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想听见储印的某个答案，不厌其烦地温柔地追问。
美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鹿丹，偶尔间会散发出隐晦的压迫感，储印暗暗为自己无法给出完美的答案而不安起来。
他不想让鹿丹失望。
只想让鹿丹高兴，只想看见鹿丹的笑容。
可是，他真无能。
能找到的，只有自己心里那一点肤浅，但是真实的答案而已。
「我就是想，让你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
很傻气的回答。
鹿丹的身体，却微微颤动了。
「大王。」他很轻地，用另一种语调叫了一声。
「我虽然是大王，不过可以给你的东西其实不多。所以我想，如果鹿丹可以当上国师，就能够拥有权力，有了权力，就不用再受别人的拘束。鹿丹这样的人，不应该受到任何人的拘束。」
鹿丹沉思一会，说，「可是，世界上并没有不受拘束的人吧。即使尊贵为大王，不也受到祭师院和军令司的拘束，不能自由地下决定吗？」
储印愣了一下，点点头，「嗯，是啊。所以说，我一点也不英明。」自嘲地一笑。
鹿丹深深地凝视着他，然后，认真地坐直身子，和储印面对面。
「大王，」鹿丹沉声问，「你刚才说的不受别人拘束，也包括了大王自己吗？」
储印没有明白过来地看着他。
「大王难道就没有想过，把鹿丹视为所有物地留在身边吗？鹿丹的相貌非常俊美，大多数人见到我的第一眼，恐怕都会想到把这个身体占为己有，像买一件物品似的买下来，关进后院里藏起来……」
「不！这简直就是亵渎！」储印忽然愤怒地打断鹿丹的话。
「大王……」
储印压抑不住怒火似的，猛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鹿丹。
「你不应该是任何人的所有物，我不许你这样说！」他激动地起伏着胸膛，一字一顿地说，「这天下，谁也不配拥有你。」
鹿丹绝美的表情，瞬间凝滞了。
半晌，低垂的睫毛缓缓抬起，焦点聚集起来，总是幽远平淡的目光，陡然间精光闪烁，灿若星辰。
「大王错了。」鹿丹悦耳低沉的声音传来，语调平静，却仿佛蕴含着往昔不曾感到的力量，「天下还有一个人有资格拥有鹿丹，那就是大王你。」
他站起来，凝望了储印片刻，忽然拉着储印的小臂，带着他往卧房走。
「鹿丹，你这是……」
进入卧房，看着鹿丹沉着地把遮挡外人视线的垂帘放下来，储印竟然如同初识人事般脸红心跳。
「你，你大白天的放垂帘干什么？」多此一举的问了这句话。
真丢脸，好歹也是拥有后宫的一国之君，并不是没有尝过荤的处男。
但是，仅仅是看着鹿丹解下垂帘的动作，心脏就开始发热。
呼吸也显而易见地急促起来。
总想留给鹿丹最好的印象，但……偏偏在鹿丹面前，总会自惭不已。
「大王是鹿丹这辈子，唯一一个想亲近的人。」
修长的指尖，很灵巧的一下子就把腰带上白色的绳结给解开了。
站在储印面前，鹿丹慢慢把自己身上衣服脱下。
找不出一丝瑕疵的身体，好像温润的玉石一样。
只有天神亲手雕刻的恩物，才能如此完美。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