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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如死_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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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这是他失忆前自己偷偷瞒着所有人做的,我也不知道,然后他又问我是不是你也知道了……”

  我捡起地上的衣物单手快速套上,急得恨不得生出十只手。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愣了两秒,他……他就全猜出来了,说我同你联合起来骗他,很生气地挂了电话。”唐丽又急又怕,“怎么办?顾棠。”

  这种时候问我怎么办,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穿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往外走:“别慌别慌,我去找他,有消息再联系你。”

  挂上电话,我发动车子快速驶向衡岳山庄。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诚心找茬,行到半路竟然电闪雷鸣,天空忽地下起了暴雨。

  雨刮器不间断地扫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我用半个小时开到了衡岳山庄山脚下,在山道上艰难缓行着,又花了半个小时才好不容易爬到山顶。

  雨越下越大,不见止歇,以滂沱之势降临人世。

  将车停在席宗鹤的别墅外,我冒着雨冲了出去,不消片刻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飞快摁着门铃,别墅寂静无声,始终没人应门。

  我怕再晚一步,孩子就要夭折于席宗鹤之手,也顾不得违不违法,往后退了两步,再一个冲刺手足同时用力,翻过了铁质的院门,踉跄着落到了另一边。

  正好手边有块比拳头大点的石头,我抓起来就走,想着要是席宗鹤再不开门,就要砸破门锁暴力入侵。

  豆大的雨珠打在我的头脸,冰冷刺骨,落到眼里涩得叫人睁不开眼。

  “席宗鹤!开门!!”我大力拍着门,一分钟后实在等不下去,握着门把手正要落下巨石。

  一阵熟悉的电子音传来,指纹锁解读出了我的指纹,竟为我开门了。

  我呆了稍许,赶忙丢掉石头,推门而入。

  室内静悄悄毫无动静,没有一丝人声。除了我进了水的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令人不适的叽咕声,这个家便不再闻第二个声音。

  我正想穿过客厅到楼上看一眼,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偷袭,膝弯处一痛,整个人便跪到了地上。对方还要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按趴下去,我挣扎着回头,急急表明身份:“是我!席宗鹤,是我!”

  席宗鹤穿着睡袍,身上满是酒气,他听到我的声音并没有立即松手,而是俯下身,仔细地在昏暗地室内扫了圈我的五官。

  我被他抓得痛嘶了下,被迫抬起脸迎接他的审视。

  “原来是你啊……”他似乎终于认出了我,满是酒香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随后有些烦躁地将我惯到了地上,“你来做什么?”

  我从地上爬起来,拦在他身前:“孩子……你把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席宗鹤眉心一点点蹙起,唇角又同时扬起,形成一个似笑非笑,似恼非恼的奇怪表情。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你是不是觉得和我有了孩子,身份就不一样了,可以再次讨得我的欢心?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他调子拖得很慢,充满醉酒者的不可理喻与天马行空。我没空哄他,不住追问他有没有给生殖中心打过电话,想要确认孩子的安全。

  他一把扼住我的手腕,欺近我,吐字冰冷道:“死了!”

  我愣在那里,湿透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体温仿佛降到了冰点,连说话都不利索。

  我希望他在骗我,我祈求他说得不是真的。

  可他残忍地打破了我的痴心梦想。

  “我说我已经让他们处理掉了那个孩子!”他好笑地看着我,“你以为我会让他出生?你觉得我会要一个有你基因的孩子?别开玩笑了!”

  他怎么能……这么冷酷?

  “那也是你的孩子。”大睁的眼瞳里溢出一些滚烫的东西,它们划过面颊,在令人绝望的冰寒中简直要灼伤我的皮肤,让我恨不得撕扯着头发尖叫哀嚎。

  他不知道他做了多愚蠢的事,我想说服自己这都是因为他失忆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我实在没办法不将这一切怪罪于他。

  愤怒席卷着我,催逼着我。我揪住席宗鹤的浴袍衣襟,狠狠一拳揍到他脸上。由于惯性,我俩双双摔到了地上。他闷哼一声,不知道撞到了哪里。

  心里又怒又痛,简直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我迅速直起身,再次扬起拳头,可所有的一切,狰狞的面孔,被怒火点燃的理智,疲惫的身心,都在看到他的眼神后产生了一刹那的定格,导致那一拳迟迟无法落下。

  “你们都是骗子……我讨厌这里……”他唇角沾着一点血,双眸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向我,“这里不属于我……”

  他闭上眼,满含怨恨与委屈:“我好痛……我讨厌你……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第34章

  他真的好本事,说出口的每个字竟然都可以这样诛心。

  我一咬牙:“你以为受影响的只有你?”拳头落下,擦着他的脸颊,最终狠狠砸在地板上,“谁他妈容易?我本来也过得好好的,要不是你失忆,要不是你失忆……”

  我们就在一起了。

  先前的气势随着话语逐渐流失,我塌下肩膀,佝着脊背,完全失去了与他争吵的力气。

  头发上的水一滴滴落下,打在身下席宗鹤赤裸的胸膛上。他无声无息,始终双目紧闭。我感觉有些不对,探身去拍他的脸,结果发现他呼吸绵长,竟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操!”

  我将额头抵在他肩上,静静维持着这个姿势,耳边除了他有力的心跳,再没有别的声音。大概过了十分钟,我才长叹一口气,缓缓直起腰。

  我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擦去屏幕上的水渍,给唐丽去了个电话。对方该一直在那头焦心等待,才响一声电话便被接通了。

  “喂?怎么样啊小顾?”

  “丽姐,麻烦你现在打电话给生殖中心,确认一下孩子是不是还好。”我站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灯,“确认好后发信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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