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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如死_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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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粗鲁地将我投进一间屋子,随后又将什么东西摔到了我脚边。门被用力关上,唯一的光源消失,我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我试着叫唤了两声,既没人回我,也没人呵斥我。

  我想办法将头上的黑布袋蹭了下来,眼前没有遮掩物后,我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狭小、没有窗户的简陋草屋内,不远处躺着人事不知的席宗鹤。

  见他仍然昏迷着,我连忙膝行几步到他身旁,用肩膀和脑袋拱着他的身体,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试图唤醒他。可不知是他伤得太重还是怎么了,他始终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环境下仍旧看得出非常苍白,面对他的无知无觉,我的内心骤然升起一种巨大的恐惧。比当初知道他再次出车祸时还要恐惧。

  我将面孔贴在他口鼻处,静止下来,一动不动地感受着他的呼吸。直到感到有温热的气流吹过我的脸颊,我才像是卸下了千斤重视般倏地松懈下来,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处。

  我一直守在席宗鹤身边,时刻留意着他的状况。

  从门缝里透进来的阳光逐渐转暗,我的肚子应景地发出饥饿的嗡鸣。正在这时,屋外传来开锁声,不一会儿,门被从外推开,进来两个十几岁的黑人男孩,一个手里端着托盘,另一个怀里揣着枪。

  端着托盘的男孩把手里东西放到地上,过来解我身上的绳子,另一个冷冷围观着,全程拿枪指着我,仿佛只要我一有异动,就会将我射成马蜂窝。

  绳子解开后,我揉了揉酸胀的胳膊,自己扯开了嘴上的绳子。

  托盘里是一些看不出来源的肉类,还有一碗水。他们丢下食物没有多的话语就要转身离开,我急急叫住他们,想问他们要一些干净的纱布和止血药。

  “他受伤了……药,有吗?”我用尽可能简单的语句表达自己的诉求,但两个男孩显然还是听不懂英语。他们皱眉看着我,其中一个抬了抬手里的枪,让我不要再靠前。

  我举起手,嘴里不怕死地重复着:“药!他需要治疗!给我一些药……”

  他们毫无所动,缓缓后退着,然后关上了门。

  我懊恼地捶了下地面,赶忙回身去看席宗鹤的情况。

  “小鹤,小鹤……”我轻拍着他的面颊,持续了片刻见他没有反应,又去查看他后脑的伤口。

  他的伤口沾着一些灰尘和稻草,形成血痂,与头发黏在一处。我一动,那里就又流出一些血来。

  我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指尖都在抖。杀鸡杀鱼我都可以面不改色,但是面对席宗鹤的鲜血,我却做不到镇定自若。

  “没事没事……”我抖着手从穿在最里面的睡衣下摆处撕下一块布,团成一团按在了席宗鹤的伤口处,再让他枕在上面,用自身重量压住伤口。

  “没事,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我伏在他身边,用指尖抹去他脸上的灰黑,在他唇边印上轻柔的一吻。

  我胡乱往嘴里塞了两块肉,喝了些水,又含着水口对口给席宗鹤渡了些。他仍旧没有清醒的意思,夜间气温骤降,我怕他冷,脱下外套依偎在他身边,又将外套盖到了我们两个身上。

  寒夜很冷,我握紧了席宗鹤的手,闭上了双眼。

  到了现在,我也总算想明白了。来之前我就听说这里抢劫绑架事件高发,只是没想到他们胆子这样大,我们这么多人都敢动手。哈伦恐怕是内鬼,与他们里应外合,摸清了我们的底细,解决了其余保镖,将我和席宗鹤绑到了这里。

  只求他们要钱不要命,拿到赎金就立马放人。

  可能是神经紧绷得太久,我模模糊糊竟然也睡着了。只是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明亮的光线透过缝隙照射在我眼皮上时,我又皱着眉清醒过来。

  而随我一同清醒,还有身旁的席宗鹤。

  他喉间发出含糊地呻吟,似乎被剧烈的头痛侵袭着。

  我听到动静一惊,忙从地上爬起来,抚着他的脸,关切问道:“小鹤,小鹤你醒了吗?你觉得怎么样?”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其中尽是迷茫,我摩挲着他眼下的肌肤,见他醒了,一下笑了起来。

  “顾棠……”他嗓音嘶哑,极缓慢地眨了眨眼。

  “是我,我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我头……好痛……”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没事,我们很快会没事的。”

  我与他额头相抵着,小声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

  他可能逐渐反应过来身处的环境,问我:“我们……被抓了?”

  我低低“嗯”了声:“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你……有没有受伤?”

  我眼底一热,没控制住,一点湿意夺眶而出。

  “没有,我很好。”

  他抬起手,吃力地按在我的脸侧:“哭什么?”

  我将落在他脸上的那滴泪擦掉,拧着眉去吻他的唇。

  “我爱你。”我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道,“你听到了吗?我爱你。”

第56章

  我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三个字。世间情景万千,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时机。谈不上浪漫,环境甚至连及格线都没够到。

  “没听到……”席宗鹤用拇指抹过我的唇,“再说一遍。”

  我有些好笑,但仍然全力满足他的要求。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我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他就像怎么也听不够一样,让我一遍遍重复着,直到我说得口干舌燥,声音都沙哑,他才勉为其难让我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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