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笑谦优雅地交叠着双腿，看向窗外，天色微明。
「嗯，你的事情做完了吗？」魏笑语走到电脑旁，敲了一会儿键盘，忽然抬起头，「数目不对啊，大哥，这和原本的数目不一样。」
「因为顺手又接了一笔生意。」魏笑谦耸耸肩，语调和在酒吧里说「再来一杯」没有什么区别。「我不嫌钱多。」
魏笑语关上电脑，走过来笑嘻嘻地说：「你都不知道你银行帐户里有多少钱。」
魏笑谦抽了口烟，「魏七以前问过我。」
「咦，你怎么回答？」魏笑语好奇地问。
魏笑谦吐着烟圈，「很多。」
魏笑语笑起来，的确很像大哥的回答。
「最后一个目标在舞会上吗？」魏笑语又问。
「嗯，」魏笑谦漫心不经地回答，「一个很无聊的舞会，但是人很多。」
魏笑语偏偏头，「所以你连夜逃回来了？」
魏笑谦沉默着没有回答。
魏笑语收起玩笑的表情，「如果你不放心他，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去？」
「……我不能让他再处于危险之中。」魏笑谦别过头。
难得他会逃避我的视线。魏笑语这样想着，忽然有种成就感，于是他像名心理咨商师一样敲敲桌子。「你得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他——对了，我记得以前你们不是一起出过任务吗？别忘了，他可是你的助手。」
魏笑谦夹着烟的手指颤动了下，随即又恢复一贯的稳定，那丝内心的松动和重建是如此的迅速，几乎让魏笑语怀疑那只是一个错觉。
魏笑谦淡淡地说：「没有他，任务我一样可以完成。」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烟，烟灰落在烟灰缸里。
这的确是实话。
「那张照片……」魏笑语主动提起。反正这事躲不掉，与其让大哥先发制人，不如将事情摊开来，毕竟只是一个玩笑，万一赔上魏五的性命，小雪可是要跳脚的。
「嗯。」魏笑谦应了声，等他把话说下去。
「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样？」魏笑语的问题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别怪他，他这人的性格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魏笑谦有些为难地皱皱眉，然后说：「不怎么样。」
「才怪！」魏笑语率直地指出，「你一定在想用什么办法可以把魏五无声无息地干掉吧！」
魏笑谦抽了口烟，动作优雅而从容。「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全身上下都写着嫉妒，为了那张照片，你才会连夜赶回来吧！」魏笑语双臂环胸，「真弄不明白你，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魏七，干么还这么矜持。」
魏笑谦不语，目光深沉，让人读不出思绪。
魏笑语凑近兄长。「看得见却无法碰触，你甘心吗？」
魏笑谦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窗外，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曙光已经驱去黑夜的阴影，整座城市好像已经开始苏醒。
「你总是喜欢这样把事情藏在心里，所以才……」
「你知道为什么魏大会在你这里吗？」魏笑谦突然丢出一个问题，打断弟弟的话。
魏笑语刚想对固执的兄长进行说教——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但却被对方抢白了。
他当然知道魏大为什么会在这里，看来老爷子是选择了他当继承人。关于继承家业，这是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尤其是兄弟两人之间，只有一个能继承时。
于是他犹豫了下才开口，「你想说什么？」
魏笑谦弹了弹手里的烟，转过头来。「因为他们不会选一个疯子做继承人。」
魏笑语看着那双眼睛——他好像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那双眼睛是同自己一样的墨蓝色，却比自己更为隐晦。与平常的温和自制不同，这会儿让人感觉到如同藏在玻璃下的疯狂与谋算，几乎让人忘了呼吸。
「那件事情我知道了。」对方用与平时一样的语气在他耳边说。
魏笑语就像从梦中惊醒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兄长已经走到他身边。他的身体一僵，直到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仿佛恢复行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