脸上的神色动容,谢昀泓弯腰将他手中握着的酒杯取下来,又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外衫。视线掠过他的侧脸,霎时怔住了。

  “阿泓,你——”顾明珩想要问你和阿木准备如何,却又止住了话——这个问题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谢昀泓像是明白他未出口的话是什么,唇角微扬,却毫无笑意,“我和他,一个是谢氏嫡子,丞相负的公子。一个是穆氏嫡支。我日后注定要入朝为官,为宰为相。而他,注定要征战沙场,功震天下。阿珩,你说,我们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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