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空气中都飘逸着这人独有的芳香。
「鹿丹。」
仿佛早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鹿丹微微动了动脖子，侧过半边脸，「大王，你回来了。」
平静的语气，但和优美的唇边那抹浅笑融和在一起，就成了极佳的风景。
心情忽然变得激烈炙热，明明是早上才分开，却好像离开了很久很久。
「会议开完了吗？」
「今天的算是开完了，不过，我看祭师院那边明天还会派人来，他们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今天连祭师总长都亲自露面了。」
鹿丹等储印走到面前，抬头打量他一眼，让出半边软榻，和他并肩坐着，「那个老家伙有为难大王吗？」
一边问着，一边闲谈地单手支起腮帮，侧看着储印。
惊人的美态，一下子让储印忘记了回答。
「大王？」
「噢……」储印掩饰着，努力想着自己要回答什么，「说不上什么为难。她当然很生气，毕竟任命国师这么大的事，事前一点也没有征询祭师院的意见。不过，有军令司在场，场面还算控制得住。」
「大王英明。」
这四个字是对君王最寻常的阿谀，储印登基后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听得腻了。
但同样的话，从鹿丹淡色的双唇里吐出来，仿佛带上了另一种让人不得不在意的感觉。
储印怔了一下，随即自失地一笑，「鹿丹，我并不是什么英明的君主。东凡王是十一国中最没有实权的大王，内受制于祭师院，对外用兵，决策权又全在军令司手上，我注定是个没有作为的大王，只能在双方的明争暗斗的夹缝中取巧。」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紧紧握着鹿丹的手，抬起头看着他，保证道，「不过，不管朝局多复杂，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鹿丹让他握着自己修长洁白的手，良久没有做声。
「鹿丹？」
「鹿丹很感激大王，是大王把我救出了祭师院，不过……」鹿丹浓密的睫毛垂下，低声问，「为什么大王会有这么大的决心，要把鹿丹任命为国师呢？大王自己也应该知道，这道王令一下，祭师院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何况我的身份，原本就十分卑微，成为国师的话，恐怕许多大臣心里都会有所非议，对大王会非常不利。」
「我不在乎什么对我不利的非议，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自己的王令贯彻到底。」
「大王，」鹿丹轻轻抬起眼睑，点漆般的闪耀眼睛迅速扫他一下，淡淡地说，「大王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任命我为国师？如果说大王只是想保护我，应该有别的更容易一点的办法。鹿丹想弄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这个啊……」
好像，连自己也一时难以说出答案。
储印深思着蹙眉。
鹿丹鲜有这样追根究底的发问，他很想给出一个让鹿丹满意的答案，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诠释。
这只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从第一眼看见鹿丹开始，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像鹿丹这样的人，不应该是抑郁忧愁的，他在天地宫门前的台阶上，静坐的背影，让储印心碎。
只是不经意地路过，只是惊鸿一瞥，就感到一股心碎，仿佛稀世珍宝正被什么残忍的摧毁。
储印知道自己不该过问祭师院的事，那会引起朝局的轩然大波，但他无法移开眼光，无法舍弃。
鹿丹应该是，空灵的，飞翔的，自由的。
这就是鹿丹给储印的感觉。
只是，自己这个没有用的东凡王，并没有那样的睿智知道应该给予他什么。
只能固执地认为，如果鹿丹成为东凡国师，鹿丹就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吧。
「连大王都不知道答案吗？」
等了许久，鹿丹在脸上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就是想……」
「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