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没见，这孩子还是漂亮的让人难过。秦赏捂着脸想。
浅琥珀色的瞳仁闪闪发亮，薄唇轻轻抖了抖，那人迈着优雅的猫步款款走近秦赏。
秦赏快步往后退，堤防地看着他：“你离老子远点儿！”
只听“噗通”一声，秦赏的大腿被人死死抱住，周旋的歌声在屋子里游荡，夜上海里夹杂着一把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凄凄怨怨：“秦！你好狠的心！你难道不打算对我负责吗！！！那可是我的第一次啊！！！”
秦赏石化了，小赵石化了，面瘫冰山何平也石化了。
这是闹哪样儿啊？
静寂了三秒钟之后，秦赏大力地甩腿：“滚，给老子滚远点儿！”他的力气很大，从五岁起就开始练防身术——都长成那样了不揣点儿特技很容易被人欺负嘛，八岁开始练空手道，十六岁干掉了老师坐拥整个练功房，十八岁有专业人士指点效率更高的擒拿和散打，二十岁打趴了专业人士，二十二岁一挑一打体格健硕的鬼佬，二十五岁在N市的酒吧迷迭香群挑无数臭流氓，今天就一个人结果还要说么？
一下就给人甩飞出去了。
不过那人也是个有血性的主，捂着胸口干咳了两声，转身又扑了过去：“秦！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滚！”秦赏气得脸都红了，一个跳转飞踢，不偏不倚，一脚正中那人精美大理石雕刻般的右脸，替人画了一道完整的马丁鞋鞋印。
KO了。
秦赏气鼓鼓地坐下去，端起茶杯就往嘴边送，不成想茶水正烫，烫得他一口喷了出来。他想想又觉得不解气，站起来又踩了人家两脚：“我操你大爷的衰货！差点烫死老子！”
小赵呆愣了半响，然后迅速小碎步颠过去扶起他的老板大人：“老板，您没事儿吧！”
老板悠悠转醒，嘤了一声扑过去：“秦，我大爷不好操！我大爷已经七十多了！我今年刚二十八，正是青春年少好时光，请操我吧！”
秦赏的脸都绿了，噔一声跳上桌子，拿起一盆大闸蟹兜头兜脸就往他脑袋上丢，一边丢还一边骂：“我操你妹！滚，离老子远远的，你这个死变态！”
大闸蟹美男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往地上丢大闸蟹，何平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他记得自己是来谈生意的，好像不是来看戏的吧？
这时候小赵就起作用了，聪明的小赵伶俐的小赵勤快的小赵，拿老板的真丝领带替老板擦干净残渣，揪着老板衣服去洗漱收拾，还不忘陪着笑：“二位请稍等，先喝点茶听听小曲儿哈~”
秦赏从桌子上爬下来，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好像刚刚发飙的人根本不是他：“我要听苏州评弹。”
小赵打了个响指，门外进来一个秀气的小姑娘，对人小姑娘说：“去放个苏州评弹的碟子！”
小姑娘脆生生答应，一分钟过后周旋变成了苏州评弹，半个小时后小赵扶着老板回来，老板换了身长袍，靛青的丝绸长袍，脸上还留着浅浅的鞋印子。进门他就喜笑颜开，撒丫子往秦赏面前冲。
秦赏抱着胳膊半躺在椅子上，慢悠悠举起一只脚，优雅地在空气中画圈圈。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老老实实坐到何平的身旁，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开始哈拉，“你好，我是此次中南海项目的负责人，我姓商，叫我商淮就可以了。”
何平微微一笑伸手过去：“敝姓何，何平。”
“和平？”商淮哈哈一笑，“好名字！”
何平囧了，不过跟一半拉鬼佬解释同义字也没啥意思，就由着他误会去吧。
秦赏本来好好的大爷一样坐着喝茶听小曲儿顺便摸摸小赵的脑袋，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僵直了，握着茶盏的手格拉格拉作响。
小赵偷偷问：“秦先生，您怎么了？”
秦赏哐当一声丢下茶盏，越过何平揪住商淮的脖子，口水沫子几乎喷到商淮的脸上：“你知道我在N市？知道我在鹏飞建筑？”
商淮抹了一把脸耸肩：“不然我干嘛找叶教授？”
秦赏阴着一张脸把商淮往椅子上一丢，转身就走。
商淮在后面怪叫：“啊秦，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秦赏管他去死呢，他快步疾走，把性感的小弄堂远远甩在后面，把何平、商淮和小赵远远甩在后面。
何平努力克制住脾气，拽住迈着猫步就要往外奔的商淮，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商先生，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商淮标致地像米兰时装秀上男模的混血脸蛋立刻就正常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个礼貌得体的弧度，轻轻挥开何平的手：“何先生，不好意思利用了你，这单生意不需要谈了，明天你来我公司一趟签个合同吧。”他只有在面对秦赏的时候才会犯抽犯贱，
何平的眉梢一抽，这就行了？就这样？利用？细细体会着商淮的话，他的脸色冷了下来：“商先生，我以为我们是诚心合作，凭的是鹏飞的实力。”
商淮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得五官都飞扬了起来，好看的让人难过：“何先生，你在开玩笑吧？想做这个项目的公司多了去了，鹏飞在国内排第几啊？鹏飞的实力？看在你是小赏的老板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实话吧，这个项目是我给小赏的，不是给你们鹏飞的。”商淮说完朝小赵点了点下巴，小赵了然冲了出去。
商淮理了理并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标致地没有一丁点儿人味的脸蛋上掠过一丝可怜：“谢谢你的招待，再见。”
何平愣愣地站着，眉眼间尽是阴霾，山雨欲来风满楼。