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_第220章

李思危Ctrl+D 收藏本站

  “阿岩,你愣着作……”见程岩转过头,庄思宜话也没说完便笑出了声。

  程岩莫名其妙,“怎么了?”

  庄思宜:“你刚干什么去了?脸上怎么沾着灰?”

  “哪儿?”程岩摸了摸脸,随口道:“应该是我刚才取图的时候蹭上了,那图挂了许久,难免沾了些灰尘,我又怕他们不小心给弄坏了,便亲自取下来。”

  庄思宜几步上前,抬起程岩的下巴,拇指轻轻一抹。

  经过大半月的休养,程岩的脸色红润了许多,皮肤恢复了往日的细润。庄思宜感觉到指腹的温热,心中滋生出一种隐秘的暧昧,他定了定神,故作寻常道:“可是东墙上那幅图?”

  他知道程岩在书房东墙挂着一张云岚县的舆图,图上不但标注了每个村缺什么,产什么,还标注了整个县城所有贫困户的位置。

  除此之外,程岩还有几本册子,册中是云岚县贫困百姓的名录。就像郎中的病案一样,程岩将每一位贫困户的情况描述得很详细,就连他们每个阶段的变化也一一记录。

  “是那一幅。”

  得到程岩肯定的回复后,庄思宜想了想,道:“回京面圣时,你可以将舆图和名录都带入宫中。这些都是你的政绩,让皇上和文武百官们看看也好。”

  程岩瞅了他一眼,一时没答腔。

  庄思宜自知提议颇为功利,可也知程岩并非迂腐之辈,便好奇道:“你可是有何顾虑?”

  “我就是觉得专程带入宫中似乎太刻意了。”程岩思忖着说:“但你说得没错,我的心血,自然要让人看见。待回京后,我会将舆图和名录交于恩师,恩师自会让皇上知道。”

  庄思宜点点头,“本就是你正该得的,也好让天下人知道,地方上的为官者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说完,他又忍不住笑起来。

  程岩皱了皱眉,“你又笑什么?”

  庄思宜:“我只是想到,当年兰阳社学突然遭了匪患,那日我见你脸上蹭脏了一块,便帮你擦掉,你却猛地退开,将我当做洪水猛兽一般。如今,倒是不怕我了,嗯?”

  “我可没怕过你。”程岩失笑。

  前世今生,他从来没有害怕过庄思宜,不过重生之初,也的确将此人当做洪水猛兽了。

  可如今……

  程岩眼中突然多了一抹晦涩——他曾经好不容易遗忘并极力抗拒的事,似乎在渐渐重演,但面对可以随时与他进退,可以不惜性命来帮他的庄思宜,他真的束手无策。

  庄思宜敏感地注意到程岩的表情变化,只当对方是不舍,便道:“县中后续之事,你已安排得很好,若你还不放心,我会想办法调来一位信得过的官员继任县令一职。而且云岚县就在这里,将来有机会,我也会陪你回来看看。”

  程岩勉强笑了笑,抬头看了眼碧蓝无云的天空,道:“顺其自然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by《六国论》,这篇文章真的可以反复看,现在读也觉得每句都有深意。

  ——

  终于!要回京了!

第82章

  七日后, 天还未亮, 程岩已整装待发。

  他是故意选在了卯时出发, 临走前也并未张扬,因为他不想让百姓来送,也不喜欢那些依依惜别的场面。

  车队蜿蜒向县城东门而去,两年半以前,程岩便是从这道门进入了云岚县,而那时候,云岚县中全是坑洼的土路,如今则换成了平滑的砖石。

  没多久,车队来到了东门前。

  由于程岩坐的只是寻常的马车,城门兵并未认出来, 他们见一大队人马黑灯瞎火地就要赶着出城, 立时警惕道:“来者何人?”

  程岩微微撩起车窗帘子, “是本县,开城门。”

  几名城门兵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县尊大人, 要走了。

  这些个城门兵都归县衙管, 早些年,他们的头儿是赵大河,那时候每个人都过得很滋润,不但寻常百姓们惧怕他们, 就连云岚县不多的士绅商人,见了他们一样恭恭敬敬, 就怕得罪了他们。

  后来,赵大河倒台,县尊大人提拔了新典史,他们的好日子也结束了——不但没了以往的种种优待,而且被管束得特别严。

  一开始,他们对县尊大人是心存怨恨的,可时间久了,县中的变化他们也一点点看在眼中。那些变化,是他们出生十几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也从未想象过的。他们看着这座城越来越热闹,越来越繁华;看着街上行人们的笑容越来越多,步子越来越轻盈;看着父母的精神越来越好,儿女们的面色越来越红润;又看着每当天寒时,原本畏惧他们的百姓也会为他们盛上一碗热汤……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的怨恨早已消散,而后才发觉,原来自己喜欢这种变化。

  因为云岚县,是他们的家。

  而这一切变化之初,都是马车上这位青年所带来的,对方,是他们的县尊大人,也是他们的青天老爷。

  可现在,程大人却要离开了。

  领头的城门兵走到马车前,解下腰间大刀轻放在地,又整了整衣衫,恭敬地跪下。

  他一连磕了三个响头,便直起身,干脆有力道:“恭送程大人!”

  其他城门兵见了,也纷纷效仿,跪地齐喊:“恭送程大人!”

  随后,几人陆续站起来,为云岚县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位县令大人,推开了厚重的城门。

  马车再次启动,车队缓缓驶离了这座边陲小城。

  车内,程岩紧抿住唇,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庄思宜能感觉到他并不平静。

  庄思宜伸出手,覆住了程岩微凉的手背,陪着对方一起沉默。

  城楼的火光渐渐没入夜色,城外黑漆漆一片,唯一的光源来自车队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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