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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归年[出书版]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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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炯心心念念的表妹姓孙,说起来并不是张炯的亲表妹,她蒙和张炯家住得近只有一墙之隔,孙小姐的父亲与张炯的父亲是同僚,孙小姐的父母与张炯的母亲又是同乡,所以两家时有往来,孩子们也自幼玩在一块儿,为显亲热便以表兄弟姐妹相称,反正一表三千里两家排起家谱来总有一桩亲吧。

  这位孙小姐自幼出落得沉鱼落雁、冰肌玉骨又性情温婉,在众多姐妹里是公认第一的美人儿,在兄弟姐妹最得人缘。

  孙小姐与张炯自幼一起长大与张炯暗生情愫,原本两人家世相当又是郎才女貌,两家结成真亲戚也是件好事,怎奈孙小姐已有指腹为婚的对象,对方既是一名才子又是孝子家世亦不凡,孙家就算知道女儿和张炯彼此有意也没理由退了这门亲事,只推说两人不过是年幼不知事,将来各自婚嫁便没事了。  

  张炯不愿另娶可是孙小姐不能不嫁,她年满十六那年对方正式下聘,约好了婚期。

  闻此事,张炯伤心欲绝,顾不得读书备考成天喝酒,张家亲戚不少,他便今日上这家喝,明日上那家喝,荒唐度日。

  未久,他便在叔父酒席上见到孟氏。

  孟氏与孙小姐生得有八成相似,举止谈俗又充满大家风范,张炯醉后竞错把她当成孙小姐缠着她不放,孟氏也有几分醉意无力抵抗,竞与。张炯共度一夜。

  隔日酒醒,张炯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事后悔万分,细一看孟氏与孙小姐有八成像,谈吐不凡也不失为一个好对象,几番往来后便向叔父表明愿纳她为妾。

  张炯的父母亦不反对,说男子纳妾天经地义便是早了点也没什么,如果一名妾室能让他重拾书本也是好事。

  这段时间孙小姐那边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孙小姐尚未过门成亲对象竞急病死了,论理下聘、请期之后孙小姐便是对方家的媳妇,虽未正式过门也得守望门寡,孙家二老心疼女儿,竞在丧期让人去问退婚另嫁的事,对方一怒之下强硬地说要接孙小姐过门守寡。

  孙家这边急得不得了,那边竟又让人传话来说愿意让孙小姐退婚另嫁,不过得在他家儿子丧期百日内成婚。

  原来,对方一名世交上世交上门吊唁时劝说,让孙小姐另嫁是为孩子积荫德,对方二老想想也对,便同意孙家退婚另嫁的事。

  事情就这么急转直下从活守寡变成可另嫁,可是百日之内哪里找得到好对象,只好拉下老脸询问隔墙张家的张炯定亲了没?

  张炯对孙小姐的心人人皆知,两家既是同僚又是邻居,家世相当又长年交好,张家自然乐意结这门亲,连忙找人合庚帖,备聘礼,赶在百日之内迎孙小姐过门。

  这婚事一忙张炯便忘了孟氏的事,小夫妻新婚燕尔自然不愿纳妾,此事就这么搁下来了。

  月余,不知道张炯的叔父是何心思,竞把孟氏送进张炯家中,说是孟氏肚子里怀了张炯的孩。

  小俩口正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孟氏一来,孙小姐登时气得病了,张府里为此事闹成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炯拒不认孟氏,说孟氏乃是叔父的家妓,肚子里怀的孩子还不知是谁的。

  张父比较明理,说先前张炯既然愿纳孟氏为妾,当纳孟氏为妾。

  为此,张母还亲自到小俩口房里好生开导了孙小姐一番,说她平日性情温婉怎么就在此事上想不开?那孟氏是张炯成婚前的糊涂帐,张炯心里爱她,她正室的地位绝不会动摇,怎么说孟氏都怀了孩子不能不买帐是不是?

  公婆都开口了孙小姐不能不应却又不愿意应,只能拖着一天算一天,仗着张炯也不愿纳妾欲当作没这么一回事。

  拖着拖着孙小姐竞也有了身孕。

  孙小姐肚子里也有了说话自然多了几分底气,婉言向公婆商量,希望等她生下孩子再纳孟氏为妾,正妻产子后纳妾传出去比较好听,算是照顾她的脸面。

  说起来孙小姐的话有些任性,可孙小姐是在张家父母跟前长大的,又和张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她说出这番话也算是退让了,张家父母也就应允了此事。

  孟氏被安置在张家一处小屋里待产,不过因为孙小姐余怒未消刻意不安排人侍候,因为她凡事都得自己来,也没办法好好养胎。

  不知是孟氏命不好或孙小姐命中带煞,半年后张炯之父某天喝多了竞从高楼之上摔下来,当场把脑袋砸了个大洞归西去了,没能看到他未出世的孙子。

  张炯之母哭得肝肠寸断一口气没接上来,趴在其夫的棺木上也跟着去了。

  张家连办两场丧事,上下愁劳、举家惨戚,更加顾不得即将临盆的孟氏。

  临盆之际孟氏孤身一人待在小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算她命硬没有产婆在侧一个人熬过生产这关,甫生产完还得自己去厨房端热水为孩子清洗,更别提好好坐月子的了,好在孟氏奶水丰沛不至于饿着儿子。

  尽管受到冷落,孟氏仍旧扎扎实实生了个儿子,即便是庶出也是长子,消息传到孙小姐耳中一下子又把孙小姐给气病了。

  这回病和前回病可不相同,一来孙小姐怀着身孕本就得好好照顾身子,二来张家连办两场丧事,孙小姐身为当家主母忙进忙出本已累极,这回一病怎么也调养不过来,缠绵病榻多时最终提早一个月产下不足月的孩子,亦是一名男婴,与孟氏的孩子生辰仅差一个月。

  孙小姐在夜里生产,产后未及见孩子一面便血崩猝逝,张府竞在短短数月之余迎来第三场丧事,府里大乱可想而知。

  不巧,原先给孩子找的乳母前几日忽生病症双乳流脓,奶水自然是不能谒了,张府正乱成一团失了娘亲的孩子又哭着要喝奶,一时之间上哪找乳母啊,孙小姐的陪嫁丫环急得乱转,突然想起府里有个人刚生产完必有奶水,便把孩子抱给孟氏喂哺。

  张炯陡然经历丧父、丧母又丧妻悲痛欲绝,一直到办完孙小姐的丧事隔壁孙家舅老爷来,说想见见甥儿,才想起来他至今还未见过孩子一面,一问方知孩子竟然是孟氏在喂哺的。

  他和孙家皆大为震怒,直说无论如何也不该由她来喂哺孙小姐的亲儿,可是……孩子不知是不是给孟氏喂哺习惯了,一离开孟氏便大哭大闹一连儿个时辰都不休,他怕哭坏了孩子,不得已只好继续让孟氏喂养。

  后一细想这个安排倒好,他原本就怪孟氏毁了他和孙小姐的甜蜜恩爱,此时主张他该纳孟氏为妾的双亲皆已不在世上,更加不愿意纳孟氏为妾,让孟氏当乳母倒好,省得他还得安排孟氏的去处。

  乳母和孟氏的事皆解决后,再来便是替孩子取名了。

  他为了让孩记住亡母慈爱,替孩子取单名一字慈,就叫张慈,对外皆说张慈是他张炯的独子,格外疼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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