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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_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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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薇罗仙子一番话,宿歌并未放在心上。

  恰在此时,灵芮房间的门打开,孟亦神情淡漠,面色苍白走了出来:“好了,治疗结束,灵芮不日便将清醒。”

  薇罗仙子闻言,问道:“我们可否进去一看。”

  “自然,”孟亦不卑不亢,神情自若,“请随我来。”

  说完,他便转身兀自进入屋内。

  看着他的背影,宿歌倏而想起刚刚薇罗仙子的话语,转而他又想起孟亦如今冷清惫懒的神情,忽然忆起孟亦不止失了元婴,也曾被……剜了心。

  这世上是有重铸丹田元婴的神药,可是,哪里又有补心之药。

  ——————

  室内,灵芮尚在昏睡。

  她唇上青白之色消失,面色也不再苍白如纸,沉睡中眉头舒展开来,看起来状态良好。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宿歌总觉得孟亦看向灵芮的眼神中有不易察觉的些许柔意,那是五十年前孟亦眼中经常有的神色,却是五十年后重遇他第一次在孟亦眼中看到。

  孟亦对薇罗仙子道:“灵芮三日内便可清醒,之后多加休养便是。”

  大抵是对孟亦十分看好惋惜的缘故,薇罗仙子态度亲和:“辛苦你了。”

  孟亦摇首:“灵芮毕竟曾是我师妹。”

  一个“曾”字,便道出了他此刻本心,他早已不再当自己是宗主玄温之徒。

  交代完灵芮的事,孟亦朝着薇罗仙子微微拱手:“薇罗长老,孟某身子不好,今日便先行告退了。”

  薇罗仙子摇摇罗扇,啪的一声合上:“九曲峰离丹岩峰相去甚远,让宿歌送你一程罢。”

  孟亦推拒:“不必劳烦,今日孟某要先去别处一趟,不直接回峰。”

  宿歌闻言,漠声道:“既然不必,那就算了。”

  端的是冷傲漠然。

  对于他的态度,孟亦不甚在意,他自若从容,将该有的礼数行完,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薇罗仙子目送孟亦远去的身影,扭头看向宿歌,最后只能叹息道:“为师只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弟子从不做让自己的后悔的事。”

第12章

  孟亦提前给流炎马下了指令,命它循着自己的气息而来,如今已然守在了丹岩峰下。

  此时,流炎马于山脚下静候,见到孟亦,鼻中喷出一股气,而后便朝他奔来。

  孟亦站立在原地不动,等那流炎马靠近自己,轻手捋了捋它的鬃毛,流炎马立时曲起四肢,蹲下身,方便孟亦骑跨。

  孟亦向来不紧不缓,即便是再寻常不过的小动作,由他做出来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律,他洒然翻身骑上马,手持缰绳。流炎马起身,愉悦似的啼叫一声,便踏云朝着山脚下奔驰,直朝着宗门外而去。

  ——————

  世间沧桑变幻。

  说起来,孟亦已有五十年不曾离开过九曲峰,更遑论是鸿衍宗。

  他心中已经知晓,这许多年过去,绵延万里的鸿衍宗下那座修者往来的城镇必然变化了许多。然而真等到亲眼见着,才发现五十年时间,他已经快认不清自己常来的这座城镇的本来面貌。

  幸而宽阔的主街道未曾有什么变化,才让他得以循着记忆找到自己想找的那家丹药铺子。

  丹药铺子中的侍者早换了人,看根骨,是个二十来岁炼气七八阶的修者,丹药铺子门口还有两名筑基期的散修把守。散修之中,不归属于宗门或是其他势力,能修炼到筑基期,都是或道心坚定,或有所奇遇之辈,皆算高阶修士了。

  那年轻侍者看见孟亦,先是被他姿容气度惊艳良久,待到回过神来再观其修为,才发现此人竟是个连引气入体都未做到的普通人,心中觉得怪异之余,也未曾看轻他,毕竟若是没有修为还能生的如此绝艳,养成这般清贵气度的人,必定来头不小。

  年轻侍者迎上来,微弓着腰拱手笑问道:“这位贵客,请问您来小店,是有何需求?”

  孟亦看了眼四周,道:“何杜衡可在此处?”

  那年轻侍者闻言,心底微惊,态度更加小心翼翼:“敢问贵客,寻我们掌柜的有何事?”

  听闻何杜衡确实在此,孟亦放下心来,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年轻侍者:“拿给何杜衡一看便知。”

  年轻侍者听出他与掌柜的关系不浅,不敢有丝毫耽误,拿着玉佩,叮嘱其他人看着店,自己就步伐匆匆去寻人了。

  不过片刻,掩下的门帘背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门帘被撩开,一名身材健硕,人高马大的修士满面焦急走了出来。那高大修士有金丹初期的修为,在大型宗门以外的散修中,可以说不可多得,散修资质平平,资源有限,能突破筑基就已经是幸事。

  再者,金丹难结,真人稀少,金丹期的修士在小型宗门中已然是可以做长老的存在了,甚至有的小势力中,修为最高者也不过金丹真人罢了。

  足以见得这人修为不俗。

  然而,那人高马大的金丹真人见着店中清贵而立的孟亦,竟是看呆了去,双眼逐渐泛红,五大三粗的八尺英挺男儿此时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踌躇着不敢上前。

  孟亦抬眼看他:“五十年不见,你已成功跨入金丹期,不错。”

  言语冷清中带着一丝熟稔之气。

  何杜衡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挥手令侍者关了丹药铺子的门,暂停营业,又遣散了其他人,这才对着孟亦拱手恭敬道:“主人。”

  孟亦摇头:“九曲峰已逝,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你大可不必如此叫我。”

  何杜衡拱手,神情执着:“主人。”

  “罢了,”孟亦不与他多争论,而是淡声道,“我这次来寻你,是找你来拿我数十年前放在这里的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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