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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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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杜衡闻言,立时引着孟亦走到后院,进入一道机关暗道之中。

  他一直将锦盒好好存着,只等着有朝一日主人归来,此时他终于等来了孟亦。

  何杜衡将锦盒小心拿给了孟亦:“主人,锦盒在这儿,杜衡这五十年一直在等您来找我,他们说您……杜衡不信,幸好等到了。”

  他说着,语气中竟有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犹记当年,风光无铸的鸿衍宗大师兄成了废人一事,一夜间传遍了东陆,但是不过几日,消息便被谁无形中压了下来,自那以后,世间就再也没听到过那曾经天纵奇才的消息。

  鸿衍宗每一座峰头都有自己的势力,孟亦也不知不觉拥有了大批的拥护追随者,这何杜衡便是其中之一。何杜衡颇有经商才能,又有鉴宝的天赋,于是便开起了丹药铺子,后来发展成为了一股不小的势力,什么奇珍异宝都收售买卖,已然积蓄了不小的财力。

  孟亦传出那传闻后,一无声息就是五十载,许多势力都曾蠢蠢欲动,想来挖何杜衡这名人才。然而无论那些人是拿珍宝诱惑还是以权势威逼利诱,何杜衡都不曾妥协。

  如今,他终于等来了他的主人。

  尽管他与当年的强者判若两人,却依然惊艳好看,风姿绰约。

  孟亦听何杜衡说他一直在等着自己,面上并未变换情绪,只淡声道:“你我仆从契约已经结束,难为你一直帮我留着这个锦盒,从今往后,你可另寻好路,莫荒废了年岁。”

  何杜衡情急:“跟从主人,怎么能叫荒废了年岁。”

  孟亦刚刚放了血,此时身体正弱,忽然觉着晕眩,身形晃了晃。

  何杜衡见状大惊:“主人,您怎么了?”

  孟亦轻按手间穴位,摇摇头:“我该回去了。”

  何杜衡闻言不敢多留他,想要送他一程,却被断然拒绝。知道主人说一不二的性格,何杜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将孟亦送出了丹药铺子,目送他远去。

  街道两旁热闹至极,锣鼓喧嚣,何杜衡看着孟亦牵着流炎马远去的清瘦身影,言语坚定扬声道:“杜衡一直在这里等着主人,等着主人用得上杜衡的时候。”

  孟亦脚下一顿,背对他低叹一声:“又是何必。”

  何杜衡道:“主人用不上杜衡之时,便是杜衡身死之时。”

  孟亦不语,牵着马离去。

  何杜衡伫立在原地,始终坚定看着他潇然的背影。

  ——————

  因为经常会有修真人士架着庞大马车,骑着巨大灵兽来往的缘故,城镇上的街道都极为宽敞,两旁房屋鳞次栉比,其间事物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修真界的修士再如何一心问道,在这样经商贩卖的街道上行走,也有了一丝人气儿。

  面对如此场景,孟亦却目不斜视,眉眼清冷懒然,仿佛身侧万物皆为过眼云烟。

  又走了几步,他翻身骑上了流炎马,往鸿衍宗赶去。

  正走着,却见前方十字街口处,一队人马穿街而过。那队人马看样子去赴约何人的邀请,为了不落阵仗,一行人骑了一队银龙狼。银龙狼身形庞大,头与身狠厉矫健似狼,爪与尾尖利覆鳞似龙,通身银白,可长出一对十丈长的翅膀,御风而行。

  银龙狼是凌霜剑宗收服圈养的灵兽。

  传说上古时期银龙狼身上有一点真龙血,因此,一般银龙狼大多为五级灵兽,狼王可达七级,若是有幸返祖,得到那一丝真龙血液传承,可成为八级灵兽,那是相当于化神期的强大灵兽。

  碰巧,这一代中,凌霜剑宗还真养出了一只返祖银龙狼王。

  队伍最前方,骑着八级银龙狼王的人正是凌霜剑宗少宗主,柳释。

  柳释本是奉父之命,前来鸿衍宗为散源大能贺寿。

  因为对当年那事心中有愧的缘故,他早断了和应霜平的联系,已经有五十年不曾踏足鸿衍宗,只每年都托人往九曲峰送去大量天材地宝。如今,父有命,他不得不从,再加上心中有所牵挂,便再度踏足鸿衍宗地段。行至鸿衍宗宗门之下,他命众银龙狼收起了羽翼,按照规矩行至鸿衍宗山门前的广场上,与接应的人相会,再随其飞至宴客峰。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在此处与多年不见的好友孟亦打了个照面。

  孟亦神色平静与他对视,而后淡然移开目光,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驾着流炎马兀自继续朝前走去。

  柳释微瞠双目:“柏……函?柏函,稍等!”

  言罢,柳释立刻翻身下了坐骑,几步踏风急欲追上孟亦。

  孟亦对柳释的呼唤恍若未闻,骑着流炎马悠然前行,直到柳释纵身拦在了流炎马之前。

  流炎马仅是低阶灵兽,而柳释已然是化神期修士,其威压使得流炎马颤抖着前肢着地,瑟瑟发抖地跪在了地上,不能再往前行走哪怕一步。

  这时,孟亦才将清冷目光移向柳释,淡声漠然道:“让开,你惊着我的马了。”

第13章

  柳释被他清冷疏离的目光刺得心底一凉,恍惚失神片刻,竟不由自主散去浑身威压,不自觉让开了道路。

  孟亦见状,从容地骑着马径自越过了他。

  待孟亦的身影从自己身侧闪过,柳释这才反应过来。他扭头示意身后跟着的凌霜剑宗的随行修士先行前往鸿衍宗,而后便收敛了周身威压,几步飘至孟亦身后,徒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柳释未挡着自己的路,孟亦便视他为无物,驾着流炎马不急不缓地行走在热闹喧嚣的街道上,并未因为柳释的存在而有丝毫情绪波动。

  就这样,柳释跟着孟亦,一前一后走过了热闹主街。

  孟亦本就出众的好看,周身世间不二的气度更加夺人眼球,走在街上总有修士控制不住看他几眼。此时,他身后跟着一名修为高深,样貌俊朗不凡的修者,如同守护者一般稳稳跟在他身后,两人关系不明,便更叫四周来往的修士好奇,那前面打马而过的出尘之人究竟是哪里来的人物。

  两人都未在意四周修者的审视。

  柳释远远地落在孟亦身后,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想起方才照面之时,柏函面上血色浅淡,唇色失了红粉,面若素白梨花,眉目清俊惑人,双眸清浅冷贵,心中微动,心底百味杂陈。

  自己这位相交近百年的至交好友本是那般的人物,如今却羸弱的令人胆颤心怜,他就这么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单薄身形,心尖总随着他轻小的动作打颤儿,生怕他一个不慎就被风吹了去。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柳释这五十年来,再不敢踏入鸿衍宗地界,也断了与自己心慕之人的联系,满心满腔都是对挚友的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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