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时尚的爱情[出书版]_分节阅读_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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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里除了我以外,多少都有出国、见过世面,来日本对他们来讲好像稀松平常。

两个助理(男)一安顿好行李,就说要结伴坐电车去逛原宿街头,和我们挥挥手就爽朗地离开了。会计也说她在日本有朋友,今晚约好要跟他吃饭,秘书则在打电话确认明天Trip与厂商的接洽事宜。

我还处在乍然身处异国的冲击中,从海关一路到这里,手脚都还有点发软,有种不真实感,因此助理们约我去逛街,我也表示拒绝了。我有种想睡上三天三夜的疲惫感。

苏梁一进房就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和台北那边用Skype联机讨论公务,就算以采购身分出国,Garbrielle那边还是有堆积如山的事务等着他裁示。除了那个昙花一现的笑,这趟日本行他从上机开始就摆着一副严肃脸,即使是我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明白他是重责在身,不得不然。但这样的苏梁让我觉得没趣,甚至有种失落感,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有人按我们房的门铃。我看苏梁还在忙,就径自开了门,门外站着令我意外的身影。

「郑先生!好久不见了!我打扰到你们了吗?」那人爽朗地说。

我眨眨眼,才发现那人竟是麦肯纳女孩,杂志社的编辑Vicky。她穿着一件东京感十足的白色小洋装,目测应该是Ure的,配上深色系的毛织袜,同色系的绑带高根鞋,女孩头上还压了顶奶色的绒毛贝雷帽,看起来既甜美又不失端庄。

「麦……赖小姐?妳怎么会在这里?」我十分惊讶。

Vicky笑起来,「我不是说过吗?我会来看时装展啊,我和你们业务经理是老相识了,我昨天就知道你们要来的消息,就先和她约了。」

她边说边往后看了一眼,那个有两个孩子的业务经理就跟在她身后,两人状似亲密。时尚圈果然不是太大。

「昨天……妳很早就来了吗?」我问她。

「我是两天前的飞机,会在这里待到整个时装周结束。知道郑先生也跟着来,就忍不住来打扰一下。」

她说着,我看她瞄了眼房间内部,「郑先生接下来有事吗?如果没什么预定,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银座看歌舞伎表演?」

我怔了一下,「歌舞伎?」

「对啊,银座的歌舞伎座,听说最近才翻新过。我在台湾的时候就拜托这里的朋友买了三张票,他本来也要和我们一块来的,但临时有事不能来,票就多了一张。如果郑先生有空的话那就太好了。」Vicky笑着说。

她看我犹豫不决,又说:「听说歌舞伎都是由男性饰演女性,他们称之为『女形』,能演女形的通常都是长相俊美、身段优雅的男演员,我们知道这件事后都很期待……啊,不过郑先生可能对这个没有兴趣就是了。」Vicky又笑起来。

我不好意思说也并非完全没兴趣,只是伪娘系的确实不是我的菜。其实我在来东京之前,在旅游书上就有找到不少歌舞伎的信息,但我对艺术类的东西本来缺乏慧根,比较起来原宿的歌舞伎町还比较吸引我一些。

我偷瞧了眼还在笔电前埋首工作的苏梁。但比起和宛如一座沉眠火山的苏梁共处一室,和好相处的女孩子去体验一下新世界也不错。

「苏梁,我和她们去看表演喔,可以吗?」我试探地问了声。

苏梁含糊地「嗯」了声,竟没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我真服了他前妻,我想苏梁就算对待论及婚嫁的女友,也一定是个无趣至极的男人。

麦肯纳女孩替我们领路。我们坐山手环状线到银座。这是我第一次搭东京的地铁,只觉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和台湾不同。旅行到异乡的实感,到现在才慢慢涌上身体来。

我发觉Vicky日文也很溜,不愧是在日本打过工的人,我看她还和门口的引导员用日文聊起来。这让我松了口气,我光是在车站的便利商店买罐水,就被店员珠连炮般出口的日文吓得弄掉钱包,还好Vicky来替我解危,才没出大糗。

歌舞伎的内容和我想象得差不多,剧目好像叫『鹭女』,大致上就是讲一只鹭鸟因为被男人所救,倾心于他,化为美女到他家里报恩的传统民间故事。

舞台的场景非常美,背景相当精致。演员的服饰也曲尽用心,色彩和配件都搭配得十分细腻,有种跃然于前的时代感。

但就是步调有点慢,我看惯好莱坞的节奏,观赏过程一直期待舞台上来个爆破或声光效果什么的,但果然是我多虑了。加上我听不大懂日文,麦肯纳女孩说歌舞伎用的多半是古日文,就更令人难以消化。

我看到中途就忍不住打瞌睡,倒是Vicky她们看得兴致盎然,还不住和我们的业务经理交头接耳,大半在讨论那个男演员。

那男演员的扮相确实是挺出色的。只是抹着那一头脸的白粉,俊不俊美甚难论断。加上古装,连一条腹肌都看不出,也不能怪我兴致缺缺了。

歌舞伎散场时,已经是深夜时分,歌舞伎座这一带还相当热闹。除了散场的观众外,还有不少提着香奈儿2.55包、穿着和服,等着上黑色出租车的贵妇人。

Vicky说这是银座常见的风景,对做我们这行的人而言,这里可以说是一线时尚的最高殿堂。

「哪天白天找机会一块来逛逛吧,郑先生。」她还笑着说。

我和她们信步走了一会儿,享受异国夜色的风情。经过一条都是高级咖啡馆的商店街时,有群夜归的上班族朝这里迎面走来,一看就知道是要去哪里续摊的模样。在台湾的话肯定就是热炒了,不知道日本人续摊都去些什么地方。

我看了那群西装笔挺的男人一眼,却在里头看见一个特别显眼的身影。那人身材高大,这群人中,就只他没穿着全套西服,他上身是似曾相识的RalphLauren的毛织POLO衫,下半身是我熟悉的范伦铁诺,鞋则是奢侈的FerragamoTramezza。

明明搭不成一套,却不可思议地浑然天成,能把名牌这样穿法的,全东京只怕就那么一个。

那个人是范尼克。

或许是没预料会在这种场合、这样的时间点下与他重逢,我顿时浑身僵硬,连脚步都无法多移动一吋。好在我这头马路恰巧红灯,Vicky和我们业务经理正闲聊得口沫横飞,无暇注意我的动作。

Nick也在和身旁的人闲聊,他身边跟着一个身材纤瘦、年龄跟我相去不远的男人,从脸判断不出他是台湾还是日本人,但长得颇为清秀。

Nick用英语和他聊天,青年便频频露出腼腆的笑,偶尔回个两句,中间不晓得谈到什么,Nick发出那天在我房里那种爽朗自在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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