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笑谦往外走出去。
他转过身，第一次这么用力抓住兄长的手臂。「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不关魏五的事，他们真的没什么……」
魏笑谦看着他，语调温柔得就像在安慰一个孩子。「我知道。」
魏笑语愣在那里，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大哥会去杀掉魏五。与小雪不同，魏家的人可拿他没办法。
直到门轻轻地关上，他才回过神来。
魏笑语靠在沙发上，他不只一次猜测过老爷子会将继承人的位置给谁。他总觉得应该是自己，因为他认为自己更善于掌控全局，会为家族获得更大的利益——在很小的时候，周围的人在提起他大哥时，总是用一副赞叹天才的口气。无论是头脑还是身手，他都遥遥领先自己。在许多年后，那些声音渐渐转到自己身上，为此他还有些沾沾自喜。
也许他根本想错了，不是他更优秀，而是老爷子根本不会冒险将魏家交给一个不稳定的人，无论他有多么的天才。
「笑语？」
他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到恋人站在门外，雪莉正趴在他头顶上，一人一猫正看着自己。
「我……」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顾小夕犹豫了一会儿走进来，挨着他坐下，伸手将他搂到怀里，没有问他任何问题。
那种气息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他想自己此刻看起来应该很糟，但他不介意在小夕面前流露出来。
包括任何不能被外人看见的，负面的情绪。
第四章
魏七醒过来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准确来说，他是被烟味给呛醒的。
他从床上坐起，发现魏笑谦正坐在他床沿抽烟，看到他起来后掐熄烟头。
「抱歉，」男人毫无诚意地解释，「我不小心抽烟了。」
他不知道这个「不小心」的真实成分有多高。虽然笑谦少爷是个老烟枪，不过在他面前倒很少抽烟。也许现在，抽烟已经进化成叫醒他的手段。
「没睡还是刚醒？」魏七一边在枕头边摸发绳，一边问。
魏笑谦很体贴地将发绳递给他，「没睡。」
魏七接过，很利落地将头发扎起来，发现对方还穿着昨晚的礼服。「去洗个澡，我帮你准备睡衣……在这里睡一会儿好吗？」
魏笑谦点点头，魏七从床上起来——他也还穿着浴袍，大概是太累了，都懒得换睡衣了。
他打了个呵欠，走到魏笑谦面前，帮他脱掉外套，除了火药味和血腥味外，上面还沾了些烟味。他想着，这套礼服看起来价值不菲，如果拿到干洗店去，他该怎么跟店员解释上面的血腥味——也许可以说，衣服的主人在杀鸡时沾上的？
想像着魏笑谦像个普通人一样杀鸡的画面，他嘴角不禁往上翘了翘——反正他是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这样的景象，笑谦少爷就算杀鸡，也一定是利落地一刀致命。
不管怎么样，笑语少爷的酒店有干洗部门，而那些员工才不会傻到问这件衣服为什么会沾上血味。
「怎么了？」看到他拿着自己的衣服笑，魏笑谦有些困惑。
魏七将外套放到椅背上，过来帮他解开领结，「没什么，只是今天心情挺好的。」
魏笑谦没再追问，反正对方心情好是件好事。
魏七将领结放到一边。精致的领结同样价值不菲。笑谦少爷用的永远是高档货，毕竟他很有钱，全部的身家大概和整个魏家差不多吧，谁让他有个会赚钱的杀手集团，并且他自己也那么会赚钱——世上价码最高的杀手之一。
在衬衫的领口上发现个红色的唇印，魏七的手顿了顿。笑谦少爷的外表总是很容易吸引一些女性，那种表面的温和与良好教养，会让人觉得毫无危险。
这样才能不打草惊蛇地接近目标。
谁也不会对一个这样的年轻人保持警戒。
低头看到自己衬衫上的唇印，魏笑谦皱了皱眉，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这里被印上唇印，毕竟在那个舞会上，他的眼中只有目标而已。
魏七帮魏笑谦解开扣子，指尖传来对方的体温，甚至能感觉到柔软皮肤下奔流着的血液。笑谦少爷总是被人们形容为「死神」，但这会儿，他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下笔生意接到了吗？」他轻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