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_第138章

李思危Ctrl+D 收藏本站

  据他所知,那个查理完全是雷剧中虚构的人物,并没有存在于真实历史中。雷剧作者想怎样编都行,又何须考据呢?

  好在贡院的钟鼓声及时响起,让原本摩拳擦掌试图嘴炮的举子们虎躯一震,俱都安分下来。

  会试由礼部主持,规矩和乡试大同小异,都是考三场,每场三天两夜。

  相比乡试时严格的搜检制度,会试会稍稍放一点水,毕竟参加会试者都已是举人,说不定还有了官身,总要给几分薄面。

  不过该走的程序一样得走,程岩过了两次搜检,却在沐浴时与张怀野狭路相逢,后者的目光大刺刺地扫过他,扯着嘴角道:“白斩鸡。”

  程岩斜睨对方一眼,“风干鸭。”

  张怀野:“……”

  张怀野从小吃够了苦,皮肤比常人粗糙许多,而程岩借此讥讽他,似乎在嘲笑他的过往。他心中不快,又不好在此时跟程岩理论,只瞪了对方一眼,心中发誓:一定要在杏榜上压过程岩!

  待举子们全数坐入考舍,时辰也到了正点。

  这一场同样是三道四书题,四道五经题,选本经作答。而四书首题出得很有意思,只有一个“二”字。

  文题有大小题之分,大题通常是指完整的单句、数句,甚至全章,题意很明确;而小题则是从完整的句子或文章中割裂、截取了一部分,题意难明。比如同样一句话,大题若为“你今日迟到了”,小题则可单取“迟到”二字。

  但书经中的句子上万条,小题具体来自于哪一句,就得靠考生们自己判断了。

  如今单单一个“二”字,显然属于小题。

  此题虽然标明是出自《论语》,可《论语》中含“二”字的句子何其多?稍不留神,只怕审题都会审错。

  考场上立刻骚动起来,众巡考当即大声呵斥:“肃静!再吵就叉出去!”

  他话好似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所有考生的脖子,贡院瞬间变得安静。不管考生们的心情有多慌乱颓丧,此刻也只能哭唧唧地咬着手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然而程岩看见这一题时,瞬间萌生出一种作弊的羞耻感。

  盖因前生,恩师与他闲聊时曾说起,当年会试出题,恩师本想出个“二”字,取自《论语·颜渊篇》中的“二,吾犹不足”,可惜某位副总裁性子板正,对此很有异议,恩师思虑过后,便放弃了。

  而今次,恩师虽然依旧是总裁,但几位副总裁却换了人,估计没了那位性子板正的副总裁反对,老师便放飞了。

  程岩快速扫过几道题,除了五经题有一道他前生就考过,其余都是没见过的。

  对此他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题再变,老师对文章的偏好不变,他只要顺着写就行了。

  故而,在很多人正冥思苦想审题时,程岩已开始打腹稿了……

  由于占了先机,程岩这一场考得非常顺,不过花了两天半就答完所有试题。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草稿,才小心翼翼地将文章誊写在考卷上。

  科举中,一页只能写十二行,一行只能写二十五个字,且必须从第一页依次往后写,不能有半分出格。

  曾有一位秀才三十年考了十次乡试,差不多回回都有他,可惜一直没中。到了秀才四十八岁那年,他又去参加考试,这一次自我感觉非常良好,麻溜地写完了卷子,可当他倒回去一看,自己竟“越幅”了。

  所谓“越幅”,便是指违反了科举的书写规则,是要被取消考试资格的。

  那位秀才科举路上始终走不通,一直到七十多才凭资历熬成了贡生,但他小说写得好啊,于是也青史留名了。

  可程岩并不想当一位小说大家,哪里敢大意?

  到了二月十一,第一场终于结束。

  程岩换好衣衫,正顺着人流挤出考场,忽然就被人给拉住了,“程兄程兄,‘二’是啥啊?”

  程岩一回头,就见林昭急赤白脸的样子,下意识回说:“二,吾犹不足,只有这一句,‘二’是独立断句的。”

  其实从题意上来讲,此题与苏省乡试的四书首题“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考的是同一段内容。用大白话来解释,便是有若提议鲁哀公只收一成税,鲁哀公却道:“我征收两成税都嫌不够。”

  对于苏省考生而言,其实很占便宜,只要审题无错,就一定能答好。

  很可惜,林昭并不是苏省考生……

  程岩眼见林昭身子一晃,接着仿佛被抽了骨头般朝他压下来。

  故此,庄思宜一出来就瞧见林昭半趴在程岩背上,前者身材高大,把后者衬得像一窝饱受蹂/躏的小白菜。

  他快步跑过去,一把将林昭拉起来,却见程岩正暗暗对他使眼色。

  庄思宜:???

  但出于和程岩的日常默契,庄思宜很快反应过来,再一看林昭快要昏过去似的,便猜到对方多半是考砸了。

  虽说庄思宜觉得考砸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也并未在此时说风凉话,只安慰道:“林兄,你还年轻呢。”

  林昭像是有些缓过来了,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阮小南也找到了程岩几人,他自觉考得好,本来兴冲冲地想要吹一波,可他敏感地察觉到气氛凝重,心想莫非有人要凉?

  ……肯定不是阿岩!

  阮小南目光穿梭在几人之间,最终定格在林昭身上。

  尽管他平时看不起学渣,但总归还保留了几分同窗情谊,于是强行憋住了想要显摆的欲望。

  阮小南,你真是心地善良!

  ——少年如是想到。

  一行人就这么沉默地回了寝舍,谁都不敢提考试的事,就怕刺伤了林昭的心。

  当天晚上,林昭感受到了来自舍友们春风般的关怀,虽说有点儿莫名其妙,但他向来心大,也就坦然受之了。

  第二天清晨,林昭精神奕奕地等在院中,让后出来的几人都很惊讶。

  须知会试同样重首场,林昭首题就审错了,根本没可能被选中,一般来说不是该弃考了吗?谁想再去考舍里窝着受罪啊?

  “你没事吧?”阮小南怀疑林昭受打击过大,已经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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