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时尚的爱情[出书版]_分节阅读_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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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睛,如果我没看错,Nick的耳根竟有一丝红。

「这是你的中文名字?」

「别叫这个名字,出口也不许。」Nick十分坚持。我不知道他对中文名字有什么心结,包括他一直对我的名字意见多多。虽然是算命选出来的番石榴名,也还算是个安全牌,至少从小到大没人对这名字有特殊的反感。

「我母亲是台湾人。」过了一会儿,他才解说,「John带我来这里办户籍时,他们坚持我得为自己取一个在地的名字,否则就不发给我身份证。当时我还小,是他擅自替我取的,而John是我见过最不会替人取名的人。」

我看着Nick那张看不出来是台越混血的脸,这男人用尽一切手段追求品味,却对印在自己身分证上的文字莫可奈何,我越想越觉得有趣,范至刚、范尼克,我在察觉之前就「嗤」地笑出声来。

「Albert!」他气忿地对我叫着。但我笑点一但戳中就很难停下来,到最后只得蹲在路边,笑得前仰后翻。

Nick为之气结,手上巨无霸一时不慎,从龟头地方折断,一路滑下Nick的手腕,沾湿了他的衬衫。这让他不得不停下对我的瞪视,回过头来拯救他宝贵的Dior。我也忙抑着笑声,从口袋里抽出面纸,递到Nick身后。

「用这个擦好了,最好沾点水,否则到时候很难洗……」

Nick转过头来,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离我极近,唇瓣与我擦指而过,巧克力色的污渍渲染了他的袖口,他一只手受伤,顿时左支右绌。我看他神情懊恼,末了竟像个孩子一样伸出舌头,用最原始的方法处理流淌到腕部的残渣。

我停下脚步。巧克力色的东西沾上他的舌苔,混着唾液滴落舌尖,Nick还抬起视线问我:「Albert,你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厕所……」

外甥女说,每件事情都有「瞬间」。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数,但就在Nick伸出舌头的瞬间,我呼吸忽然紧缩,心脏像是卡了什么似的,剎那间悬停不动,夜市的炽光打在他的侧颊上,我本能地感觉到某种危险,彷佛再往前一步,前头就是万丈深渊。

这种感觉让我眼眶发热,眼角竟有一刻是潮湿的。我惊骇莫名、不知所措,这种状况我从未体查过,即使过去在性爱高潮中也没有,我下意识地捏住胸口,以免有什么东西不慎从那里掉落。

好在那确实只是「瞬间」,那种感觉转瞬即过,短促到几如错觉。

我再回过神来时,Nick已经从我手里接过面纸,在一旁擦拭他的手腕。他把巨无霸嫁祸给我,我愣愣地接下,他找到男厕的方向,没向我打声招呼就大步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纾缓开来,那种战栗却还残留着,沾在心室上,黏答答的。

郑亚涵,不行。

郑亚涵,停下来。

我的脑袋里有声音。我很清楚,截直取弯,天方夜谭。我很清楚,这人和我的上司藕丝未断,仅仅只是这样亲近,就可能在职场造成麻烦。我也很清楚,Nick于我,只是一分道义,一分坚持。而今晚的事,单纯出于意外,意外通常没有第二次。

Nick从男厕回来,除了Dior袖口一点点咖啡色污渍,看不见任何破绽。他已重新套上西装外套,衬衫扣子也扣了回来,他理过衣领,把钥匙再次抛到我手里。

「送我回家吧。」他理所当然地说。

回程路上下起了小雨,没过五分钟就成了大雨。我不得不紧急在路边停车,和Nick手忙脚乱地拉起蓝宝坚尼的遮雨盖,但还是输给了台北夏季的夜雨。

我在驾驶席首当其冲,淋得浑身湿透,Nick也好不到哪去,刚被冰淇淋屠毒过的Dior再遭水淹七军。Nick索性在车上脱下上衣,他从助手席下方的夹柜里抽出两条毛巾,连毛巾看起来都很像Chanel的VIP附赠品。

他把毛巾盖到我头上,低声在我耳际说:「外套脱了,否则会感冒。」

我依言脱下湿透了的杂牌西装外套,好在里头的衬衫灾情没那么惨重,但我的肩头还是淋湿了,布料贴着胸口,湿湿凉凉的。Nick见状竟然伸手想替我擦,我赶忙推辞,深怕他下一秒就顺手替我打赤膊。

Nick对他好心被拒显然不满,但也没有继续坚持,改而弄干我的头发。

他的大手隔着毛巾,殷勤地搓揉我那一头乱发。他出品的耳环还挂在我的右耳上,被他的指尖隔着毛巾扫过,夜雨的热气闷在毛巾里,沾在冰冷的肌肤上,在耳根后一阵阵窜着热气。

我从后照镜里看见自己,脸颊竟整片是红的。好在车里灯光暗,Nick也无意盯着我的脸看。

擦到耳朵的时候,Nick明显顿了一下,我想他是看见那枚耳环的缘故。我把耳环从左耳换到右耳上,我不知道他注意到这点没有。

「先这样,我家很快就到了。」Nick的声音在毛巾之外,闷而低沉,宛如雷鸣。

他处理完我的头发,才转而打理自己,他把毛巾披在颈项上,擦拭他被雨打湿的脸颊,再往下抹往雨水流淌的锁骨和胸膛。整个过程我呼吸紧绷,唇角干涩,像有颗安全气囊压在我的胸口,连转个身确认雨刷在哪里都有困难。

我不知道他是何时穿回他的衬衫,接下来我目不斜视地开车,等我开到他家楼下,Nick已经把自己打理妥当。他指示我把车停进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这片停车场简直像是名车展示中心,我在找位置的过程中看见至少五台法拉利、三台Posche。

Nick自行开了车门,在门边接了通电话,好像是医院打来的,责备他为何不告而别,我从Nick紧皱的眉头略猜出端倪。

我把钥匙从感应板上拿下,Nick没有要我缴械的意思,也没有和我道别。我记得他刚才说过「我家很快就到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某种别离的暗示。做为一个识相的学生,我应该在此时说声「那我就先告辞了。」然后上去搭捷运回家才对。

但我的犹豫只持续了数秒,Nick挂了医院的电话,转过头来看我。

「走吧,上楼去。」他态度自然,彷佛本该如此。

我跟着他上电梯,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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